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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阴衢界汇合贲外甥

石江俊知道那八卦村里军演讨倭的备战事迹。自从薛大元帅进驻,已被东淘三圣联合施法加罩了禁网保护,非神勇武行加三圣同时签发的神行金卷不得自由出入。

石江俊闲时也曾考察过小街九坝磨盘口。

那下水孔眼借用磨盘料口,料口之下又经月江和尚特别添加一漏斗状的管径,功能等同渔家鱼篓口的只进不出的单向通道。当然这都是通过程序脚本设置,肉眼看不出丝毫机巧。

偌大身躯进入只能化为气流游行过此单方向通道,加之河口又有巨瀑飞泻,除了锁妖,却也足以阻隔一般人神破瀑而出。

换言之,进入阴衢之中,除非大神助,否则必将如传说中的麻骑狐落得永生圈羁困留的囚徒境遇。

石江俊岩石肝胆,心丝不及凡人纠结,满心只想感恩再造,也为自身加修武威,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嘱托,拜谢先生信任看中,委以天大的重托。由此进入了先生本土化人工智能的人工灌输进程。

临走拜别先生,并请出示所托金珠。

王艮先生口出奇言:委托寄珠,无珠可托,珠在道中,凭心领悟。

石江俊愕然,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令我寄送金珠,却又没有金珠授受。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是另类教案之第一道“脑筋急转弯”——

先生言语简洁,只回答了四个字:且行且思。

石江俊领受王艮密托,一路懵懵懂懂地寻思所谓“珠在道中”。

自思先生隆重寄珠,却又未予珠授,所嘱当为谶语。既是加密指使,又为对他敏思的测试以及今后交流方式的渐进培养。

自从心性体验第一次从那刻板的雕琢模型里流出,石江俊深切的体会到人际交流的艰难。

就说每天大早拎一篮鸡蛋,蹲在他的佛龛下叫卖正宗草鸡蛋个个水滑硕大的碎嘴婆子。每每交易冷落,总爱和她旁边卖韭菜黄豆芽的侉婆娘八卦水烟店的那个妖怪娘子。

碎嘴婆子往往神秘地和她耳语,不巧往往又被头顶上的石江俊听了她们的悄悄话:

说那个妖怪娘子的男人能用篮子收纳运输……

石江俊听说了男人用篮子纳,心内大为不解,心想偌大的男人怎么能进入碎嘴婆子的那装鸡蛋的竹篮?

却又见得两个神神叨叨的八婆以四颗邪淫的亮眼珠子,又一同凝视那些水滑硕大的正宗草鸡蛋……

看这邪淫的亮眼珠子,又想那些妖怪娘子的男人,稍为瓷实一点的石江俊终于也懵懵懂懂的感受了这两个八婆的邪淫的语言趣味。

思想起王艮先生加密指使的谶语,内心感受到真谛参悟的艰难。但是那两个八婆之间的邪淫晦涩的交流,却又使石江俊生出了一种全新的思辨方式。对,换一个角度思考,那也许有趣。

现在想起“珠在道中”,要换一种角度,那任务过程中必然有以“珠”揭示的现场征兆,一路搜寻珠状物件,事件总会转机。

拜别先生,石江俊秘密潜入小坝口,化一缕青气从那磨盘眼游入。

到了阴衢内部,恢复了人形,满眼都是昏暗混沌,看不到一丝光亮。

污水秽物虽然没有灭顶成灾,却也有时时不避的倾盆而至,汹涌翻滚于鼻口之间。偶尔还有滑腻的鳅鳝之类擦肌肤游过,对于感官知觉施加无可奈何的不爽的刺激。

好不容易适应了暗黑,忽然耳听近有人类的喘息之声隐隐烁烁飘来。石江俊挣扎到某一拐角突兀的砖垒上,细细看到前方污秽浪中蹒跚行来一消瘦清癯身影。

石江俊辨得那人不似歹类,就主动迎上去接应,要将他牵拉到高垒之上。

那人体质瘦弱,纤细欲折,却又没来由的侍弄着一对兵家瓜锤。斜垮的左肩上仅以一手扶持,很艰难地单扛一柄;另一柄又用腾出来的右手在来路上拖拉,极像有一嶙峋瘦鼠拖来了一把大肚儿汤勺。

见到有人迎来,瘦鼠弃一锤,撅起了细巧的嘴唇,也以很威武的样子,用葳颤颤两手企图举那瓜锤,袭击来人。

说来那瘦鼠也有自知,他知道自己其实举不起那一柄汤勺也似的瓜锤。他也是显得爽快,他只用那很威武的细巧的嘴唇祈祷和平:

我不和你打架,我只求你把红衫儿还给我。

话虽如此,但那摇摇晃晃的一锤还是打来。石江俊慈悲心性,说猛士不战弱敌。一边看他那狼狈的样子也是好笑,一边出手搀扶那踉跄颓慌的瘦鼠。

谁知石江俊失算了。眼见得那锤虽然摇晃,却又一道凌厉的锤风旋搅而来;那踉跄颓慌的瘦鼠虽然狼狈,其挪步其展舞却是那么的坚毅和锐敏。

那软锤以柔柔的大力向他旋搅压迫,那醉汉也似的身影向他踉踉跄跄地俯下,俯下就是一座千斤大岩。

石江俊大吃一惊,心说着了狡敌示弱之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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