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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说出你的决定来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杨铭轩总是很苦闷。他想来想去心里想着要离开KE但每天还要按部就班地默默地走到KE装配车间里埋头做着自己觉得十分枯燥的工作。他叹了一声气,看着离自己渐渐远去的Summer的身影,不觉得加的悲伤起来。

他跟Summer相识已经两年了,Summer对杨铭默默地支持着,不曾反对过杨铭轩任何一件事,这更让杨铭轩觉得心里对Summer有些愧疚。杨铭轩想着想着抬眼就到了装配厂自己所在的生产线上,他习惯性地坐在了自己天天坐着的工位上,开始了自己的岗位操作。

人一旦有了想法,既然自己再想把一件事情做好,但已经心不由己了。杨铭轩现在就是这样,他的身体坐在操作的工位上,心里却开始胡乱地想开了。幸好不是什么高危的岗位,要不然像他这样思想走神不知要出什么事故了。

要怎么才能离开KE呢?杨铭轩的心底里思索着,自己已经在这个KE生活和工作了两年了,现在产生了什么要离开的想法,还真让人感觉到有些不舍。不舍的结果只能像那些在KE工作了十几年而至今只会一道工序的简单操作,那是多么枯燥的生活和工作啊。杨铭轩不敢再这样想下去,他越是不想这样想,脑子里却更加的注意这个问题了,好像他的左脑开始跟右脑在激烈地讨论、争吵着。

午休吃饭的时间还是很短,再短的时间Summer也会来看杨铭轩一眼的。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吃饭,Summer温和的话会让杨铭轩感到心里很温暖。照例地,Summer在吃饭的时间没有看到杨铭轩,自己拉了林芬九一起跑到生产线上来。林芬九对Summer说:“你们两个天天腻在一起累不累,那杨铭轩也真是没有前途啊,还在生产线上做一个普通的操作工人,你也不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她赶紧换个岗位或者不行了就换个公司算了。”

Summer笑着说:“你看我们两个你腻了,那你跟李建刚天天在一起不腻吗?还说我们?”林芬九知道Summer这是有意地转移话题,Summer给杨铭轩太多的自由的空间了。林芬九说:“你看看你现在对杨铭轩实行的放牧政策出了问题了吧,我对李建刚实行是跟你的政策完全不同的圈养政策……”

“什么圈养政策啊,你让人家还一点选择都没有,我可提醒你啊,要给男生一点自由的空间,像你那样管肯定会出问题的,到时候你别哭哭泣泣地找我诉苦就行了。”

Summer成功地话题转到了另外的一个方向,两个人到了生产线上,生产线上的工人们大多抱着头俯在操作台面上“午休”。在生产经理上只能采取这样的午休方法了。杨铭轩没有午休的习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生产线操作工位的凳子上,面无表情,眼睛动都不动一下。

“吃饭了吗?”Summer推了杨铭轩一下,问道。

杨铭轩还是面无表情,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嘴角轻轻一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吃饭了就好,我在食堂等了你半天也没有见到你来吃饭的,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不来吃饭呢,吃了就好了,你慢慢地休息吧,我们下去了。”Summer淡淡地笑着说。

杨铭轩依旧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后继续发他的呆,Summer也没有再说什么话,拉着林芬九走出了车间。

“德性——”林芬九开始为Summer打抱不平,Summer说:“他最近的压力太大了,过几天就好了。”

“他,就他一个车间的普通操作工人有什么压力的,有哪个线长说他吗?没有吧?”林芬九说着,白了Summer一眼。

Summer仍然对着林芬九笑着,不多说话。半响,林芬九拉着Summer说:“不如这样吧,这个星期天有可能放假,放假的时候我们跟杨铭轩还有李建刚出去走走,好好玩一下,我们也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像他那样一直在车间里关着,迟早真会出问题的。”

Summer点了点头,说晚上下班了之后跟杨铭轩提一下,看杨铭轩的意思,他是很久都没有出去走走了。

她把放假了出去走走的想法讲给杨铭轩听的时候,杨铭轩还是“嗯”了一句,Summer看着这几天有点反常的杨铭轩,说:“你今天除了嗯还能说一句话吗?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这句话,Summer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了,生怕杨铭轩生气。然而杨铭轩并没有像他想象地那样生气,杨铭轩看了看Summer,嗯嗯啊啊了好一会儿,听着Summer都有些着急了,Summer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慢点说,别急啊。”

“我不是着急,我是在想要不要跟你说。”

“说吧,我们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直接说吧。”Summer开始鼓励杨铭轩道。

杨铭轩又嗯啊了两声,说:“我不想在KE做了,想离开这里。”

“去哪儿?是回老家吗?”Summer连忙问。如果杨铭轩不在KE做,如果杨铭轩要回老家的话,她现在不能跟着杨铭轩一起去杨铭轩的老家,她的父母亲肯定不会让她跟着他回那么偏僻的山沟里的。

“不是,不回老家,我才不想回去呢。”听杨铭轩说着,Summer一颗提着的心落了地。

Summer说:“现在在KE不想做的人都会选择在附近另外一个新起之秀的DX去做的,如果不想回老家的话,DX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DX是不错,但我听说现在DX不好进去,尤其是男工,DX的生产线上全部清一色的女工,他们根本不考虑男工。”杨铭轩。

DX是杨铭轩要离开KE后的最佳的选择,同样是电子制造企业,同样的产品链的产品加工工艺。对于杨铭轩来说,电子制造企业是轻车熟路,起步高且容易进入角色。DX也是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工厂,没有多长时间就成长为在这一地区或以跟KE想抗衡了电子产品供应商了。

两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讨论着怎么才能离开KE到DX。讨论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讨论出个好办法来。杨铭轩送Summer到Summer父母出租屋门口的时候说:“还是等放假了去DX实地考察一下再说了,我想离开KE的事情暂时还不要跟别人提起。”

Summer应了声就进屋去了。杨铭轩抬头望了望挂在黑夜上的一轮月牙,心里想着还是去DX实地看一下再说,再想一个好的理由去向线长及车间主任提辞职才是上上策。

自己苦闷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给Summer讲了后就感觉到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感觉到自己好像会笑了,像以前一样的笑。

终于熬到了公司周末放假。一大早Summer就在KE的男工宿舍楼门口等杨铭轩了,杨铭轩还没有下楼,是李建刚看见了Summer后跑到杨铭轩的宿舍把杨铭轩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督促着杨铭轩洗漱完毕,杨铭轩穿了件以前的一件衣服,在小镜子面前照了照,又看着李建刚在头上抹了发油梳着头,杨铭轩说:“不就是出去玩吗?至于搞成那样吗?”

“你懂什么?士为悦己者容。”李建刚一边说一边梳理自己的头发。

杨铭轩听着就笑了,这悦己者容是说女士的,李建刚在这里用起来不觉得就好笑起来。李建刚扭着看着一旁哈哈大笑的杨铭轩说:“你就穿这样出去啊?”

“这形象不是很好吗?”杨铭轩反问。

“好什么,一看就是刚从大山里出来的,你在这里也两年多了,也该好好地打扮自己了。”李建刚又开始给杨铭轩贯穿他的那一套理论来了,杨铭轩不想再听,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就下楼会见Summer了。

Summer见到杨铭轩吃了一惊,问:“这是你什么时候的衣服啊?怎么还在穿?”

“衣服是以前的,我看好好的,扔了也可惜,反正是去DX找工作的,不在乎那些,穿得太好了人家或许还不要我们呢?”

Summer说:“你自己还有理由了。”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一路走着。DX离KE很近,相差不外乎三里地。林芬九不想走,说是坐车一下子就到了,只花一块钱何必让人这么委曲。杨铭轩说在车间里上班太久了,也没有呼吸一些有太阳的空气,干脆大家走走路就好了,如果真走不动了,就给李建刚一个机会,让李建刚背着林芬九走。

久违了的太阳光照在杨铭轩的身上暖暖的,虽然是春末夏初的节令,但这里的太阳已经显露出了家乡三伏天的霸气来。路边的草绿得发油,踏在上面发着“咝咝”的声音。杨铭轩一边走一边感受着阳光带给他的味道。

Summer拉着杨铭轩手,林芬九呵呵着指着拉着手走的Summer和杨铭轩对李建刚笑笑,说:“看看人家两个人,多么的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李建刚一把拉了林芬九的手说:“你不就是想让我拉你的手吗?你早说就是了,何必要羡慕人家呢?”

林芬九故意想甩开李建刚的手,说:“谁让你拉了,放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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