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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就在瞎子髙兴的同时,他又马上犯愁了,这么多的白银,怎样才能将它们安全地搬拿回家呢?本来最好最现成的方法是,将长裤脱下,用藤条扎好裤口,然后将银子放进裤管里,这样便好扛背回家。可惜的是瞎子的下身除了一条破旧的长裤外,里面根本没穿什么裤叉,如果这样做的话,不就赤身露体地回家了吗?这显然行不通。上身亦仅穿一件破旧的短衫,根本装不下这么多银子,这可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呢?瞎子在雉鸡岗上想着怎样将银子带回家犯愁着时,他突发奇想:

‘不如将银子重新用土掩盖,自己马上去山里打一担柴来,然后将银子放在柴草中央挑着回家,这样既保险又安全,亦没人过眼。’

瞎子想到这儿,便迅速地用泥土覆盖好银子,然后立即操起柴棒,飞快地奔向山里。约莫一柱香的工夫,瞎子打好柴草,又飞快地挑着柴草来到刚才拉屎的地方。放下柴草一看,完全傻眼了,银子没有了,放银子的缸亦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土坑!”

妈妈说到这儿,我忙问:

“怎么会这样?难道银子被别人取走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取走,还就这么一柱香的工夫?”

妈妈笑说:

“可亊实便是如此!后来瞎子两眼发直满脸懊丧,嘴上又不停地自言自语,跌跌撞撞地回到大厅上。大伙见他如此状态,又空着双手,没挑柴草便回家来,于是便好奇地问他:

‘瞎子,早上见你扛着柴棒出去,下午却空着双手回家,人亦变得疯疯癫癫神神叨叨,这究竞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问了半天,瞎子才将事儿说了个大概,这时大家都笑了,都来取笑他说:

‘瞎子,你穷疯了是不是?天底下那有这等好事让你碰上?再说就是让你碰上这等好事,你还会去打柴?就是你里面没穿裤衩又如何?你赤条条光着屁股背着银子亦可以回家。有了白花花的银子,谁还敢取笑嘲笑你?你好吃懒做,不愿扛棒打柴倒是真的,别找这种无聊的离奇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懒惰了。’

大家揶揄取笑了一阵,可瞎子还是得得瑟瑟反友复复地说着那么一句话:

‘我怎么会那么傻呢?我干吗要去砍那担柴草呢?’

众人听了他如此反复唠叨这句话,难免有些狐疑起来。于是有人便赶到雉鸡岗,按瞎子所讲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土坑里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刚被人取走似的,泥土还新鲜着呢!泥坑旁边还竖立着一担瞎子打好的柴草,再旁边就是瞎子拉的一泡臭屎了。这些与瞎子所说大致相副,于是大家相信起来了。相信起来,便亦就恼恨起来。大家纷纷来到姓徐厅上责骂起瞎子来:

‘你这个该死的瞎子!发现了宝藏,你为何不先装二裤衩背回来?还要去打什么该死的柴草?银子拿回来之后,假如那儿还有,亦好叫上我们沾沾光发发財。你这个穷鬼,就是想独吞宝藏,就怕别人得到你的好处。如今好了,什么亦没有了,甘心了吧!你这叫什么?这叫心凶命穷,知不知道?’

‘摸到了宝藏,还要去打什么柴?这担柴值几个屁钱!不过你这种人,我们算彻底看透你了,你不就怕人家沾你的光嘛!这世上只有你沾人家的便宜,不允许别人沾一点光。你就是块穷命骨头,一辈子只能住大厅的料,此生注定吃百家饭,直到进泥土!’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骂得瞎子直哆嗦,不过此时的瞎子可说是神志迷糊,根本不理会大家的怒骂,口里只念叨着一句话:

‘我怎么会那儿傻呢?干嘛要去砍那担柴呢?’

我问:

“妈妈,你说的这事是真的吗?”

妈妈笑说:

“解放初,我亦还是个小女孩,你爸比我大三岁,知道的事肯定多。听说你爸曾跟大人们,一起赶到雉鸡岗去看过,等一下你问问你爸便知道了。但我总以为一个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瞎子虽然看到宝藏摸到宝藏,但命中他不应该得到宝藏。瞎子仅仅是一个过路財神,命运仅与他开了个玩笑而己。真正得宝藏的人应该是前世放宝藏之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没有放宝藏的人,那有得宝藏的人。放宝藏的人与得宝藏的人,我以为前世今生应同为一人。”

我问:

“瞎子没得到宝藏,后来怎样了?”

妈妈叹说:

“瞎子自从经历那事之后,整天丟魂失魄神神叨叨,口里总是反反复复地唠叨着一句话:

‘我为什么会那么傻呢?为何还要去砍那担柴呢?’

从此后,瞎子什么活也不干了,甚至连饭亦懒得做了。整天反复地唠叨着那句话,语调中充薃着无比的懊悔与自责,让人听了不免有些心酸与同情。于是有些好心人劝他说:

‘瞎子,别去想什么宝藏的事了,就当那天没去雉鸡岗来看待,忘了那个伤心的日子。别再整天神神叨叨了,这是一场梦,该清醒了,否則你会死在这个梦里!’

瞎子着魔了,根本听不进他人的劝告,依然沉浸在雉鸡岗那个宝藏梦幻之中,依旧整天唠叨着那句无比懊悔与自责的话。于是人们纷纷地摇头叹息说:

‘瞎子宝藏得不到,却活在宝藏的影子当中,是宝藏害了他。这样下去,瞎子的在世时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瞎子这种状况,弄得住在大厅上的人都非常鄙视他厌烦他,甚至骂他:

‘活该!这种人就是得到宝藏,我们亦得不到什么好处!好得他没得到什么宝藏,否則真是活活气死我们了,可见老天还是长眼的!’

瞎子从此活在宝藏的虚幻之中,有时候一天吃一餐,有时候二天吃一餐,有时候接连好几天不吃。村里有人看着可怜,偶尔隔三差五地端些饭给他,起初他还会吃上一些,后来当人们端来好菜好饭,他亦不动筷子了,但他的嘴里还反复念叨着那句让人们烦厌的那句话。

就在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瞎子死了,整个瘦弱的身躯倦曲在大厅右角的稻草堆里。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他时,身体早已僵硬,真是怪可怜的。这年冬天,天气特别冷,瞎子是坐在稻草堆里捂着头死去的,这种死相在我们徐江村从古至今亦是独一份的。死人是要下葬的,因他是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光棍汉,无直系亲属,死后只能由宗族里的人出面料理。大家聚在厅上商议,究竞将他安葬在哪儿妥当呢?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不能完全统一。后来还是我们姓徐的吃讲师爷爷说了一番活,大家才拿定主意,将他葬在哪儿最合适。”

我问:

“吃讲师爷爷究竞说了一番怎样的话,才让大家将他葬在那儿最合适?”

妈妈叹说:

“吃讲师爷爷是这么说的:

‘瞎子这人其实是一个非常苦命的人。他从小没爹没娘,长大后又由于眼睛不好、体质差、家庭困苦,没娶上媳妇,以致孤苦伶仃无儿无女。后因祖屋倒塌无力修茸,只能住进大厅里来。瞎子这一生从来没人正眼看待过他,同时他的一生几乎没什么令人关注的地方,除了这次在雉鸡岗拉屎意外地发现宝藏外。可命运偏偏与他开了亇玩笑,让他有幸看到宝藏摸到宝藏,却无命得到宝藏。因为他实在太穷太苦了,当他触摸到宝藏时,肯定是高兴得发抖。假如说瞎子真能得到如他所说的宝藏,试想他将有多少压抑在心中的愿望要去实现!造房子、讲媳妇、修祖坟等等。可这些梦想偏偏在一柱香的时间里升起,又在一柱香的时间后煙灭,落差太大了,太残忍了。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都要发狂发癫!不要再埋怨与责怪于他了。他实在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我以为雉鸡岗是瞎子梦想飞扬的地方,亦是美梦幻灭的地方。同时我听说雉鸡岗那儿确有一个曾经放过宝藏似的土坑,虽然我没去那个瞎子说放宝藏的土坑察看过。但我以为,大家将瞎子埋葬在那个他曾经触摸到宝藏的泥坑里,对他来说最好最适宜不过了。而且时值隆冬,他那副抱头坐着深思似的死相,像座雕塑一样,估计刚好能放进宝藏坑里。大家将他坐着埋在坑里好了,让他把生前没能想通想明白的事,接着在这个宝藏坑里继续想,直至想通为止。’

吃讲师爷爷一说完,大伙都拍手称妙,一致决定将瞎子葬在雉鸡岗那个宝藏坑里。不过亦有人提出疑问:

‘想法倒是挺绝,不过依您这种葬法,怎么将他装进棺材里呢?’

吃讲师爷爷笑说:

‘要什么棺材!叫木匠来给他打一直柜,把他直接按放进直柜便是了。你们知不知道,他生前最苦恼的是什么?就是缺少放银子的柜子嘛!如今给他装在直柜里,既可作直立的棺材,又可满足他没地方放银两的苦恼,这岂不一举二得吗?’

众人于是真的将他埋葬在雉鸡岗那个宝藏坑里,覆上土垒成坟,没立字碑。只在他的坟上插上三根竹竿,每杆竹竿上挂上二个大麻袋,随风飘扬!”

我忙问:

“妈妈,为什么众人要在他坟上插挂一些琳袋呢?”

妈妈笑叹说:

“瞎子这生得不到宝藏,全都因没东西装宝藏,才不得已到山里砍一担柴草来装宝藏,亦正是因砍这一担柴草,而失去宝藏,最终失去性命!众人在他坟上插挂上一些麻袋,是希望瞎子再遇上什么宝藏时,不会因没东西装载而苦恼,可以用这些麻袋嘛!”

我又问:

“妈妈我还是想不明的,那些宝藏就这么短的时间里,一柱香的时间就不见了,究竞是谁拿走了呢?”

妈妈笑说:

“谁知道呢?你想不明白,我亦想不明白,大家都想不明白,甚至瞎子本人亦想不明白!有人说,瞎子在雉鸡岗拉屎发现宝藏时,后面正好来了一人,见瞎子发现银子,然后又快速地用泥土掩盖,对瞎子这一奇怪的举措可能是惊呆了。当瞎子扛着柴棒去山里砍柴的一柱香时间里,后面观看的人取走了所有的宝藏。可有人反驳说,假定瞎子发现白花花的元宝时,后面真有一人,这人为何如此淡定地闪躲一旁,为何不叫嚷起来?按我们农村习俗来说,拾拣到的东西应该见者有份的。此亊换作你我该将如何?必定是早嚷嚷起来了,除非后面之人根本不是人而是神!因此说瞎子发现宝藏时,后面根本没有什么人。又有人说,瞎子去山里打柴,经过雉鸡岗拉屎发现了宝藏,而没有及时取走。这就决定瞎子永远亦得不到这批宝藏了,注定只做个过路財神,为他人穿针引线,枉作嫁衣。为何这么说呢?俗话说’財不露白,’財宝一旦露白,第一个发现它的人应该即时即刻马上,或多或少取要一些才是。宝藏这东西应该是有灵性的,本来埋在地下不知多少年,它是在等侍世上有缘人来取。宝藏在等待中,是一动不动的,藏在那儿便在那儿。而一旦被人发现大白于天下,若不及时挖取,说明这批宝藏所等待的有缘人根本不属于第一个发现的人,于是它会变幻地方。这就是说,对于这批宝藏来说,瞎子是有缘无份,只能做个过路財神。假如说瞎子发现財宝,先拿几只元宝放在身上,那怕是一只,再去山里砍柴,回头来等待他的恐怕另外一番情形了。为何这么说呢?因为假如说瞎子拿上几只或者仅一只元宝揣在身上,这就好比下了定单,下了定单便有了主人,有了主人宝藏岂能不守信诺随便幻走?我说这话是有根由的,在东北挖参人进山挖参,发现了人参,第一件要做的亊儿便是用红丝绳将人参糸住,然后慢慢开挖。为何如此呢?,系红绳就如下订单,说明这参已经有主人了,再有灵性的人参亦不能遁幻走。瞎子发现財宝而不取一点,就迅速离开,宝藏露白失去监管,亦就是说宝藏在瞎子砍柴的一柱香时间内,可以说我的,可以说你的,亦可以说世上所有人的。瞎子糊涂呀!没揣只元宝身上下下订单,一心只想,如何将財宝搬运回家。为砍一担柴,丢了一世的財富,同时丢了自已的性命,真是可悲可叹!可又有人反驳说,你们越说越玄乎了,这恐怕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宝藏发现岂有不翼而飞的道理?依我推測,瞎子去山里砍柴,在回来的路上经过雉鸡岗,看到路边有一个土坑,便坐祖坑边休息。忽然间突发臆想,要是有这一土坑宝藏那该多好呀!有了这一坑宝藏,房子一下子有了,媳妇亦有了,再亦没人敢看不起自己了。反而大家争相来巴结我讨好我,那该是多好的事呀!接着便去修祖坟,祖坟的坟面一定青石的,然后刻字描色这事绝对不能马虎,谁敢马虎打谁的耳光!接着在姓徐大厅上摆上二十桌酒席,请上村里乡里的头面人物来喝酒。平时在大厅上徐阿三常与我作对,这下好了,我摆酒绝不能让他喝,叫他干瞪眼馋得直流口水,谁叫他在大厅上常欺侮我呢!亏他还是与我一样住大厅的人呢———瞎子想着想着,脑子便拐不过弯来,以为自己真的得了一大缸宝藏,沉浸在无限美好的臆想之中不能自拨。一阵风吹来,突然看到自已砍来的一担柴草还立在身边,这才明白自己还是一个人人瞧不起的可怜的穷光蛋。梦想与现实在这一刻相差千里万里,于是两相激荡,瞎子宁愿活在虚幻的美梦之中,以致如此。反正那几年关于瞎子在雉鸡岗拉屎发现宝藏的事.什么样的说法都有,可谓是众说纷纭。”

我忙说:

“这么说来,事儿倒越说越迷糊了。原来瞎子根本没发现什么宝藏,只是坐在雉鸡岗上的土坑边,异想天开白曰作梦而己!”

妈妈叹说:

“这亦是众多说法中的一种而己。其中的真相,谁知道呢?这世上有些事儿本来很难说清楚的。关于雉鸡岗得藏的事儿,其中的真伪,唯有瞎子本人知晓。或许瞎子本人亦弄不明白,因为他至死都说,他的的确确摸到过宝藏,甚至藏缸的大小亦说得有模有样,只因一柱香的工夫,只因去砍一担柴草,宝葳便不见了。难怪吃讲师爷爷要将他坐葬在雉鸡岗上的士坑之中,让他去想明白这究竞怎么一回事!这件事变成了一件谁亦说不请楚的事儿,权当是个传说吧!”

我说:

“妈妈,我不想听这种没头没尾似真似假的宝藏故事。能不能讲一个好听又真实的关于宝藏的故事?”

妈妈笑说:

“那就说说妈妈外婆家毛宗岗的一些故事吧!要说毛宗岗,还须从你外公家说起。你外公家在建德茶北岭后的李家村。相传南宋时,抗金英雄岳飞在跟金人打仗,在快要打下金人老窝的时候,皇帝与奸臣秦桧发了十二道金牌圣旨,急令岳飞回京述职。岳飞没办法,皇命难违,只好回到京都临安,亦就是现在的杭州。谁知奸臣秦桧将岳飞打入天牢,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岳飞父子杀害在风波亭中,而后大肆迫害岳姓族人。

再说岳姓家族中有一个叫岳震的人,一看这种情形继续下去,自己十有八九亦要遭到无辜残害,与其等死,不如逃亡。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髙的夜晚,岳震带着家中的妻儿老小,从临安城出发,一路狂奔,最终逃到建德的一个叫茶北岭后的地方隐住下来。全家人姓岳改姓李,将隐居的地方叫李家村。李家村坐北朝南,北靠一山岭,南对一山岭,东西方向是一条长长的山沟,这样的地方确实是避难的好去处。李家村前后都是山岭,特别是村正对面的山岭叫茶北岭,非常有名。因而山外面的人称李家村为茶北岭后,意思就是坐落在茶北岭后面的村庄。这就好比有些人被人取了绰号,人家只叫绰号,而真名真姓却倒衼人渐渐地遗忘一样。外面大多数人只知道茶北岭后,而不知道李家村。其实茶北岭后就是李家村,李家村就是茶北岭后。解放后,李家村被改名为岳家村,表明我们茶北岭后人其实岳飞的后人。”

我忙问:

“妈妈,既然您们是岳飞的后人,为什么不将姓李改回姓岳呢?”

妈妈笑说:

“改村名容易,改姓便难了。从南宋到如今,从茶岭后迀出去的不知有多少人。如果改性,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知道的或许会改回姓岳,不知道的仍姓李,这不就混乱了吗?况且改姓相当麻烦,有些人的档案上能那么容易将姓李改成姓岳吗?因而大家决定仍旧姓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痳烦。只要大家心里知道自己是岳飞的后人便行了。”

我又问:

“妈妈,您以前讲,您五岁便来徐江村了,又怎么知道祖上的事呢?”

妈妈笑说: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大人跟小孩讲,长辈跟晚辈讲,口口相传呗!我们祖先岳飞是一个大英雄,大人们说起他都特别骄傲自豪。虽然妈妈很小就到了徐江村,可是你外公会告诉外婆,外婆再告诉妈妈,妈妈再告诉你,这样不就知道了嘛!”

我笑问:

“妈妈,你的祖先是大英雄岳飞,英雄亊迹代代相传,并以是英雄的后人而自豪。可那秦桧的后人会不会自认为是奸臣秦桧的后人呢?”

妈妈说:

“姓岳的人自然以自已是岳飞的后人为荣,姓秦的恐怕谁亦不愿意说自已是奸臣秦桧的后人了。假如有人说他是秦桧的后人,估计他定会马上跟人急,这么说不等于在骂人吗!于是他会马上反问:

‘难道天下姓秦的都是秦桧的后人吗?’

因为秦桧是个大奸臣大坏蛋,谁亦不愿意认这种人为祖先,即便是他的的确确的后代子孙!因而妈妈要告诉你,长大后一定要做好人,不做坏人好吗?”

我忙应说:.

“长大后,我一定做好人,不做坏人。好人人人夸赞,坏人人人痛恨。”

妈妈又说:

“你外公去世得早。你外婆无奈改嫁到徐江村来,我也跟着来了,是个拖油瓶。到这儿时仅有五岁,特别不受你爷爷待见。不说那些伤心的往事了,还是说说我外公家毛宗岗的一些故事吧!

我外公家毛宗岗村祖上是由你大姐夫居住的尚贤村繁衍过去的,因此亦人人姓唐。上一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尚贤村以前祖上出了一对有名的父子,父亲是天官,儿子是状元吗?我外公的祖上亦出了一位大官,此人名叫唐成,是奸臣严崇手下的得力干将,与唐天官唐状元同朝为官。因为是本家,双方互有来往。严崇倒台时,本来他亦要跟着被清算与惩罚的,或杀头或充军流放至少是没收財产削职为民,可是他一样没有,几乎没受什么多大牵连。大家对此都非常惊讶,不知其中原委。其实唐成能逃过此劫,主要是受了唐天官’十字法’的点拔。严崇父子得势时,欺君罔上排除异己,大肆贪墨卖官卖爵,并在朝中一手遮天的种种做法,唐天官认为迟早是要失敗的。于是唐天官与唐状元父子俩早作好打算,想出’十字法’应对办法。因为与唐成是本家同宗关系,唐天官不愿看到严崇倒台后,唐成身首异处落个悲惨下场。毕竞有同宗之谊,况且做官做到大明中央亦实属不易,于是悄悄地告诉他用’十字法’应对。何谓十字法’呢?说白了,就是十个字的一句话:

‘只管脚头勤,不能笔头勤。’

就是在当前严峻的形势之下,你跟着严崇为虎作帐亦好,同流合污亦罢,不过自已心里千万要明白,凡是处外留手,以防别人秋后算帐。严崇有什么事与你商量时,干万不能用书信往来,必须是亲自登门商议,那怕他半夜三更派人来征求意见,亦绝不偷懒,写上书信完事。或许事后严崇会笑说,些须小事,何必自己亲自前来,派人送一书信即可。你定要说,老师叫我,岂能小事?,学生自当前来聆听教诲。这样既能体现你对他的恭敬与绝对服从,又能不留下笔墨之间的把柄。严崇是什么人!我与他同朝为官,对他有深刻的了解,此人是精明能干,睚眦必报之小人,绝对不是轻易唬弄之辈。总之,你在他手中办差干万干万要小心,既不能让他疑心,又不能留下书信方面的把柄。书信是最要命的,黑字白字清清楚楚,无从抵赖!亊后有人诘问你,为何与严崇走得如此之近?说你是严党的重要人员。你就说我去严府这么勤是为了公务,难道严崇为相时,朝中就我一人去得那么勤?这样说来,以前去严府的人岂不都成了严党不成?治罪是讲求证据,你没与严崇有文字上的往来,人家是抓不到你的小辩子的。这样严崇倒台时,你定能脱身,保住身家性命。此计机密,行事小心,切不可让严崇识破!

事儿真如唐天官所预料的。严崇倒台后,唐成果然凭此计顺利脱身。不过宦海沉浮,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难免有些心灰意冷,况且年事已髙。于是告老还乡,来到老家毛宗岗颐养天年。”

这时我插问说:

“妈妈,你以前说唐天官唐状元,我有些不明白,天官究竟是一个多大的官?”

妈妈笑说:

“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官?总之很大很大的一个官。妈妈从戏台上演的戏来推算,皇帝最大,丞相宰相第二大,天官应该第三大了。”

我又问:

“妈妈,我再问您,是元帅大还是状元大?”

妈妈笑说

“应该说是元帅大,他管着国家所有的军队呢!状元亦有些大,他是读书人考试的第一名。反正都是大官!”

妈妈又说:

“说唐成来到老家毛宗岗安享晚年。还乡时,他从京城里偷偷地运回了许多金银財宝。做了这么多年大官,自然有不少积蓄,何况是在大奸臣大贪官严崇手下为官,钱财自然捞了不少。

再说,唐成有一独子名叫唐友。因唐成属中年后得子,对儿子百般溺爱,宝贝得不得了,要啥给啥任他胡为,亦不加以斥责,这样反而害了他。唐成宠子害子,弄得儿子不爱读书,最怕考试,整天提笼架鸟,不学无术,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纨袴子弟。唐成辞官还乡时,唐友已年龄十七。十七岁本来像他这样的官宦子弟,四书五经应该背得滚瓜烂熟,谁知他连百家姓三字经都弄不明白,反正一看到书本就头疼,一提起玩耍便机伶得很。唐成一看儿子这么块料,靠科举做官走任途是无望了,不过自己在朝为官大权在握,到时为儿子谋个闲职,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谁知严崇倒台得那么快,没等儿子长大成人,为他谋个一官半职,便哗啦倒台了。亦幸亏倒台得快,要是儿子做官后,再倒台的话,他必定是应付不过来,非弄得家破人亡不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唐成凭借唐天官教给他的’十字法’脱困后,他倒有了新的想法,本来希望儿子能继承自己的意愿,做官坐府。如今越来越觉得官场凶险,根本不适合儿子要走的道路,倒不如带着儿子还乡,给他娶一媳妇,置买一些良田,让他在乡下老家,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土財主安稳。

唐成回到老家后,置买了五六十亩良田,简单地修茸一下原先的老房子,便在乡下老家过起隐居生活。当然他如果一口气置几百亩良田,再在老家毛宗岗建上几栋豪华的房屋,完全有这个实力与財力。不过他以为在当前清算大奸臣大贪官严崇风口浪尖上,自已毕竞曾是严党重要一员,侥幸逃脱已实属不易,所以此刻凡是不宜张扬,行事必须低调。”

妈妈说到这儿停下来,对我说.:

“乖儿子,妈妈说得口渴了,快去屋里给我端一碗冷开水给我。”

我忙笑说:

“听故事入神了,竞忘了给妈妈端水喝了。”

说完我忙去屋里端来一碗冷开水,让妈妈喝下,妈妈喝完开水,又说:

“唐成回乡要做的第二件重要的事,就是给儿子唐友娶上一房媳妇。一是为了传宗接代,自己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二是为了这个任性的儿子,能有一个厉害的媳妇管着他。基于这二点,唐成开始为儿子挑选媳妇,选儿媳妇的条件是聪明能干秀慧端庄,最好是还能伶牙利齿一点,这一点显然是针对儿子,希望儿媳妇过门之后,能管束住自家胡为任性的儿子,当然这一点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要挑选儿媳妇时暗中注意留心便是了。至于女方的家庭条件倒是其次,门当户对更好,要是门不当户不对,只要女孩子对上亦行。

唐成托人在建德许多地方挑选,结果都不尽人意。有的漂亮但不聪慧能干,有的秀美端庄但不伶牙利齿,有的伶牙利齿但一点不秀美端庄,假如说成,过门后肯定是一泼妇。要想挑选到一个完全符合以上三点条件的媳妇是非常难的,不过儿媳妇还是要尽快找好的.。这该怎么办呢?降低一点标准嘛!标准一降低事儿就好办,经过一番努力,事儿终于有了个结果。姑娘是建德新叶村保长叶仁德的三女儿。新叶村的保长叶仁德生有三个女儿,长得个个貌美如花俊俏得很。大女儿二女儿生得不仅漂亮美丽而且聪慧端庄,见人有些腼腆,这些正是大家闺秀特点。所以说老大老二早早被人定了亲,许配给人家,老大嫁给隔壁里村的李家,老二嫁给紫竹村的王家,儿女都把上了。就三女儿,年纪已经二十岁了,如今依然侍字闺中,弄得叶仁德妇夫妇俩心焦不己。以前的女孩子大都十六七岁便出嫁的,很少二十岁才出嫁的,除非有什么短处被拖延婚期。要说叶仁德的三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家境亦可以,毕竟一村保长的女儿,可为什么没好人家向她提亲呢?主要是因为她不仅漂亮美丽而伶牙利齿,,怎么来形容她呢?就象戏台上的王熙凤似的。”

此时我忙问:

“王熙凤是什么人?”

妈妈笑说:

“王熙凤是<红楼梦>中贾府里的一位管家太太,戏台上她唱说,要吃要用都要先问她王熙凤。她是一位非常美丽又聪明能干又伶牙利齿的管家太太,但她为人十分歹,是一位毒笑里藏刀,见风使杜的一位坏女人!本来贾宝玉是要娶林妹妹的,就是由于她出的坏主意,纵恿贾母让宝姐姐嫁给贾宝王,来了个偷樑换柱,这个伶牙利齿的女人,太真令人痛恨了。”我忙问:

“妈妈,什么叫“红楼梦丷,红楼梦是什么?”

妈妈笑说:

“红楼梦是一台戏,是一台老戏,王熙凤是戏中的一个能说会道的坏女人,有人说红楼梦是一本很厚的书,里面有很多故事呝!有许多人物,什么贾宝玉林妹妹薛宝钗,还有尤三姐等等,反正故事多着呢!不过妈妈不识字,仅在戏台上看看而己,不知道书里究竞说了些什么,据别人说,红楼梦是本谈恋爱的书,小孩子是不能看的。咱们还是说故事吧,别东扯西扯了。”

妈妈接着又说:

“说新叶村保长叶仁德的三女儿虽然生得十分漂亮,但过于伶牙俐齿,吓退了许多提亲的人。因为在以前婚姻大事方面,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人家挑选媳妇基本上由公婆决定的,因此公婆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按当时的择媳择偶的标准,要求女子漂亮贤惠谨言慎行孝顺长辈,如果一个女子能言善辩,过于伶牙利齿,那大人们都会认为这样的女子过门后,根本不会是贤妻良母,会是个沷妇是个是非精,出于未雨绸谬防范于未然的考虑,大都长辈会笑着摇头婉拒。于是叶仁德的三女儿的婚姻就这么拖下来了。要是这样的女子搁在现在肯定非常抢手,因为现在是自由恋爱的年代,一个既漂亮又伶牙利齿能言会道的女子,那亇小伙子那不喜欢呢?再说这样女子肯定比较会谈恋爱,说不定她二个姐姐没出嫁,他早领着男朋友回家了呢!不过不要担心,不是所有人择媳的标准都是一样,毛宗岗告老还乡的唐成便喜欢这样女子做自己的儿媳妇。当他听说新叶村叶仁德的三女儿的亊儿后,便十分高兴,觉得这个女儿正好符合自己的择儿媳标准。于是马上浱人去新叶村为儿子唐友提亲,新叶村保长叶仁德夫妇正为三女儿的婚事发愁呢,女儿髙不成低不就,这样拖下去可就要变成老姑娘了,这怎么得了?叶仁德夫妇正在发愁时,突然.听到有人前来提亲,叶仁德髙兴地将来人迎进来。来人说明来意,双方一拍即合,将婚亊定了下来。

就这样唐成给儿子唐友娶了一房媳妇,儿媳妇是新叶村保长叶仁德家那个能说道嘴尖牙利的三女儿,此女名叫叶恵萍。当时有人说

‘谁说叶仁德的三女儿没好人家要了?如今成了毛宗岗唐成的儿媳妇,那可是官宦人家!人家靠什么进了毛宗岗的唐府,不就是有一副伶牙利齿的嘴吗!我看她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亦有人说:

‘你说得未必!我看叶仁德的三女儿虽然是个美人,但她因过于伶牙利齿能言会道,难免嘴上没把门,言多必失,有些亊儿最终会毁在她这张不饶人的嘴上!’

再说,叶仁德的三女儿叶惠萍嫁给毛宗岗唐成的儿子唐友做媳妇后,不出三月将唐友治得伏伏贴贴,老老实实的,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往西他不敢往东,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物。唐成看到这一情况,暗地里髙兴地对夫人笑说:

‘我说牫个牙尖齿利的儿媳妇,当时你还不髙兴,极力反对。就我们这个任性胡为的儿子,不要说我们从京城里拉回五车財宝,就是拉回五十車回来,迟早要给他敗光。得给他寻一个厉害的媳妇才能降住,才能将我们从京城里拉回的財宝代代相传。如今你看到了,儿子变乖了媳妇亦还孝顺,到时候,可以告诉他们財宝的事儿了。’

就在唐成夫妇商量要将家中财宝准备告诉儿子媳妇的时候,不料夫人竞染上大病,没一月便去世了。料现完妻子的丧事,唐成十分伤心,好得儿子儿媳还孝顺懂事,经常宽慰他,使他渐渐地从丧偶的悲痛走了出来。不过让他明白的是自已年亊已高必须告诉儿子家中財宝的事了。

有一天,唐成一时高兴,便领唐友小夫妻俩第一次去密室查看从京城中拉回的金银财宝,并得意地对二人笑说

‘为父在京为官多年,挣了不少钱!如今我告老还乡,已将它们悉数拉回,这儿足足有******桶!有这么多的钱财,你俩只要安安份份过日子,就是不做点事,几辈子的吃用都无须费心了!’

老公公刚说完这活,谁知儿媳妇此时多嘴,竞说了一句刺心的话:

‘公公,金子银子确实多,只是这些金子银子有些热有些烫手吧!老公公听完这话,脸色骤变心头一沉:

‘金子银子热,’热’孽也,这不就是说我这些金银财宝是作孽得来的吗?金子银子烫,不就是说我,这些金银是作孽得来的,用起来烫手吗?好呀!我辛辛苦苦冒着身家性命得来的金银,你们做小辈的竞敢当面挖苦我,讥刺我!亏你还是我千挑百选来的儿媳妇,本来希望你来帮我唐家传承财富,如今竞然会说如此刺心刺肺的话!也罢,到时候我一分一厘都不会留给你们,看你们敢不敢再说这种轻巧的话!’

唐成拿定主意后,便一声不吭地锁上密室,从此后再亦不让儿子儿媳看上一眼这些金银财宝。本来将密室中的一部分金银财宝拿出来,再置几百亩良田再造几栋漂亮的房子,这些计划都统统取消了。他将密室中的十八只圆木大桶,叫人在某一黑夜统统埋进山里去了。

过了三年,唐成去世,没留下片言只语,更没留下一点书面文章或书信一类的柬西。儿子儿媳料理完他的丧事之后,急忙打开蔵宝的密室,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一点金银之类的財物,夫妻俩傻眼了,根本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本来小夫妻俩暗暗商议,央求老父亲去密室中拿出一些金银来置田造房,但转而一想:

‘何必急于一时呢!放在家中密室的财物迟早不是归我们的吗?我是家中独苗,又没有兄弟姊妹,没人与我争那十八桶金银。老父亲虽然年亊已高,但他很贪财,对财物看得特别重。现在叫他拿出钱财,好似割他心头肉一样疼痛。不如等他百年之后,再将密室打开,到那时,不就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吗!死人是不会将钱财带进棺材的!’

于是小夫妻俩从第一次进密室看过财宝后,这三年来,从来没要求老父亲再让他们看一看家中密室中的财宝,似乎觉得家中根本没这批財宝似的。可如今想不到第一次进密室看财宝竞然亦是最后一次!此刻儿媳叶恵萍才想起三年前,老公公领着他们小夫妻俩去密室看十八桶金银財宝时,当时自已冷不丁说了一句俏皮话。看来老公公一定是多心了,如今想来真是欲哭无泪追悔莫及!说实在的话,叶恵萍自己亦想不明白自已会说那样的话,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又过了五六年,唐友夫妇因不经商不务农事又不做官,家中积蓄不多田产亦不多,家道便渐渐地败落了。又过几年,曾经风光一时的官宦人家已与农村一般的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了。从唐成风光地告老还乡到他死后,短短的十几年内,唐家由盛至衷过山車似的经历,令人感慨万分唏嘘不己。”

妈妈说到这儿,我忙问:

“妈妈,唐成将这么多财宝埋了,难道没留下一点线索?”

妈妈笑说:

“唐成是成心将财宝埋藏起来,根本不想让人知道,那能留下什么线索!唐成是亇伪装髙手,他连智商极髙的严崇父子都能骗过,更不说是一般的普通人了。他这亇埋宝藏的方式,你知道叫什么吗?这叫死藏,亦叫绝藏!”

我忙问:

“妈妈,什么叫死藏铯藏?”

妈妈说:

“宝藏一般分为二种,一种是活藏,--种是死藏,亦称绝藏。活藏是埋藏人在掩埋宝藏时,埋藏人有意让宝藏能叫后世子孙挖寻得到,因而都会留一些明确的线索,比如说,记下埋藏地点,绘制地形地貌,留下藏宝图或者藏宝书等等。这类藏宝,一般不会埋藏得太深,或者根本不用埋,仅放在某非常隐密的地方而己。因为埋藏人他得考虑后世子孙启用这批宝藏合算程度,比如说这批宝藏值一千万钱,你用平常手段将它取出,得花九百万钱,这不是埋宝藏简直是毁宝藏!对要想将宝藏能在后世重见天日的埋藏人来说,这是断断不会那么做的!

与活藏相反的,便是死藏亦叫绝藏。所谓死藏是埋藏人当初埋藏时的心意,是根本不想让后世人知道这批宝藏,因而他不会将宝藏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什么藏书,藏宝图统统没有,甚至不惜成本地掩埋宝藏。总之根本不让后世人知晓,世上还有这批财宝存在!当然要将宝藏埋成死藏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怎么埋才能将宝藏埋成死藏呢?比如说,我们这里说假设,某人要将一批財宝埋入地下,要求只他一人知晓,千百年后亦只有他一人知晓。于是他先请一批河南人在某山上的隐密去处先盖房子,房子盖好后,发工钱打发走这批造房的人。然后请一批东北人在房子某处打一口深井,一般的深井三四十米深足够了,他却要求打五十米深,打好五十米深。他又发工钱打发走这批东北人。然后又请一批西北人继续打井,将井打到一百米深,他发工钱打发走这批西北人。然后他又请了一些西南人将家中早己捆绑好的宝物,搬至山中房子里。他又发工钱打发走他们。再是他自已亲自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百根一百米长的痳绳,一条麻绳吊牢一只箱子,慢慢放进井里,当然麻绳亦顺手丢进井里。所有的一百只箱子全都放井中后,再向井中丟进二十条棉被,这些完好后,他又请一些云南人来将井用泥土填埋得严严实实,填埋好之后,他又发工钱打发走这些云南人。然后又请一些江西人来挑一些肥沃又松软的泥土到房子里,均匀地铺至二尺厚左右,做好这些活之后,然后发工钱打发走这批人。然后再请一批贵州人去山上砍上一捆捆柴草晒干,堆满房子,并在房子四周做好防火隔离工作,再在一个天气干燥又没有风的一个夜晚,自已亲自点着房子,让它燃烧殆尽,化为一块白地。然而等大火过后半月左右,叫人在空白的房基上种上与四周相同的树木花草。这样一个绝藏就基本完成了。就是有人探知这儿有宝藏,要想从地下一百米处挖出,那该花多少財力物力,何况你根本不知道它究竞埋多少深呢!”

听到这儿,我忙笑:

“哎哟呦!这么多人来完成这一工作走马灯花似的,真把我头都搞晕了。难道这就是死藏绝藏?”

妈妈笑说:

“这就是死藏绝藏!不要看参与这一工程的人多,但每批人只参与其中一环节,因而他们根本不了解东家最后的真实意图!等工钱结算后,回到遥远的老家,大家互不相干来往,或许转身便忘了此事。”

我问:

“这些工作中,为什么没有浙江人安微人呢?”

妈妈笑说:

“因为浙江安微有些人对宝藏的埋藏是很了解,上一个故事不是说我们兰溪人与微州人埋藏的故事吗?万一让别人窥知自己的意图,做了记录,或绘制了藏宝图,那死藏不就变成活藏了吗?这是埋绝藏的人绝对不愿看到的,因而他必然心思缜密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浙江人,安徽人基本不用。一般来说,藏宝人绝大多数会将宝藏做成活藏,都会留下很多线索,但由于在以后岁月里,鉴于种种原因,比如说打仗啦天灾啦,线索断了失传了,活藏渐渐变成死藏,这该另当别论,当初藏宝人的心思还是想让后世得到宅们的。因此这种死藏还是和当初藏宝人存心做成死藏有很大区别的。”

我问:

“有什么区别呢?”

妈妈笑说

“虽然都是绝藏,是有区别的。一种是存心的绝藏,一种是无奈的绝藏。存心的绝藏几乎是无法得到的,试想将宝藏埋在百米之深,又不留一丝痕迹,谁能得到?不过凡亊无绝对,埋藏这种绝藏必须在山上,为何?在平地上,向地下打洞根本打不深,因为有地下水,所以必须在山上。山亦有崩塌的时候,一崩塌宝藏便露馅了,重见天日了。前几年,听说江西那边造公路炸山,山炸到一半,竞然炸出许多金银宝藏出来,这便是存心的绝藏!无奈的绝藏是由于历史的原因,丟失宝藏的线索,不过当初藏宝人初衷是希望后世子孙能发现它挖掘它,因而他不会将它埋得很深,或许就在我们身边。我们以后要说的宝藏故事大概都是活藏与无奈的绝藏的事,当然我外婆家祖上的那个大官唐成所埋的财宝,绝对是成心的绝藏,几百年来无人寻得其踪影。”

我又问:

“妈妈,唐成为什么他要将这批宝藏理成死藏绝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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