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鹰眼见得那婉玉堵了回去的路,心中暗暗叫苦,这漫漫长夜,如何度过。更严重的是,秋明除过只带了盐巴和取火用具外,就是御寒衣物。而此刻,李鹰却突然想到,秋明这么一个小孩,自己的体力都不及,又怎么前去刺杀那太师,反倒害得自己一家老人俱遭毒手,一想到这,他不由得就觉得满脸羞愧,不觉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反正退路已断,也就只好咬牙往上走。说来也奇,这山上得山顶,却是一马平川,仿佛是一把大刀将山顶拦腰截去,那山顶果真可以跑马。秋明正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休息。李鹰挪到跟前,也扑通一声坐在那大石头上。
秋明仿佛看出李鹰心中的疑惑。便拾起一块小石头,手一所,只听“树”的一声,那石头箭一般的飞去,居然打中数丈外一只飞鸟,那鸟儿扑腾两下就不动了。李鹰跑过去看时,果然是被石头击中的,拿拾起那鸟,掂起来还挺重的。难道,晚饭,就吃这个。
秋明见他心中疑惑,就说,这么高的山,哪里有什么狼虫虎豹之类的大型动物,所多的就是这鸟儿。
李鹰就问,要是连这鸟儿都没有吃什么,秋明道,就吃草根树皮。他就这么追问下去,最后秋明道:“天无绝人之道。”
李鹰也突然明白,天无绝人之道,却有人自绝于天地。那是因为他不懂得利用自然。不懂得顺应自然。但人作为万物精灵,可贵的一点就是凡事要做好应变。
夜幕很快降临,那秋明领着李鹰三转两转,居然找到一个山洼,由于背风,高约一丈的云杉密密麻麻,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宿营地吗。再往下走几步,却是一个大平场,那云杉也有干死的,所以,没一会,两人便找够一夜御寒的干柴。
刚才秋明打的几只鸟,正好祭了五脏庙。
可李鹰突然想起,那婉玉也是守在山上的,这一夜她怎么过。
秋明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便道,婉玉姐姐预备有吃的,御寒嘛,自然就是那个陷阱了。
原来婉玉也是早有准备的,这娘们究竟要闹哪样。
那秋明见他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问道:“婉玉姐姐哪一点不好,你老是躲着人家。”
是啊,婉玉小姐人品是不错的,可李鹰还是摇摇头。
在李鹰看来,那婉玉闹得越凶,说明她对曹正的爱越深沉。而自己,仅仅是和曹正长的象而已。更为重要的是,在他的心目中,已经被可儿占得满满当当,又怎么容得下他人。
也许是过度劳累,不一会,他便靠在树干上睡着。
……
还是那间熟悉的闺房,可儿此刻拿着画笔,却是画了一个李鹰,又画一个自己,可奇怪的是,那画中的自己却手持宝剑,突然之间,画中的可儿就从画中起身,举剑直刺向可儿的心窝,可儿忙用画笔隔挡,一来二去的,那可儿几时学会武功的?但画笔又怎么抵挡得了拿剑可儿的凌厉攻势,没几个回合,拿笔的可儿眼看着落了下风,他想去救,却迈不开步子,腿似有千斤的巨石压着,简直寸步难移。他吓得不由得大声喊道:“停!”
这一声震得耳膜生疼,他忙用手揉揉耳朵,却发现,方才分明是做了一个梦。
再摸摸后背,居然惊出一身冷汗。
再环顾四周,除过大山的暗影外,就是眼前微弱的火苗。他忙给火中添上一点柴,那火苗窜起老高。他这才发现,秋明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想也许秋明是去解手了。便就又靠着那大树闭目养神,可这次,他却怎么也难以入睡。一闭上眼,就是两女打架。所以只好睁圆双眼。望着火苗入神。
莫非,老道所说的解人思人之苦是可行的,自己应该接受婉玉,一想到这儿,他便猛的一抽自己的脸。人家爱的是曹正,你只是长得像而已,你李鹰在人家心目中算老几。可人家追着杀自己,是在惩罚自己和可儿好了。可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居然就扯在一起了,难道就因为我来到这儿。那好,如果我离开你们嶅山县,不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吗。
这么想着,他便觉得路似乎宽了点。便起身,借着微弱的火光,整理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就一个背包,里面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所谓的准备,只是等着与秋明见一面,说明情况。
正当此时,却见秋明从来的路上走来。见他已然起身,便道时间尚早,可以再睡会,五更起身赶路也不迟。
他便平静的对秋明说:“不用了,我想既刻下山。”
“下山?”刚把眼睛闭上的秋明被惊得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李鹰。
莫说秋明,就是李鹰,自己都觉得说这话突然,胆他很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内心好像有另一个力量操纵着自己,说出那样的话。
“为什么?”惊愕之余的秋明没有忘记问一问原因。眼看着奇功就要练成,万一放弃,就会前功尽弃,搁着谁,都不会接受。
是啊,为什么呢。李鹰还是仔细的想了想,就说:“其实一开始就是错的,我只是长得象曹正而已,婉玉小姐也只是惩罚曹正,我其实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秋明十分痛心的对他说,再有一月左右的时间,你的功力就会登峰造极,此刻放弃,你难道就不感到可惜吗?
李鹰何尝不知道练功切不可半途而废的道理。可他实在不愿与婉玉这么无谓的斗争下去,连了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事,别人又岂能干预呢。
秋明觉得自己无法说服李鹰,所以,只好表示理解。于是也做好了下山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