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精心设计的相思局却变成如此局面。李鹰见婉玉口吐鲜血,一头载倒,便要上前救治,不料此时身后传来一声“且慢”。看时,不是馆主俊杰又是谁。
“我……”李鹰觉得十分难为情,那么好的一场戏,竟然成为这样,他想给馆主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从树丛后走出的俊杰径直走到婉玉身边,用手试一试她的气息,便又站起来,对李鹰说:“要不你先回,有事咱们回去再说。”
李鹰也觉得其实也无法说什么,便和朱贵先行回到武馆。
那婉玉醒来时,却已经是自己厢房的闺房之内,睁开眼时,却见炕边坐着的正是父亲朱俊杰,母亲邹氏,地下站着的是锦儿,锦儿见婉玉醒来,便欢呼雀跃起来,俊杰眼圈黑黑的,也注意到婉玉此刻是醒了,邹氏也像放心似的叹了一口气,嘴里念声阿弥托佛,总算是清醒了,她还以为女儿从此再也无法清醒了。
“爹,我这是怎么了?”婉玉觉得自己是去找正哥哥的,可正哥哥说着豫州话,还反复念叨一个叫可儿的女人,她记得自己当时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到女儿清醒过来,俊杰宠溺的看着她,说:“孩子,忘了那个负心人吧,他的心已经被别人勾走了。”
闻听此言,婉玉不觉潸然泪下,是啊,人心已经被勾走了,只可笑自己这么多年来还对他朝思暮想。
见女儿流泪,俊杰邹氏也不再去劝解。只默默的替她拭去泪痕。
邹氏道:“可怜我女儿,如果你要哭,就大声哭一场吧,这样也许会好受一些。”
俊杰便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虽然和那女人结婚,但我看得出,他对其实对你还是挺在意的,加上她妻子新近亡故,不如……”
“不!”流泪的婉玉却止住雨泪,“昨天他是他,今天,他已经死了,我只作他的未亡人。”
俊杰邹氏震惊不已,齐声道:“这又是为何?”
婉玉便坐起来,对着锦儿道:“去,给我把正哥哥的牌位立起来!”
锦儿闻听也是震惊不已,忙劝解道:“小姐,其实姑爷……”
言未毕便听得婉玉一声断喝:“从此不许提及姑爷二字,我命令你即刻给我把他的牌位立起来,今生今世,我便是曹正的未亡人。”
缓过神来的俊杰像是明白点什么似的,便示意锦儿下去照办就是,邹氏也还有疑虑,但也勉强接受俊杰的安排。
俊杰心犹不甘,便开口道:“虽然他犯了错误,可咱们也得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不是,年轻时,谁没个错儿呢?”
婉玉已经动身下炕,鞋也不穿,径直走到曹正画像前,伸手就扯下来,扔到火坑之中,可怜那曹正之像瞬间扭曲着,燃烧着化成一掊灰烬。
锦儿便出门,不一会儿便请回牌位,看时,上面右起写着:“××年××月××日”,正中却是“亡夫曹正之灵位”左侧是“未亡人朱婉玉立”。
俊杰见此牌位,忽然觉得心痛不已,但终究还是忍了,又开口道:“其实,事情……”
谁知婉玉却更冷冷的说:“我意已诀,我要为亡夫守灵三天,父母请回吧!”
俊杰还想再说,却张不开口,只见婉玉又径到衣柜前,一股脑打开,扯出二尺白布,给头上一缠,又捡出一堆衣物,看时,却是婉玉给曹正所做之衣服,鞋子之类。婉玉将这些东西统统抱到火坑前,一件一件扔到火中……
俊杰无奈,示意锦儿照看好婉玉,锦儿点头会意。便拉着邹氏出得门来,夫人却越来越不懂,便道:“我说老爷,我看婉玉不太对劲,小心……”
已经走出一段路的俊杰却嘿嘿一笑,道:“你们女人家知道什么,这事看来是成了。”
夫人更是不懂:“你胡说什么,小心女儿随了那曹正去了。”
俊杰却哈哈一笑道:“你没看出女儿正常了吗,而且那些东西是应该烧给曹正的。”
夫人还是不懂,只好闷闷的跟着回到上房,俊杰道:“你如果实在不放心,每天关注她的动向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