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外面,围着闹哄哄的气愤的前朝老官们,下不了脸往朱红大门上像泼皮一样吐口水,但还在声讨口谴,耳红目赤的愤怒的罗数着苏丞相的叛逆罪行。
随着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前朝老官们惊得如兔子一样纷纷后跳,藏在自己的忠诚的家丁的身后,惊疑不定的看向朱红大门的后面。
闹了很久,终归还是心虚,毕竟面对一个新皇的父亲,底气多少都不够。
众目睽睽下,一个鸽笼大的黑影从朱门内飞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曲线,“咚”的落在青砖地上,滚了几滚终于定住。定住之后,众人才看清楚那物的模样,是一颗带着鲜血的披头散发的头颅。
“你去看看。”一个老官颤声指使自己的家丁。
家丁苦脸,胆颤十分,又不敢违抗老主的命令,只能强忍心中惧意,走到头颅的旁边,弯腰拨开头颅的长发,看见了头颅的脸。
认出了头颅的身份的下一刻,众人惊呼出声。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朱门的后面响起:“前朝老官结党密谋,意图叛乱,欲强使苏丞相成为他们的党羽。苏丞相为人正直,怒斥这些人,劝其皈依正道,不料这些人羞恼成怒,害了苏丞相的性命。”
简直一派胡言!
前朝老官们闻言大怒,又暗自心惊。
细思下,不难听出那句话歹毒至极,一个谋反的大帽子,又一个杀害当今朝廷重臣兼新皇的生父的大帽子狠狠的扣在他们头上。
这些事情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但只是很快的闪过,只是想想而已,因为每一个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是想也不敢说的事情,对方简直血口喷人。
一时间,前朝老官们纷纷愤怒的把自己所有的污言秽语喷洒出来,尽数倾泻在说话的那人的身上,那人简直恶毒之极,再如何咒骂,那人也当之无愧他们的骂名。
然而,当朱门后面的人缓缓走出来的时候,老官们看清那人之后纷纷石立,仿佛化作石像说不出话。
一袭白色便服,弯弯如明月的眼眸,难掩的锐意气势,当世有这威严的女子,除了当今得到新皇,没有第二人选。
在新皇的身边,是一个身材修长笔挺的青年男子,男子眼神锐利如鹰,精气如柱冲天而起。
他说:“还不拜见新皇?!”
“拜见新皇!”一个人跪拜下来,引起了连锁的反应,越来越多的人对着新皇跪拜了下来。
“拜见新皇!”
“拜见新皇!”
“拜见新皇!”
……
……
老官和他们的家丁们不约而同的低下他们的头颅,黑压压的一片,路过的行人纷纷跪下,黑色延至长街的尽头。
看着安静的只剩下小心翼翼的呼吸声的长街,苏子玉感觉脸颊有点凉意,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看向灰白色的天空。
下雪了。
片片雪花落下,苏子玉低下头来,轻轻抬起手臂指着一个老官的后脑勺说:“杀。”
杨仙动了,少有人的眼睛捕抓到他的身影,然后,一个老官死了。
“杀。”
一个老官死了。
“杀。”
又一个老官死了。
……
雪下了很久,血流了没多久就被新雪覆盖,横七竖八的尸体最后也被白雪掩埋,这一天被人称为苏门诛逆。
前朝遗留的旧势力在这一天崩塌了大半,因为太过武断残暴,也影响了新朝的根基,被恨铁不成钢的史学家批判这是新朝成为有史以来最短命的朝代的祸根。但这一切于苏子玉无太多的念想。
“走吧。”
“是的,皇。”杨仙打开纸伞,隔了从苏子玉头上的天上落下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