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哈扎尔从昏迷中恢复了意识,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被灌入鼻腔的清醒空气冲得精神一爽。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不是他认为的土地,他在昏睡中已经翻了个身,躺在了地上,但是他并不能很好地看清天空,眼前雾蒙蒙的,被一片乳白色的雾气笼罩着。
哈扎尔身上也湿透了,头发湿漉漉的,睫毛上也沾满了水珠。哈扎尔用手抹了抹脸,冰冷而潮湿。但这并不是普通的湿气,里面富含水元素魔力,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但是这浓雾却十分自然,哈扎尔并不是水系魔法师,但也能猜到水元素的活跃,没有经过魔力调动的元素并不能被他系的魔法师感应。
哈扎尔挣扎着爬了起来,昨天虽说透支了体力,但是在塞弥尔仍未停止体力活的哈扎尔并不像那些贵族一样娇弱,身体虽说松软无力,还没有恢复,但也不会像传统认知中的一样酸痛不止。
哈扎尔站起来,面对的便是昨天自己纵火后的森林。但是此时什么也看不到,通过浓雾,看到了还是被浓雾笼罩的森林。只有偶尔露出来的黑色的树干,才显露出昨天的火情。
按照平时,这么大的火并不可能这么快停下它吞噬的脚步,昨天的天气也完全没有下雨的痕迹,再结合脸上含有魔力的水珠,真相显而易见。
但是哈扎尔却十分惊讶,按理来说,那些贵族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物,而派出至少一个魔导师或者几个大魔法师的阵容来灭火,他们能够派人拿着水桶浇上几桶水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或许是火情太大,怕波及到自己吧。哈扎尔转身向身后走去,此时他自然不会走回头路,那里还指不定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刚刚清醒的他还没有感觉到饥饿。
没走几步,哈扎尔就被迫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一片湖泊,阻碍了他前进的道路,雾气的遮挡,让他很难判断湖泊到底有多大,但是显然不会是跳一步就能过去的大小,这样哈扎尔就不能冒险了,常年生活在贫民窟,之后就来到了塞弥尔,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像样的河水,贫民窟只有一口井,塞弥尔也只有一条小溪而已。显然,这样的环境下,哈扎尔不可能去学游泳,即使他会,这种情况不明,连大小还未可知的湖泊并不值得他去冒险。
他沿着湖岸前行,眼睛紧紧盯着脚下,以免一失足就掉进了湖里。他试图寻找湖泊的拐角。但是走了几步,他便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爱洛给他的地图。索性包裹的布还是当时格拉迪丝所用粗帆布,这种布结实而防水,就是十分沉重。或许哈扎尔当时扔掉它会跑得更快一些,但是显然扔了的话,自己就没有这份地图了。
里面的东西都十分完整,甚至还很干燥,显然没有受到雨水和雾气的浸透。哈扎尔找到地图,便把包裹重新扎了起来。
地图看着很大,内容也十分丰富,几乎囊括了人族所有的领土,就是记载并不详细。但是哈扎尔还是十分容易的找到了诺尔斯,地图上自然是没有塞弥尔的,它只标注那些城市以及重要的小镇。
幸运的是,眼前这片湖似乎十分荣幸地登上这张地图,在诺尔斯通向德雷西的道路沿着一片修长的森林带修建,森林中恰巧有一片湖泊,它几乎将这片森林拦腰切断,在森林中前进以躲避康西丁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哈扎尔甚至没有确定自己的方位,到底是在德雷西方向还是诺尔斯方向,哈扎尔根本无法分清,他只能根据自己来时的方位做一个大概的推测,但这并不足以确定下来,当时自己已经换不择路,根本没有注意到所选的方向。
哈扎尔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不能原地坐以待毙,连雾散退都等不了,他担心康西丁不会善罢甘休。
他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选定了一个方向。他把地图重新塞到了包里,站了起来,继续前进。此时已经用不到地图了,沿着湖泊行走肯定是能穿过森林的,但是出现在哪里却真不好说,哈扎尔个人自然不会去选择回到那条路的方向。或许敌人也这么想也未可知,但是哈扎尔并不高看自己,但是肯定的危险与未知的危险,他还是选择了未知。
在大雾中走了几步,刚刚擦干的脸就又变得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原本就很潮,现在更不舒服了。哈扎尔也不是没有想过用魔法烘干,但是他还是怕失手把衣服烧了。
当时的魔法并没有当今所猜测的那么厉害,威力更加强大或许确实如此,但是性价比并不高。那些垄断魔法的贵族并没有多少进取之心,对魔法的开发自蒙格大帝时代之后便停滞不前,所有贵族都沉浸在了无上的辉煌中,这或许也是当今那些只懂讲空话的所谓魔法史专家沉大力吹嘘那个时代魔法的理由,毕竟蒙格大帝的辉煌至今无人超越。
普遍的观点,当然也是我的观点,末法时代的来临并不是魔法传承的失落,而是由于贵族在辉煌之后的逐渐堕落,导致了魔法人才的迅速缺失。当时的第一代迪亚斯学院还没有毁于千年之后的提西格之乱中,而即便是一代迪亚斯毁于战火,魔法也在迪亚斯人的手中继续传承,直至皇朝复辟。迪亚斯不朽!
末法时代的魔法远远没有当今这么精细,对于魔力的使用更是粗犷到了极点,自蒙格大帝时代,不,或者要追溯到人族独立战争时期,人族的魔法都只有三个要求,威力,威力,以及更强的威力。
这到蒙格大帝时期有些改观,魔法师们为了适应圣战时期战场的高消耗做了一些调整。但是对于魔力的精细化运用,最早也要追溯到末法时代末期,其祖师也就是现在这位前路茫茫的哈扎卡拉卡阁下。
而眼下,这位最终终结末法时代的奇迹法神哈扎尔,却还在泥泞的湖滩上艰难前行,由于浓雾的笼罩,他不敢离湖泊太远。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焦黑的树木与动物烧焦的尸体,显然火势推进的速度并不一致,幸运的哈扎尔显然出于推进较慢的一支前方。
哈扎尔已经饥肠辘辘,由于之前的昏迷,他并不知道那些动物死了多久,但是明显还没到腐烂的地步,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本想用树木烤的,但是他并不确定炊烟是否会突破浓雾飞腾到空中,于是他只能干起了老本行。
几个音节之后,一个火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