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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天

1

回望轩楼,孤独再次占领了心。握紧手中的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修。”空灵的声音叫住我,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璞玉般的脸。秋雨一脸调皮,在与她面对面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法便是她有什么坏主意。所幸的事,我和她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她依旧是一脸嬉戏,可是我却越来越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她凑上前,错愕的瞬间我下意识的后退,可是,她的脸却有突然移开,“怎么失魂落魄的?”我想了想,问她:“秋雨,如果你喜欢的人为了她喜欢的人而触犯了,某种禁忌,你,会怎么做?”

秋雨歪了歪头,然后敲了敲脑袋,“不懂。”我只能到此为止。

难怪,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我这么想着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我难以想象,一位女孩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我差点被这一扯而摔倒在地上。她牵着我不知不觉地跑起来,我看着她的背影,在奔跑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被牵引。她似乎在笑,我能想象出来,我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突然的停止差点令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她略有怨恨的转过头,鼓起了脸,可是我却当作没有看见,变本加厉地轻轻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只见她经过了零点一秒的错愕之后,张开双臂,整个人飞扑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在地上。

她在笑,我听得见,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许看起来很傻,但是,感觉只要和秋雨在一起,心中的阴霾就会无影无踪。笑声持续了一会,秋雨在我的耳边忽然对我说:“修,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只有三天的命了。”

我以为是一句玩笑,不知所谓的热烈回应她说:“正巧,我也只剩下三天的命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她一脸正经严肃使我不得不神色凝重,“修,其实我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年轻,我比你还大。”

“是吗?可是我不信。”我强作欢笑,却有不得不聚精会神地听她说。

“我没有开玩笑。”她却突然笑了起来,“所以,修,和我去旅行,就三天。”

“可是……”我没办法答应,可是自己又没有办法拒绝。

我带着两难来到皇宫,看到的却是血。

婧然和佚瑛同时看向我,手中的剑在滴血。

可是,我只能转身,离开了身后那是非之地。

出现在面前的是秋雨,没有了温暖的表情,只有苍白。我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她出奇的顺从。

我们走吧,三天的旅行。

2

稀薄的空气让我感觉有点呼吸困难,我和秋雨两人都在一只名为青鸟的背上。

三天游遍整个大陆,此时并非不可能。

朱鸟,秋雨饲养的宠物,当它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地面刮起了一阵旋风,还没回过神,就看到秋雨在鸟背上一脸兴奋的示意我上去。我抚摸手掌上柔软的羽毛,体温顺着手掌抵达心房。

曾有那么一刻,也自己是自己一生中唯一一次。看着云海中的旭日,脑海中告诉自己想要成为一名普通人。

秋雨背靠着我,我想她正在熟睡。周围宁静如水,云雾从身边穿过,俯身望下,看到的是一片黄沙。

到了。古城遗迹。

这是一个传说,很久以前,曾有一座繁盛无比的都市,每个人都带着微笑,每到夜晚,每家的门都不会上锁。没有犯罪,没有悲伤,甚至没有帝王。可是即使是这样的都市,最后还是堙灭在时代洪流中。

朱鸟降落在这一片黄沙之上,秋雨敏锐的感官令她立刻睁开双眼,揉了揉还在惺忪中的眼睛,自问一句:“到了吧。”

到处都是黄沙和遗迹,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吸引秋雨来的地方,可是在我们降落没有多久,一群裹着黑袍的人来到我们身边。秋雨躲在我的背后,紧紧抓住我身后的衣角。我们都没有说话,他们也只是看着我身后的朱鸟。

他们最后向我们做出一个敬畏的姿势,离开了。

在离开的时候,一双在面纱上的蓝色双眼回眸看向我,在那回眸的刹那,许久不曾出现的片段再次涌入脑海。

还是那个人,那个在风雪中有着金色双眸的人,在他的脚下,是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他的表情,我形容不出来,但硬要说的话,只能说在以冰冷的面具来掩饰无法形容的悲伤。

修。秋雨在身后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回到了现实,看着她。

我们看来要在这里过一晚了。太阳已经缓缓落下,很快夜幕就会降临。

篝火在两人面前燃烧,火光照亮了身旁小孩那张熟睡的脸。很安静,这种感觉只有在婧然身边是才会感觉到,但是现在……

忽然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衣服。

最后自己也忍不住,靠着秋雨的头,慢慢地睡下去。

在梦里,在漫天风雪依旧阴魂不散,只是那种寒冷却由虚幻成了真实。

当猛然睁开双眼醒来时,看到的却是一张苍白虚幻的脸在我面前。我下意识地抓起秋雨,怀间的剑出鞘毫不留情地划向那张苍白的脸。我抱着秋雨,连连后退。那绝对不是善类,我可以感觉到——杀气。

剑穿过了那张脸孔,我也拉开了一段距离,秋雨也被惊醒。

证实了我的判断,幽灵!但是在毫不犹豫划剑的瞬间,自己想到,也许自己身体里,潜藏着嗜血的一面。

环顾四周,我们已经被无数虚幻身影所包围。

呼吸不知不觉间变得沉重无比,怀中的秋雨也是一样,身体逐渐被冷汗打湿。

“刀剑伤害不了他们,而且我们貌似跑不了了。”我只能握着手中的剑,可是止不住地在轻轻颤抖。

他们在靠近,我可以感受到杀气中夹杂的那份欣喜。秋雨紧紧咬着下唇,两个人就这么在篝火旁面对这些非人相互恐惧并且希望缓解恐惧。

“呼唤出我的名字。”怀中的秋雨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话。

秋雨。我只当作秋雨遗愿试着说出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摇了摇头。

幽灵越来越靠近!

错了,你应该早就注意到了,秋雨,秋雨,告诉我,我真正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与她相遇是在皇宫,突然出现,只剩下三天的命。尽管那是事实,但是要说出来,却足以咬破下唇。

秋梦!

她在我怀中抬起头,微笑着对我说,这才是我的名字。

她的身体离开了我,在眼前被青光包裹,忽然间一把青色的刀刃旋转飞到我的手中。

妖刀秋梦。现在确确实实地被我握在手中。

随手一挥,身边的怨灵就被斩杀!

可是在斩杀的那一瞬间,心中那份嗜血的狂喜悄然涌上心头。当我举起刀想再次挥刀时候,秋雨的话通过到传达到脑中。

不要染上我的刀毒!

我跃上朱鸟,逃离了这座遗迹。在跃上朱鸟的瞬间,我想到,也许这一切都是刻意安排的。故意选择这个地方,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她就是妖刀秋梦。秋雨在我面前,对我说,你终于叫出我真正的名字了,我的主人。

其实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对啊,其实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那种情况我们完全可以借助朱鸟逃走。可是现在,我一直在找的杀人凶手恰巧就是你啊!

我们都无法选择,修,还有两天,三天的命你应该知道它的含义了吧。我只是想要在临死之前,让你做我最后的主人。

冷月清寒,云雾宛如薄纱,秋雨靠在我的后背,均匀的呼吸声宁静无比。

3

穿过沼泽,看到的是漫天萤火,穿过树林,看到的是倾泻而下的银瀑,穿过大海,看到的是海底的荧光。

有那么一个地方,美丽得会让鲛人落泪。泪水化为明珠,在海底幽邃发亮。

碧落海,连鲛人都会为此落泪。

海底的荧光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天地,眨眼之间,已经是第三天。秋雨从背后伸出手臂抱住我,我们在朱鸟背上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海面那一片荧光。

如果在碧落海诚心祈求爱情,无论结果如何,终是最美。

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证《幻神录》中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只能安静的,沉默的,让时间一滴一点流逝。

手抓紧抱着我的手,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最后的一刻我会告诉你一切,我的主人。

4

最后的最后,是免不了的对峙。秋雨没有躲在我的身后,她准备跨出一步接受所谓的制裁的时候,我拉住了她。

你知道她是什么吗?婧然问我。而秋雨回头也问我,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秋梦。我呼唤出她真正的名字,如我所料,她被我握在手中。

在我眼里,你只是那个熟睡安静的女孩。

我问婧然,这样的我,你会杀了我吗?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候,婧然手中的剑就已经挥向了我。

那份毫不犹豫的决绝,连呼吸都喘不过气。

所有的一切,都知道了。

眼中泛起在碧落海的时候,自己诚心祈求与你的爱情时,最后得到的却是数不清的无奈。我才明白,我给予你的是过程,而佚瑛给予你的是结果。

秋雨,其实我也是只有三天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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