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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渴

“哥!”一声清脆的童声,将正坐在病床上看窗外风景的他拉回了现实。“大伯,伯母,小妹,你们来啦!”少年略显苍白的面庞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阳光在他眼中映出了淡淡的琥珀色,“你确定今天出院?不用再检查一下吗?”大伯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没问题了,要不是您,我两个月前就应该出院了啊!”不得不说,他是个奇迹。每个人都这么说,当时在急救车上,医生已经要宣布死亡时间了,他却醒了。车上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以为他诈尸了,因为他被拉上救护车时,已经没有脉搏了,瞳孔也扩散到最大了,而且,医生根本无法从他身体上抽取到血液用来验血型!也就是说,他身体内的血液已经流干了!情急之下,他们给他输了一点O型血,他们也不敢输太多,500cc已经是极限了,然而,输过血之后,李轩依然没有反应,李政死死的瞪着躺在病床上的李轩,生怕错过他哪怕小小的一下颤抖。终于,医生看了看表,张嘴要宣布死亡时间了,就在这时,一声叹息从少年口中传出。然后他缓缓的坐了起来,猛的睁开了眼睛,车上所有人都感觉有一瞬间自己仿佛被某种恐怖的东西盯上了,发自内心的,原始的恐惧!然而只有那么一瞬间,琥珀色的光一闪而过,少年重新闭上眼睛,直挺挺的躺了下去。继而传出来的是平稳的呼吸声,车上的人骤然都放松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有说这件事,因为那种感觉,他们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哪怕是回忆……

李轩收拾完东西直接回到了家,他暂时没机会回学校了,因为放暑假了,然后接踵而来的就是李轩最讨厌的同学聚会,是赵家大少爷赵明博带头举办的,与其说是同学聚会,不如说是他个人的生日party。因为今天他过生日,而大少爷一年要过三次生日,据他自己说是一次公历一次,农历一次,还有一次就是为了纪念父母相遇的那天,天知道他怎么知道的这个日子。李轩心里想,人家一年过一次,一年长一岁,你倒好,一年过三次,你这岁数得比我们大的多啊,我们去了还不能跟你称兄道弟了,见面还得喊二大爷了。而他爸,赵氏集团的老总,赵天明还十分赞同,理由竟然是多办几次可以增进同学感情,怎么感觉动机这么不纯呢……

暑假过了一半了,迎来了赵大爷,啊呸,赵少爷今年的最后一次生日聚会。李轩看着那张烫金请柬,撇了撇嘴。心想这次就不去了吧,就说自己去医院手术还没回复完。“哥,怎么啦,哇,真漂亮的请柬啊,谁结婚啊?”小妹突然跑过来问,李轩无奈道,“小屁孩一边玩去,我烦着呢!”说着他往沙发上一趴,百无聊赖的翻看着请柬。思绪却回到了两个月前,那时候他刚住院不长时间,他自己也奇怪,自己为什么活了下来,那次,自己的的确确的触摸到了死亡,最后那个女人究竟做了什么,对自己还有小妹,她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小妹,但是,小妹身上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并没有如同自己那样,那样的,口渴……“哥!你在想什么啊!”小妹气的抄起请柬乎了李轩一脸。“干嘛啊?”李轩被吓了一跳,“有电话!我妈打来的,叫你去超市买点葱,今晚要做鱼,家里没葱了!”“哦!”“哦你个头啊!我和你一起去!”说着小丫头就要开门。“你哪儿去啊?!”李轩急忙拉住她,“买葱去啊!”小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李轩,“你难道属金鱼的?七秒钟?”“虽然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段子但是用在这里不合适,还有,我败了,大小姐,走,买葱去!”

今天太阳也不是特别毒,李轩嘴里叼着半只雪糕,慢慢的走向超市。他对那个零号公园依旧有些恐惧,不知道为什么,李媛却像是根本不记得那晚的事了,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跑在前面,还扬言说要进公园等李轩,吓的李轩差点把人字拖甩出去。然而刚进超市,他就碰到了熟人,而且这个熟人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嗯,她叫温七七。怎么说呢,整个青竹中学都知道李轩喜欢她,然而李轩还以为自己是在默默地暗恋,不得不说,额,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说起温七七,她是个很活泼的元气少女,还是学校拉拉队队长,那可真是,身材脸蛋样样行啊,而再看我们的李同学,呵呵……所以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是只有电视剧里有的,旁人只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来看待李轩的。回到现实,“哟,李轩,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因为禽流感住院了,要注意身体啊!”这特么是哪个****的传的啊!但是人温七七确实真的关心同学,没办法,她对哪个人都一样,但正是因为这一份每人都能得到的温暖,却让李轩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哦哦哦,那个啊,没事,是大家误传了,没有什么禽流感,我只是前段时间受了点伤,现在没事了!”李轩一边心里咒骂那个误传他禽流感的人一边慌忙解释。“哦,那没事就好啦!哎,这是你妹妹吧!嗨,你好!”温七七笑着屈膝跟李媛打招呼,“你好美女!我叫李媛,你是温七七对吧,我听我哥说起过你,他说你很漂亮,他很……”李轩一把捂住李媛的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不好意思啊,小孩子话多,别在意!”他有些慌乱,这死孩子,不是告诉过她不让她乱说的吗!“哦,没事,小孩子嘛!我还有事,先走了!”温七七笑着告别了,“唉,忘了跟她说今天她这件碎花长裙很好看了……”李轩有些遗憾,没给她留点更好的印象。他因为她,学着努力打篮球,为的就是可以多看她一眼,但是,唉,都知道她喜欢社长啊,谁家少女不怀春啊!人家条件那么好,肯定不会看自己这种小卒子的。李轩想到这里又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要多怂有多怂……”妹妹好像看透一切般的叹息,却被李轩一巴掌按在头顶,他咬牙切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泄气了,“走吧,买完回家……”“哦……”妹妹只是无奈的点点头,对于这个怂货哥哥,她也见怪不怪了。这里再重新介绍一下我们的李轩李大少,首先,身高175,嗯,高二,然后身材属于那种瘦弱型的,长相说得过去,高一学人打球,唉,这事,不提也罢,总之,人长相一般,身材身高一般,除了学习差其他都是一般的同学,或许,就是**丝吧……李轩前脚回家,后脚就有人给他打电话,是死党梁烨,同窗八年的好基友。“喂,二狗子,听说你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好像是因为禽流感啊!明天赵大少爷的生日你还去吗?”说来好笑,李轩从小被他起名二狗子,李轩不甘示弱,给他起名三驴逼……活脱俩畜生!“喂!别把禽流感说得这么轻巧好吗,会死人的!还有我不是禽流感,是受了点伤,现在已经全好了好吧!”李轩义正言辞的抗议,“哦,寡人有疾!”梁烨冷不丁一句,李轩这个气啊,“你才有疾,你全家人都有疾!没别的事自己去厕所找你兄弟玩去别骚扰我!”刚要挂电话,“哎哎哎,兄弟,别啊,闹着玩呢!我就是想问你去不去啊!”梁烨回归正题。“我,我有点怯……”李轩立刻启动怂货模式。“哇,你这就怂了啊!不就是见你的暗恋情人温七七嘛,我反正是去,毕竟高三就分班了,再也见不到我女神了,我要明天去跟她告白!”“其实我今天见过了,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李轩有些惊恐,自己的小秘密啥时候被人知道了,“我实在无力吐槽了,就这么着吧,明天我去定了,不管你了啊!就这么着了,我挂了啊!”“哦!”李轩下意识的答应了,然后耳边传来的就是“嘟嘟嘟”的忙音。他此刻心里很乱,又想去又想不去,想去是因为还想见到她,不想去就是因为社长肯定也会去的。到时候如果他去的话,恐怕连电灯泡也没得做。还是暗恋着吧…怀着忐忑操蛋的心情他浑浑噩噩的吃了晚饭,然后他就回房间了。夜晚的夏天总是有些闷热的,幸亏大伯给他房间配了一台空调,打开空调,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道是空调温度太低了还是太干了,李轩打了个哆嗦就醒了,他起床摸索着去找水,自己屋子里的水瓶是空的,无奈,拖拉着拖鞋就去了厨房,喝了很多水,还是无济于事。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他喉结动了动,此时,夜深人静,他却听见了三个人的心跳声,最强壮的跳动声是伯父,然后稍弱的是伯母,最弱小的是妹妹李媛。口渴的症状越来越厉害了,他又接了一大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明明已经撑得喝不下了但是,那种口渴愈发的强烈!在医院里这种情况发生了好几次,第一次是他刚要出去晒晒太阳,一群人就推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好像是车祸。血的味道在他鼻尖挥之不去,然后,就是开始口渴了。他忍了三天三夜那种感觉才消退了,而他惊恐的发现,自己手臂的皮肤开始干涸,黑青色的血管开始突出,然后跟随皮肤一起干涸,不只是手臂,他的全身都发生了这种异变,然而异变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开始李轩以为是幻觉,但是接下来的几次他知道了,这是真的。他这才意识到,他身体产生的这种变化,是那次事故引发的。全是拜那个闯入自己家的女人所赐!他不想再忍了,因为次数越多,那种异变时间就越长,最长的一次甚至持续了一晚上,幸亏口渴感是在晚上消退的!每次都是闻到了血的味道他才产生这种感觉的,那么这次口渴要持续多长时间呢,上一次口渴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次呢,二十天,一个月?李轩不敢再想了,他现在只想消除这种感觉,他开始感觉有些狂躁了。身体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喉结不自觉的上下耸动,不知不觉他已经进了小妹的卧室!他看向了床上熟睡的妹妹,突然,他惊恐的发现,床上躺的不是他妹妹了,是那个黑发的女人!他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然后,夺门而出。笔直的冲向阳台,跳了下去……

李轩只感觉所有的景物迅速的出现然后又迅速的被自己抛在身后,如同走马灯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可他还是不敢停下,因为她还在后面跟着他!无论他怎么跑,那抹黑色如同跗骨之蛆,永远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嘴角处微微露出的白色獠牙以及隐藏在黑发中的那两点赤红成了李轩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就在这时,“停下吧!”如同高傲的君王随口说出的话语,然而却让人忍不住去臣服,李轩脚一软,在地上滚了多少圈才停下来。他身上不知有多少伤口,有些脆弱的关节已经碎了,黑红色的鲜血诡异的停留在伤口处,然后慢慢的凝成血痂,最后脱落下来,伤口重新变成了白皙的皮肤,而那些破碎的关节则是发出牙酸的咔咔声,扭曲的关节重新恢复正常。李轩感觉刚才滚的他的脑子都要熟了,当他停下来趴在地上时,即将昏厥。最后的记忆是那双白色的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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