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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五仙(2)

昨天讲的是灰仙(老鼠)的故事。而前几次因为我讲了狐仙(狐狸)和柳仙(蛇)的故事,所以这次来讲故事就不讲那两个故事了。所以我今天就来讲讲五仙中的黄仙。

黄仙大家应该不陌生吧。黄仙就是民间的黄鼠狼,又称黄皮子,这种动物很擅长从农户偷鸡,但自身又极具灵性,老人称,黄仙记仇,不能招惹。黄仙会俯身,让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严重的甚至还有“黄鼠狼换命,一命抵一命”但是黄仙不只是记仇,它们还懂得报恩。

而今天的故事就是是这样的。从前,山脚下有一姓王的庄户人家,当家的早亡,只有寡母带着十几岁的儿子狗剩艰难度日。春夏秋三季在山前开几片荒地,种些粮食蔬菜,日子还算过得去。到了冬天,大雪封山,天寒地冻,打下的粮食吃没了,狗剩就扛杆猎到山里打猎。打来猎物背到山外集市上卖掉,换回些粮食蔬菜,日子就这样打发着。

那日雪后,狗剩见天气晴朗,早早地就揣块饽饽上了山。出了家门走出不远,忽然发现洁白的雪地里有一趟断断续续的血脚印,不用细看就知道是动物的爪印,仔细看看好象还拉着什么东西的样子。狗剩见此,心里一阵狂喜:看来今儿个又不会空过儿了。想着,立刻循着血爪印儿追了过去。追了没多远,就见一个小土包儿底下有一团黄色的东西,遂紧走几步跑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只黄鼠狼。那黄鼠狼显然是受了伤又踩上了铁夹子,一条后腿断了,另一条腿上还夹着个夹子,它就是靠两个前爪爬了这么远。狗剩拾起黄鼠狼,先把它腿上的夹子弄下来,然后把它放回地上,解下系在腰间的破布袋子,抖了抖想把那黄鼠狼装进去。可当他的手又提起那只黄鼠狼时,蓦地发现,那黄鼠狼还活着,而且那两只滴溜乱转的小眼睛里还流出了眼泪。黄鼠狼竟然会哭!狗剩的心立刻就软了,他把黄鼠狼抱在怀里,从装砂的破兜子里掏出自制的红伤药,轻轻撒在黄鼠狼仍然流着血的两条后腿上,然后从破布袋上撕下一条子破布给它裹上。

给黄鼠狼包扎好伤腿,狗剩本想放了它,可那黄鼠狼两个前爪死死抓着他的胳膊,眼泪一对一对往下掉,看得那狗剩鼻子也是直发酸。于是,背好猎枪,把黄鼠狼用布袋子裹着径直回了家。

到家后,狗剩娘见儿子把个骚黄鼠狼抱回了家,还用治人的药给它治腿,就有点儿不高兴,还嚷嚷着让儿子赶紧把它扔出去。因为在世人眼里,黄鼠狼本是五毒之一,是不吉利的东西。没想那黄鼠狼见老太太要扔它,竟然硬撑着那两条伤腿坐着,俩小前爪儿做抱拳状,冲着老人就作起揖来,小嘴儿还一张一合吱吱地似乎想说些啥。狗剩立刻被它逗得哈哈大笑,狗剩娘也乐弯了腰,娘儿俩都觉得遇见了稀罕物,就这么着,那黄鼠狼在狗剩家里就住了下来。

说来奇怪,自打那黄鼠狼在狗剩家里住下以后,家里那蹊跷事儿竟是一码接一码。先是狗剩娘放在躺柜里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袄变成了里面三新的新棉袄,而且那一直压柜底的破包袱里还多出来好几套狗剩穿的新衣服。接着是放在厢房里的面缸米缸,装满了以后竟然总舀也不见少。这还不算奇怪,更让这娘俩目瞪口呆甚至有点耳害怕的,是有天晚上吃完饭,狗剩娘跟儿子闲聊说:“昨儿对门儿你二婶子给你提了一门儿亲,我琢磨着挺合适的,想给你定下来。”狗剩听了脸一红,接着把脑袋摇成了波浪鼓儿:“妈,咱先别提这个行不?就咱这家里外头一个大子儿不趁,拿啥订亲呐?”听儿子这么一说,狗剩娘撩起衣襟擦了下眼睛,不再言声。整个晚上,娘俩闷闷地躺在炕上各想心事。

将近后半夜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狗剩忽听房顶上‘刷’地一响,随后就感觉有东西往炕上掉,一下两下,噼里啪啦落了一炕。狗剩娘正睡得着着的,一下子被砸醒了,嗖地坐起来摸着黑儿推推儿子:“剩儿啊,快瞅瞅这是咋地啦,别是房子漏了吧,我咋觉得往下掉东西呢。”

狗剩也坐起来,战战兢兢地说:“妈,我早就听见了,没准儿真是有啥东西把咱房子给跳哒漏了。”“快,把灯点着。”狗剩娘披衣下炕摸到一盒火柴递给儿子。狗剩接过火柴哆嗦着点着了放在窗台上的煤油灯。灯亮了,狗剩娘儿俩看着炕上同时瞪大了眼睛,惊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原来,那炕头儿上竟然堆了一堆金元宝!天亮后,娘儿俩醒过闷儿来到厢房柴草窝里看那黄鼠狼,早就没影儿了,只留下一截给它裹过伤腿的破布条。直到这时那娘儿俩才彻底明白了,最近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那黄鼠狼暗中鼓捣的,那一定是个得道成精的黄仙呢。

后来,狗剩用那些元宝买房子置地娶媳妇,过上了富人的日子。但不管儿子房子盖得多好,日子多阔,狗剩娘始终没离开那间老房子。跟儿子说她要等那黄仙,还说当初她嚷嚷着要把那受伤的黄仙扔出去已经冒犯了人家,现在她要赎罪。所以,每天她都要到那间破厢房里烧香磕头,口中念念有词,可谁也听不清她叨咕的是啥。老太太一直活到九十岁,无疾而终。有人说,老太太死的头一天晚上,看见有个俊俏的瘸腿小媳妇进了老太太的屋子,并搀扶着老太太走出家门进了山。还有人说,其实老太太早就被那黄仙附了体,只是开始时那黄仙道行不够深,如今练成了就把老太太接走一起成仙了,看来那黄仙也是很懂得报恩的呢。

好了,今天的黄仙故事就讲到这里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故事听听就好了。别太当真。还有,我上次说的柳仙的故事中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们说一件事,那就是家里的白蛇千万不要伤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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