那邹氏与婉玉同睡一室,女人们的话题自然不同于男人。
那邹氏便问她这两个月来的反应,那婉玉便说,有一种烦躁不安的感觉,有时还会出现头晕,稍微有点恶心,但不明显。
那邹氏便笑着说她怀刚怀孩子的时候也是十分担心,朱家也没有什么老人来照顾自己,好在俊杰还算体贴,十分体贴,等生过第一胎之后,便渐渐有了信心。
说到这儿,那邹氏就问“无忌”是否经心。那婉玉便道:“那人整天像魂丢了一样,好像有多大仇似的,只是整天与秋明在后院舞枪弄梆,回来也不多说话,倒头就睡,也不问自己难不难受,大概是还在想那个可恶的可儿吧。”
一听这话,作为丈母娘的邹氏自然是明白的,一方面,人家可真正的是个冒牌货,人家想着前妻也没什么不对,另一方面,自家女婿还没成婚就死了,婉玉实际上当了寡妇,人家不嫌弃自己也就罢了,又怎么能责怪人家呢。想了想,这个谎,的确还得再圆下去。便想着把她的心思叉开来。就道:“你和曹正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执,不爱花言巧语,他刺杀太师的事,是坏事事,也是好事,说是坏事,确是把可儿那女人给搭上了,说是好事,这件事不是把他又逼回你的身边。现在你们孩子也都有了,还怀疑他啥呢?人家可是有点事情要做的,如果他啥也不做,整天呆在家里,势必你也会烦的。”
那婉玉实在是因为没有人同她说话,自然会迁怒于“无忌”,把原因仅仅归在“无忌”想着以前的可儿,经母亲这么一说,当下心中就松下来了。于是就问邹氏:“当年我爹有没有外面女人,你是怎么拴住他的心的?”
那邹氏一听她讲这话,自然是在意“无忌”与别人成婚,让自己这个黄花大闺女被别人续弦,没有共同初婚的新鲜感,便给婉玉讲出发生在俊杰身上的一件惊天秘闻。原来,那俊杰年轻时也轻狂多事,整天舞枪弄棒,结交武林中人,当年,新婚不久的他,为了替他哥哥打抱不平,杀了谷都尉的儿子,因其兄当年曾经救助嶅山县邹家,他便逃来邹家避难,隐姓埋名,当时邹老爷便将邹氏嫁于俊杰,那俊杰起初也死活不答应,但经过多方打听,他那原配的妻子已经忧思成疾,撒手人圜,就这么拧了大约半年,才答应这门婚事。
那婉玉便就问:“你就不计较人家结过婚?”
邹氏便叹一口气,道:“怎么会不计较呢,当初也不十分情愿,但过在一起,也就渐渐想明白了,不去过那死人争,她已经死了,就给她立个牌坊又有什么用,咱得到的可是一个大活人。咱比死人占便宜,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那婉玉便就又问:“我爹是不是当年睡梦中也会叫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那邹氏便叹一口气,道:“岂至是睡着,就是醒着,也不由自主的就喊出来了,有多少次,睡觉时,她就直接把我当那个女人。”
婉玉现在算是明白,其实平平常常的一个人,情感世界也许会十分丰富,这样的事,母亲这么多年从未提及,想必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母亲一直是在忍耐父亲对另一个女人有思念。这么多年,母亲实在是不容易的。
她便问:“那当初你们是不是也为这个吵架来着?”
邹氏道:“怎么没有,特别是我怀你大哥那阵子,我们就整天的吵,当时,你外爷还在世,就来骂我小心眼,就算不记与俊杰的恩情,难道还不考虑腹中孩子的感受吗?后来便不再吵,但为时已经晚,所以造成你大哥暴躁的脾气,那都是当年年轻气盛,不知嫌让,后悔都来不及了。再后来,再要孩子,就尽量站在人家立场上想,想他的合理性,渐渐就不生气了,结果后面几个孩子,性情上都比你大哥好。”
也许是初为人母的原因吧,婉玉也才知道,原来怀孕期间居然有如此多的禁忌,幸好自己才怀孕母亲就告诉自己这一切,否则,自己又要面临一个性情暴躁的孩子了。
那邹氏见婉玉不再言语,就说:“说实在的,一个女人其实不是在靠丈夫,而是在靠孩子,只要有孩子,保护好孩子,就等于保护好自己的后半生。夫妻感情好也罢,不好也罢,终归要分散的,但孩子同父母的感情,是无法割舍的。”
婉玉便不再说话。那邹氏又对婉玉道:“那曹夫人妖精的很,听说婉玉怀孕了,现在已经在吵吵着要来看望婉玉,说等婉玉生的了时候,她还要来照顾呢。”
那婉玉便笑道:“她要来,就让她来好了,只是不要太多话,烦。”
娘儿两再说些女人间的话,不知不觉,已经是半夜,便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