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与庞籍二人接旨后,知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多做耽搁,急忙直奔延州调查刘平一案。
文彦博,字宽夫,汾州介休(今山西介休)人。天圣五年(即公元1027年)登科进士及第。此后数年,多在地方任职,素有名声。两年前因功调至京城,担任副转运使一职,而后改任殿中御史一直至今。此时文彦博年仅三十余岁,正值壮年。
庞籍,字醇之,单州成武(今山东成武县)人,大中祥符八年(即公元1015年)登科进士及第,被授黄州司理参军,因其处事多谋,颇得上司赏识。乾兴元年(即公元1022年),调任至开封府,担任兵曹参军。天圣五年(即公元1027年),改任刑部判官。景佑三年(即公元1036年),任刑部员外郎、大理寺丞,直至如今。
文、庞二人离开汴梁三日后,朝廷便接到范雍上奏表章。仁宗阅罢,将信将疑。朝中文武大臣则多半认为范雍所奏属实。
半个月后,文彦博与庞籍从延州返回汴梁,当即联名上奏:“刘平偕子刘宜孙力战被俘、誓死不降,为元昊所杀,现于延州择地而葬;郭遵忠勇报国,以一人之力斩杀夏兵数百,最终身中百矢,死于延水河畔;石元孙战败被俘、亦殁于夏营;余者王信、卢政、万俟政等诸将皆力战而死,为国捐躯!黄德和临阵脱逃、动摇军心,事后又捏造事实,构陷同僚,其罪当诛。”
仁宗见之,勃然大怒,传旨将黄德和腰斩,枭首于延州城下。同时追赠刘平为朔方节度使,谥曰‘壮武’,追赠郭遵为河洛节度使,谥曰‘勇武’,余者王信、卢政、万俟政等诸将皆有封赐,子孙优迁。参战将士尽有赏赐。延州知州范雍“轻信敌酋、延误军机”,本应入罪,但西夏围城之时,又能坚守城池、确保疆土不失,因此功罪相抵,调往他任。最后,擢升庞籍为新任延州知州、兼鄜延路都总管、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
旨意既出,满朝文武无不称颂仁宗圣明,仁宗亦是满心欢喜。
退朝之后,仁宗直奔坤宁宫而来,见着曹皇后,便道:“多亏子童从旁提醒,否则朕今日便要屈枉功臣了!”
曹皇后一边让着仁宗落座,一边笑道:“臣妾焉敢当此夸赞?若非官家胸怀仁厚、善于纳谏,否则满朝文武与臣妾便是说破天去,也毫无功效啊!”
仁宗摆了摆手,叹道:“朕今日已然追赠阵亡将士,余者各有封赐,只望这些戍边兵将恪尽职守,莫负朝廷恩宠!同时亦将有罪之人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曹皇后微微颌首,道:“陛下如此处置甚是得体!须知为君者最忌‘欺瞒’、为臣者最忌‘冤屈’!若是冤屈了文臣,不过落得口诛笔伐,但若屈枉了那些武将,尤其是手握兵权的将领,难保不会生出异心,如此必将动摇国之根本!昔日太祖陛下以‘杯酒释兵权’,既保全了君臣之间的情谊,又使得各位将领不会生出异心,便是这个道理!”
仁宗称善,而后转目四顾道:“那几个娃儿到哪里去了?怎地一个都见不到呢?”
曹皇后道:“如今这几个娃儿也都渐渐长大,臣妾唯恐他们荒了时日,便从翰林院中寻了几位先生,每日教授他们四书五经。此时想必还在温习功课吧!”
仁宗点了点头,赞道:“皇后贤德,朕心甚慰啊!”又与曹皇后闲聊片刻,赵宗实、赵宗晖与高滔滔三个孩童方才放课回宫。
仁宗又考校了一番三个孩童的学业,心中甚是满意。眼见天色将晚,便道:“朕今日心情舒畅,今夜便宿于坤宁宫中,子童可愿否?”
曹皇后面色微红,道:“官家能于臣妾宫中宿寝,臣妾自是欢喜不尽!只是这几日臣妾正逢月事,只恐不能尽心服侍陛下,扫了陛下雅兴!”
仁宗探出右手正欲去端茶盏,闻得皇后所言,不由微微一滞,又将右手收了回来,道:“无妨,无妨!”。而后又想起一事,问道:“子童月事可还如期?”
曹皇后一时未曾思及仁宗因何发问,随口应道:“多谢官家挂心,臣妾月事还算正常!”
仁宗“哦”一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既然子童身体不适,朕也不便搅扰了!朕还有一些政事须待处理,明日再来探望子童吧!”
曹皇后急忙躬身请礼,道:“臣妾未能侍奉官家,以尽人妻之道,还请官家见谅!”
仁宗微微一笑,起身搀起曹皇后,道:“子童不必多心,朕怎会因此责怪于你呢?子童还是悉心调养好身体,才是后宫之福啊!”说罢,轻轻抚了抚曹皇后的柔荑,转身出了坤宁宫。
曹皇后恭送仁宗离去,忽地忆起适才仁宗所问之事,不禁轻轻“啊”了一声。
珮珠、凝玉不知曹皇后因何失惊,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
曹皇后摇了摇头,却未说话。
珮珠、凝玉对望一眼,均是心中纳罕,却不敢多问。她们二人哪里知晓,曹皇后与仁宗已然成亲数年,时至今日倘若曹皇后依然月事正常,既是说明仍未受孕,如今仁宗年过三旬,膝下仍无子嗣,曹皇后身为正宫之主,生儿育女亦是首当其冲之责。倘若再不诞下一男半女,只恐皇后之位难保!
曹皇后思及至此,不禁心中栗然,坐在桌旁,望着灯火怔怔出神……
仁宗郁郁不乐地回转寝宫,忽地起了酒兴,便着张茂速去准备宵夜。过不多时,张茂带着四名小监入得宫来,每人手中端着一扇托盘,盘上覆着紫檀木的盖子,盘中放着数道精美菜肴,自然还有一壶御液琼浆。
仁宗自斟自饮,微醺之际,体内兴趣昂扬勃发,遂唤张茂,道:“今夜何人侍寝?”
张茂谨声道:“今夜本应皇后娘娘侍寝,只是方才得知皇后娘娘贵体有恙,因此还未安排侍寝之人!”
仁宗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张茂急忙上前一步,恭声道:“官家,最近宫中已有部分秀女到了侍寝年龄,奴婢这便去安排!”说罢躬身退出,自去安排侍寝之人。
仁宗酒至半酣,当即停下筷箸,又有内监奉上香茗茶饮,仁宗又将歇了大半个时辰,直至亥时一刻,方才起身直入寝室。
只见整座寝室分作前后两间,前间较大,用以放置桌凳、箱柜,后间较小,只有一张宽大龙床横亘其中。
整张龙床长约八尺、宽约五尺,高约尺半,床顶罩着数层丝罗锦帐,锦帐之上绣着龙踏祥云的描金纹饰,正面床围采用回纹花边装饰,中心部分则是人物、花树、祥云、楼阁。两端床围则雕绘着山水人物、瑞树祥花。床前脚踏之上也绘着象征着富贵长寿的描金蝙蝠图案和莲花寿字纹。
床铺底层铺以三层毡褥,既是垫厚松软,也是用于防湿防潮。毡褥上面,铺着丝绒床垫与绸缎被褥,被褥之上精绘细绣着龙凤呈祥、福寿多子的吉祥图案。
床帐四角悬着丝罗缎绸制成的绣花荷包,包内装着香花、香草、香物、香料,时时散发清幽香气,不但可以香体、祛垢,更有休养身心、梦稳心安之功效。
仁宗褪下外衣,只留贴身绸衫,掀起被褥,登时眼前一亮,只见一位妙龄佳人卧于床褥之上,有如初生婴孩一般全身不着寸缕,一丛如瀑秀发轻轻绾起,一张无瑕玉容含羞绽露,肌肤凝滑细腻,有如羊脂美玉,身材袅袅婷婷,尽显峰峦起伏,****俏臀,玉腿轻分,只待施以雨露,便可飘拂几度春风,端的是“花容妖娆花解语,玉体窈窕玉生香”!
仁宗酒力上涌,愈发觉得眼前女子美艳不可方物,登时体内有若燃起一团烈火,欢好之兴昂扬勃发。
那女子甚有眼色,及见仁宗性起,急忙粘将上来,一边服侍仁宗褪去绸衫,一边娇声道:“陛下,臣妾****,还请陛下可怜臣妾体质娇弱,轻柔一些才好!”
只此一句话便让仁宗更是兴趣盎然,呵呵一笑,道:“你无须担心,朕自有分寸!”说罢便将整个身子压了上来……
次日清晨,仁宗转醒,眼见身旁侍寝女子娇媚美艳,又忆起昨夜婉转迎合,浓情畅美,心中甚为喜爱,问道:“你唤何名?芳龄几何?出自哪家?”
那女子道:“臣妾名唤张妙儿,今年一十七岁,原是石州军事推官张尧封之女,因家父早亡,故由臣妾伯父张尧佐抚养成人!”
仁宗畅意一笑,道:“妙儿,妙儿,果然是个妙人儿!自今日起,朕便封你为才人!”
张妙儿急忙拜伏于榻上,叩谢领封。不想上半身未着寸缕,露出姣美玉体及丰润****,登时大羞。
仁宗亦翻身坐起,将一袭罗衫覆于张妙儿身上,道:“你初承雨露,身子多有不便,还是多多歇息吧!朕先去上朝,待到散朝之后,再来看望于你!”
张妙儿附在仁宗身上,娇声软语道:“陛下可一定要来啊,以免臣妾牵肠挂肚、茶饭不思哦!”
仁宗哈哈一笑,拍了拍张妙儿光滑细腻的肩背,道:“朕一定会来,你无须忧心!”说罢翻身下床。自有内监奉上洗漱用具,而后侍奉仁宗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