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调查终于告一段落,智子把手从幻流球上拿了下来,我们从旅鼠的意识通道中退了出来。
“看来坍塌真的要发生了!”我感慨道。
“嗯,它终于来了!”智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大灾难就要来临了,你这丫头竟然还如此兴奋,你这是把自己的希望建立在别人的灾难之上。”我说道。
“灾难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刻,实现与父母待在一起的愿望而已。”智子说道。
“都末世了,除了见父母,你就没有其他想干的事情?”我诡笑地说道。
“没有!”智子察觉到有坑,坚定说道。
“哲人曾说过女人是一个正话反说的动物。”我激将智子。
“那个哲人难道是女人肚子中的蛔虫?”智子反击道。
“我们现在搜集的这些证据,能不能说服你父母?”看到智子并不上当,我便回到正题之上。
“我需要拿到一个凭证,一个足以让父母认同的凭证。”说话间,智子拉着我走出环流塔,来到其后面的花园小潭前。
“凭证就在这里面!”智子指着小潭说道。
水中会有什么凭证,我猜测各种可能,这时智子已做好了跳下水潭的准备,我也不再猜测,准备深入水中一探究竟。
好冰爽的感觉!入水后的一个冷激让我清醒了许多,虽然我们已经包裹在一个氧气的意识泡泡之中。
我环顾四周,透过清湛的水,可以看到黑色的岩壁,那是小潭的边岸,但看上去并不像是人工凿砌而成的。
随着下潜,胸口和心脏的压力感越来越强,还好这不是深不见底的幽潭,而是连通一个水道。智子说,这个水道通过地下水系,连通江河湖海。
没多久,这个水道中的水向一个方向快速流去,水流推动着我和智子涌向前方,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前一片洞开,来到了多条水道的交汇之处。
我和智子浮出水面,这是一个各个水道涌流作用形成的巨大空间,边岸上布满了长期涌流作用形成的多个岩洞,在万千萤火虫的幽光下,显得愈发神秘。
我和智子爬上一处空地,借助这萤火虫幽亮的光,仔细打量着四周,这些洞穴应该与外面相通,否则不会进来如此多的萤火虫。
在智子面前英雄主义的逞强,我选择了一个较为明亮的洞穴进入,走进岩洞才发现选择哪个岩洞进入无关紧要,因为这些岩洞纵横交错的连接在一起,犹如克诺索斯迷宫,不知通向何处。
智子唤出小白来,嗅觉灵敏的鼠,在地下可是最佳的导航所在。智子捉了几只萤火虫,放到透明的玲珑瓶中,挂在小白的脖子上,这样环境下的小白就像熠熠生辉的鼠仙子。
跟着小白穿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曲折路径后,英雄主义的逞强心理都已无影无踪,我想自己一定没有勇气再次进入这些岩洞,英雄主义的逞强进入,我想自己一定会成为某个角落里不为人知的遗骸。
最后,在一处拥有封门的洞穴前停了下来,终于见到了人工处理的气息,立马内心倍感亲切起来。
“这是玄机洞,是我们所要拿取凭证的地方。”智子向我介绍道。
“我说踩在天机署的地面上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原来这地下有这么多通向远方未知的玄机。”我回应道。
智子把手放到门上,说道:“变自生变!”
和以往所说物语密令的情景一样,此门徐徐打开。
如何形容自己所见到的玄机洞,与其说洞,不如说是一个天井,因为有慧光从不见顶部的上方照射进来,我怀疑此处的上面隐蔽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地带,如果让我选择的话,定会这样选择。
洞壁布满了各种象形符号,而在慧光照射的中央之地,有一小池,池中长着一朵含苞未放的花。
“此花名叫玄机花,当你能够预知未来时,此花就会一层层的盛开,最终结出未来的果来,果名叫玄机果。“智子向我介绍道。
“怎样才能让其开花?”我问道。
“这是一种吸收意念能量而开的花,你把手放入池中,动用你的意念,若你的意念所想与周围的物象之符相共鸣,便能让其开花。”智子说道。
“这个似乎不难!”我跃跃欲试。
“物象的共鸣哪有那么简单,我曾经来过这里很多次,都没有能让其开花。后来才知道,想要与物象共鸣,需要经历眼观、耳听、鼻闻、音赏、心察、身触、意会、蕴藏的八识之慧,才能实现。”智子说道。
现代人只会拼命的获取,怎么有时间去体察物象之魂,这也许是获取的越多,越感到空虚的原因所在,我在心中意会“八识之慧”。
“我们开始吧!”智子道。
“慢着!慢着!这样多没有意思!咱们来个‘大冒险’游戏如何?你不是说末世除了与父母相聚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想干的事情了吗?有没有说谎,一下子就测出来了。”我说道。
“什么大冒险游戏?比‘代际巡游’还惊险吗?”智子问道。
“先说你敢不敢?”我以鄙夷的眼神刺激智子说。
“物象阁什么样的险境我没有见过,玩就玩!谁怕谁?”智子说道。
“规则是谁能让这朵花开花,就能向对方提问一个问题,对方必须如实回答,如何?”我说道。
智子有能够胜出的自信,便欣然同意了。
我闭上眼庄重的道来:“我以圣主之名起誓,在本游戏中所回答的问题都是依心如实回答。”
智子有些犹豫,我认真的看着智子,智子只好闭上眼说道:“我以圣主之名起誓,在本游戏中所回答的问题都是依心如实回答。”
“女士优先,你先来。”我做绅士之状让智子先来。
智子把手伸进池中,开始动用意念,岩壁上的一些符号开始闪烁。由于经历了整个坍塌事件的调查工作,所以从这些闪烁的象形符号上,可以看出意念描述的是旅鼠和“小怡”。
慢慢,慢慢,这朵花苞最外边的一层开始展开。
消耗了大量意识能量的智子,睁开眼睛又要进行二次作业,被我拦了下来。
我说道:“每人每次只能运作一次意识流,否则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
“那好吧!接下来是不是可以问你问题了?不过,问你个什么问题好呢?”智子陷入了思考,似乎又找不到想要问的问题。
“我怎么感觉中箭了,你看看我是不是中箭了,我这个人竟然没有可以令你好奇的。”我用左手捂着胸口作感伤之状说道。
智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实在是不知道问什么问题好。”
“好吧!你啥时候想起来了再问,接下来轮到我了。”我无奈地说道。
我把手放入池中,开始动用意念,我所描绘的是人类的金字塔特性,以及金字塔特性所导致的波峰效应。
岩壁上的相关符号随着我的意念而闪烁,玄机花慢慢地展开了第二层花瓣。
我向智子说道:“接下来我可要问你问题了,你要以圣主的荣耀诚实回答。”
智子没有说话,默默点了点头。
“除了与父母的团聚外,能让你抛弃一切,只留下一件的最喜爱事物是什么?”其实是想送智子礼物,才趁此了解智子内心的真实喜好。
“果真掉入你的坑中!”智子说道。
智子犹豫了半天,终于小声说出了三个字:“霍去病!”
“本想送你个最喜欢的礼物,谁知道是男人,这种东西我这里可是没有存货,除非把我自己送给你。看你末世对这个东西如此渴求,要不我把自己廉价处理给你,你看如何?”我向智子打趣道。
“对了,我想起一个问题来,想现在就问。”智子岔开话题说道。
“我有什么东西突然让你好奇起来?这个倒是让我挺好奇的。”我说道。
“你最讨厌的是什么?”智子急切问道。
“一定是个坑,是不是想等我嘴贫的时候,来堵我的嘴。”我道出智子的意图。
“是又怎么?说好的必须以圣主之名诚实的回答。”智子再次强调。
“原来最讨厌的是,一路走来,给予我诸多帮扶和关爱的那些人,当他们遇到危机时,由于自身能力的弱小,却无能为力的看着。
现在最讨厌的是,身边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马上要末世了,却不能亲上一口,真是对自己讨厌到极致了!“说着便在智子的脸上亲了一口。
面对忽如起来意想不到的局面,智子的脸一下子红了,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智子大小姐,我向圣主起誓,内心没有任何邪念,实在是智子太美了!”我赶忙缓解尴尬。
缓过神的智子,什么也没有说,把手伸入池中继续进行意念的运作。
我想智子一定生气了,而对刚才冒失的举动后悔不已,看着岩壁上闪烁的符号,应该是在描述战争,而没有心思进行深究。
玄机花又展开一层花瓣之后,智子问道:“你人生最囧的事情是什么?”
“此刻算不算?”我小心试探智子的情绪。
“不算!”智子说道。
“你这是逼我放大招,好吧,我就把我人生最囧的事情告诉你,你可不能笑我。”我便开始讲述自己的一件囧事,并试图继续缓解尴尬氛围。
“那是我小时候的一件囧事,记得自己刚上小学一年级,那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所有人都穿了厚厚的衣服,放学回家时,处处是厚厚的积雪。
高年级的老哥等我一起回家,走到半路的原野,我想尿尿,便到了偏僻之处放水,谁知道穿的太厚,没有把控好,全尿到裤子上了。
老哥喊了我好多次,我都不走,等老哥走过来,我便哇哇哭了起来。
老哥一看明白了,装着没有看见,拉着我的手回家。害怕被别人看到的我,不愿意正着面走,整个路途都是倒着走回家的。
回家后,我立马钻到屋里,把裤子藏了起来,后来老妈问我裤子哪里去了,我死活说不知道,只有老哥知道是我尿裤子藏了起来。”我向智子讲述我的囧事。
本认为智子要笑我,听的出神的智子却说道:“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本来想通过自己尿裤子逗智子一乐,却忘了家庭是智子走不出去的硬伤。
我把手伸进池中,动用自己关于气候的意念,描绘的是气候变冷所导致的生态灾难加剧的情景。
玄机花慢慢展开最里面的一层花瓣,露出内核的玄机果来。
但此果却不像果,更像是从贝壳中孕育出的珍珠球,却比见到的珍珠莹透很多,但与莹透形成强烈冲突的是,上面开始散步了很多黑色的斑纹。
“还是把其叫为玄机球更为合适!”看着莹透球状的玄机果,我向智子说道。
“怎么叫都行,只要是能证明坍塌的凭证就行。从这个玄机果的黑斑态势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坍塌的演进进程,天机署系统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预测未来,而这个玄机果就是指向未来的最佳凭证。”智子说道。
取下玄机球,在小白的再次带领下,我和智子走出迷宫般的洞穴,来到水道交汇的地方。
这时,我们所来时水道的水位快速下降,智子拉着我迅速跳了下去。
等我们外边所包裹的氧气泡泡运行平稳,智子对我说:“我们来时借助的是涨潮的动力,把我们推到了这个地方。现在回去,则借助的是退潮的力量。如果错过了时机,我们则需要在这里等到明天这个时刻。”
“有智子大小姐陪着,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都无所谓。”我说道。
智子白了我一眼,说道:“想的美!”
看智子不生气了,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最后一次开花,是我实现的,好像我的问题还没有问。”
智子鄙夷的对我道:“我当是你忘记了呢?念念不忘的小气包!”
“我的问题和你一样,你最囧的时刻是什么时候?你也一样必须以圣主之名诚实回答。”我祭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智子开始思考,忽然一下子脸红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久久不说话。
“我尿裤子都告诉你了,你这样可不够意思。就是刚才脸红的事,一定要告诉我”我紧抓着那一瞬间不放。
“好吧,你保证不会笑我!”智子鼓足了勇气。
“我保证!”我立马说道。
“那是我十四岁第一次来那个,当时我吓坏了,认为受伤了。楠儿比我小,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时又不敢向我母亲说,便向其他人借来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叶子,结果闹出了天大的笑话。”智子说道这里便不再多说了。
“不会吧,这些常识你母亲没有告诉你?”我吃惊道。
“她那么忙怎么知道我十四岁,总认为我还是小孩子,我真是恨死她了!”智子说道。
“你不会真的拿那些草药叶子止血吧?”我继续问道。
“那些草药叶子没有副作用,好吧!”智子白了我一眼,已经知道我想问什么。
这时,我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我没笑你尿裤子,你倒笑起我来。说好了,不准笑的。”智子用手使劲掐起我的肉来。
“好好,我不笑了,你这姑娘家怎么那么大手劲。”被智子掐的受不了的我求饶道。
这时,我们顺着水道浮出了小潭,重新回到了天机署。
看着手中的玄机球,我说道:“这下总应该能够说服你父母放弃权利了。”
“我原来也这样认为,但事情要远比想象复杂的多。”智子说道。
接下来智子所展示的事件,让我明白了:理想是彩色的,现实是黑白的,而我们常常徘徊在黑白与彩色的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