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中平静地过了后半夜,冀哑动身往炎陵大陆中心炎陵城而去。和漠渊不同,南院与炎陵城挨的较近。
过了火林那夜,冀哑在双眼之上缠了白色薄纱,遮住容易吓到别人的异瞳。这白纱是烛照给她的,也是一件灵器,既能挡住她的双眼,却也不妨碍她视物。
一路上虽独身一位眼盲姑娘有些怪异,却总比不上她的异瞳带来的惊吓。
边境小镇虽偏远平凡倒也热闹,距学院招生还有一个月,冀哑倒不慌不忙不准备用飞行器或血玉直接过去。
她想和人类亲近一些。
而且烛照告诉她,汐姐姐会去帝都的灵院,到时候她升到灵院,汐姐姐见她像人类了,一定很高兴。
虽然不明白自己分明和人类一样,雪王也说过她是人类,但为什么内心总觉得自己和人类是不一样的。
如今的冀哑思想更加单一,她只想强大,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尽管烛照说过她在同龄人之中已经十分强大了,但她下意识觉得远远不够。
边境小镇不算陌生,以前在森林中需要采购东西时,就来过这里,所以冀哑没什么可逛的。找了个干净的客栈洗了澡换身衣服就动身往下一个城镇。
半个多月的时间,冀哑带着小土豆边走边逛,终于到了离炎陵城最近的一座大城,立阳城。
找了一间比较清幽干净的客栈,冀哑让小二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然后先回了天字一号房。
这里环境确实不错,推开房间后窗,就能看见后院的花园桥湖,伴着鸟鸣花香,人也舒心不少。小土豆在她开窗时就自己跑后院去玩了,饭菜也好的很快,小二送上来后见冀哑气质高贵,虽然眼睛不能视物,又不能言语,但待人有礼,不像其他富贵子弟一般瞧不起下人。便多了句嘴,“姑娘这是要去参加南院招生的?”
冀哑坐在窗前桌边,点了点头。
小二哈着腰,道:“姑娘有所不知,咱这客栈最近常有如姑娘一般年纪的少男少女都是赶去南院报名的。”
[报名?]
白光小字浮现,带着冀哑的疑惑。
“姑娘不知?虽说这学院不久后开始招生,但那时候都是从报名的人中挑选好生招进去的!”见冀哑一脸茫然,小二有些讶异,“姑娘竟然不知道,这报名就1000个名额,从中选取五百名学子。这报名时间都快过了……”
烛照竟然没告诉她!
对了,烛照有给过她一封信,说是他和南院院长有些交情,而且冲着他是神兽的身份,他的徒弟自然也能破例直接进去。
既然知晓他是神兽,那交情肯定是不一般的。
但当时冀哑拒绝了,烛照也没说过需要提前报名,只是强行把信给她。
现在看来,烛照就是想她特殊待遇,早日进去也凭着神兽之徒的身份早日去灵院!
这个妖孽……
冀哑无奈,只得问小二。
[据报名时间还有多久?]
“这……”小二挠了挠头,拿眼睛瞄着冀哑,冀哑从空间中取出一袋金币直接丢桌上,示意小二说。小二拿起金币掂了掂,哈腰道:“准确的我也不知,不过上回有个客人好像说就这两天了。好像是……明天!”
冀哑挥了挥手,小二便退下了。
明天,若是用血玉应该能赶上。
本想在这立阳城玩玩的,这下又要赶路了。不过烛照肯定也想不到路上会有人告诉她报名的事!
冀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往后靠着。随意转头一看,便看见窗外湖心桥上一人披着白色大氅,原本是背对着这边楼却像是一下子察觉了她的视线转身往这边看来。
距离尚远,可那人的视线却像是直直望进她的眼,让她有所感知。他像是知晓她能看见他一般。
他目光微澜,倒像是一种邀请。
冀哑起身站到窗前,直直对上他的目光。他们绝对不认识,他又怎么邀请她?
无声轻笑一下不再管他,顾哑用膳完,叫来小二将桌子收拾干净了。这时小土豆嘴里叼着一张雪白纸片跑了过来跳到桌上,将纸片轻轻放到桌上,然后坐好看着顾哑。
“咕叽!”主人,这是下面桥上那人叫我给你的。
是方才桥上那人?
冀哑疑惑,往窗外还在看她的人那儿看了一眼,回头拿起纸片。不大的一张纸片。
可否一叙
除了这四个字,再无其他。
冀哑唇角微扬,将卡片收到血戒。反正闲来无事,下去看看也无妨。便起身往下走去。
“公子,那位姑娘下来了。”
桥头,身着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微垂着头,用灵力低声向桥上的人禀报。
披着雪白大氅,脸色苍白的少年转身,看着客栈通向后院的路。
巧的是,他看过去时,冀哑正好走下来。她今日一袭红衣,墨发及腰,随风而动。鲜艳夺目的红衣本该给人肆意张扬之感,她却有生来的高贵,面上裹住眼睛的白纱更添了神秘感,也带了她本身的冷漠疏离。只可远观,不可近亵。
少年轻笑,柔和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的靠近。
行至桥头,一向过目不忘的冀哑看见那晚火林中的中年男子,这才恍然桥上少年应是那晚说要同行的人。不过他说话时她背对着他,因此并无印象。
“姑娘,又见面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冀哑点了点头,倒没有傲慢无礼,只是不能说话,也就没有回话。
后院湖这一片应是被他们“清场”了,桥上和湖心亭中都只有少年一人。
冀哑走到少年身前停住,询问地看向他。
“在下南瑾瑜,希望与姑娘交个朋友。”少年笑得温柔,看着冀哑的目光也很柔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但他的长相气质又像是谪仙一般,气质绝尘,如他的名字,好似一块与世无争的净玉。
不过听见他的话,冀哑还是有些疑惑。
[我们不过两面之缘]
“姑娘很像在下的小妹,小妹很早就不在了。”
南瑾瑜虽是笑着,淡然的眸中却有几分忧伤。不过面对冀哑时,忧伤隐去,只带了几分温柔。
[冀哑我没有过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位公子如玉,总让人提不起防备之心。
冀哑的话也确实不错。于她而言,淳瑾汐是姐姐,是家人,和雪王一样。烛照是师父,而易寒……这位少主,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汐姐姐只说过他是少主。
“姑娘不能言语?”
经过两次对话,南瑾瑜也看出冀哑并不是不想说话才在空中写字。
冀哑点了点头。
南瑾瑜笑,道:“姑娘的眼睛很特别,应该是曦瞳吧。”
那晚他是看清了她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