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抽出黑金古刀,在手掌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血一滴一滴落在水里,四周的尸鳖受惊似的逃窜开来,身后没能及时阻止的墨殇寒抿了抿薄唇,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她眸中闪过的无奈和心疼。
她一把将他的手拉到面前,从背包里拿出东西,迅速的给他包扎好,动作熟练,仿佛做过千百次同样的事情。
被她强迫包扎的张起灵皱了皱眉,却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虽然他没有失血过多,但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
墨殇寒给他包扎好后起身,对着张起灵摆摆手,示意让他过去休息,这只她来。张起灵尽管有些疑惑,但面上不显,在外人看来仍是面无表情,用包扎过的手握住刀向后退去。
墨殇寒向船头走去,刚在船头站立,本就被张起灵的血吓得到处乱窜的尸蹩像发疯一样迅速逃离。
身后的众人眼中皆是震惊,吴三省眼中警惕比之前更甚,张起灵的眼中则多了一丝疑惑和探究,她……
将尸鳖震退后,墨殇寒指挥他们将船靠近那具白衣女尸,然后纵身一跃,到了那白衣女尸的身旁。
那女尸竟在她靠近它的时候浑身颤抖起来,并且朝她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行了个古时的大礼。这个动作,使得身后船上的众人神情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墨殇寒薄唇微抿,突然伸出纤长的手,用食指指尖点了一下女尸的头,只一下便又收回了手。
那女尸似在感谢她,又冲着她磕了几个头,然后,竟消失不见了!
墨殇寒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的脸庞上脸色微微发白,转身回到船上,让他们把船驶出尸洞,不要向后看。
吴邪耐不住好奇心,向后看了一眼,结果就被张起灵打晕了。
前面有村头,他们打算先在村头住一天,然后继续出发。
上了渡头后,村里面有一个小娃娃,看到他们突然大叫有鬼。
吴三省抓住个过路人问哪里有宾馆,那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们:“你们以为是什么地方?我们村一共就三十几户人家,还宾馆,想找地方住,去村里的招待所吧!”
墨殇寒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张起灵,挑了挑眉尖,对着一旁神色茫然的吴邪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待吴邪到她身边后,她对他说了几句话,吴邪便朝张起灵走过去,对他说:“喂,墨殇寒说你失血太多,让我扶着你。”语罢,满脸的别扭。
吴邪又看了一眼墨殇寒,她轻轻颔首,吴邪就撇了撇嘴,上前扶住了张起灵的手臂。
也许是看到他并没有恶意,张起灵并没有挣脱他的搀扶,只是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边的墨殇寒。
【啧。】
到了招待所后,墨殇寒立刻到房间里洗了个澡,吴邪看着她这个根本就没下过水的人去洗澡的迅速动作,觉得自己身上本来没有气味的衣服好像也多了些难以言说的臭味来,也立刻去洗了澡,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整理好了自己。
当吴邪他们下来的时候,最早出来的墨殇寒已经坐在了桌前,等所有人都落座了,她将一盘炒猪肝推到了闷油瓶的面前,看着他眼中的不解,颔首示意那是给他的,也不在意众人千奇百怪的眼神。
就这样,在招待所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出发。
招待所里的大妹子让一个光屁股小孩带他们过去,到那以后,吴邪拍拍那光屁股小孩儿的头,对他说:“回去玩儿去,帮我谢谢你姐啊!”
结果那小孩一伸手说道:“来张五十的!”
吴邪一愣,那小孩就伸手盯着他,然后吴邪呆愣的问,什么五十的?
吴三省笑着掏出一百块钱来给那小孩,那小孩拿着钱蹦蹦跳跳地跑了。
吴邪这才恍然笑道:“现在这山里的小子也这么市侩。”
大奎就念叨道:“人为鸟死——”
潘子听不下去的踢了一脚道:“有文化不?为鸟死,你去为*死啊!”
翻过去那个塌坡,后面是一片峡谷,到后面就慢慢都是树了,到了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态是怎么形成的。
那个峡谷里有一个老头正在打水,不就是领他们进洞的那个老头子。
那老头这么人看到他们吓的一下掉溪里去了,然后爬起来就跑,潘子笑骂了一声,叫你跑,掏出他的短枪,一枪打在那老头子前脚的沙地里,那老头子吓得跳了起来,又往后跑,潘子连开三枪,每一枪都打在他的脚印上,那老头也算机灵,一看对方拿着玩儿呢,知道跑不掉了,一个扑通,就跪倒在地上磕头:
“大爷饶命,我老汉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打几位爷爷的主意,没想到几位爷爷神仙样的人物,这次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
墨殇寒似乎有些不耐烦,朝他走了一步,冷冷的说道:“带路。”
冰冷的语气硬生生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老头子一听让他带路,顿时就吓得脸色一变:“我的爷爷,敢情你们是来倒斗的啊,那斗你们不能倒啊,那里面有妖怪呀!”
“怎么你见过?”吴三省问道。
“哎呀,前几年我也带一队人去那里,说是去考古,我一看那就是去倒斗的,但是这帮家伙和其他人不同,我以前看到的那些小毛贼都是看墓就倒,那一批人,不瞒你们说,那气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他们边上这些墓连看都不看,就直说要进着山沟里面,那时候我们村里就我一个人去过那地方,那些人阔气的很,一下就给我是张大票子,我看到这钱就不争气了,带他们进了这林子,一直走,走到我以前到过的那地方,他们还要往前走,我就不肯咧,我说你十张大票子也不能买我的命啊,他们就说再给我十张,我说再给我一百张我也不干,他们那头头就翻脸咧,拿枪顶着我的头,没办法,只好再带他们往里头走。
“后来他们就说到地方了,这些人乐的啊,然后就在那里捣鼓什么东西了,说什么就在这下面,那天晚上我就喝多了,我们就找了个地方扎帐篷,我睡下去就一点知觉都没了,可等我醒来一看,你猜怎么着?这些人全不见了,东西都还在,火还没熄呢,我就害怕,到处叫,可是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理我,我就觉得出事情了,心想反正他们也不在,我就溜吧,于是撒腿就跑。
“才跑了没几步,我就听到有人叫我,我头一回,看见一个他们队里的女的在朝我招手,我正想骂呢,怎么一大早就跑到一个人都没了?突然我就看见她身后有一棵大树,张牙舞爪的,往树上一看,还了得,我看见这树上密密麻麻的吊满了死人,眼珠子都爆出来,我吓得尿都出来了,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回村里,您说,这肯定是个树妖啊,要不是老汉我从小就吃实心肉长大的,我肯定也被这妖怪勾了魂魄啊!”
“你果然也是个吃实心肉的。”吴三省挥挥手,让潘子把这老家伙绑起来。
走了半天时间,那老头子停住不走了,潘子骂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那……是……什么东西?”
草丛里一闪一闪的,是一只手机。
手机应该是刚停下不久的,捡起来一看,上面还沾着血水,就觉得不妙:
“看样子这里不止我们一批人,好像还有人受伤了,这手机肯定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手机的电话本里都是外国的电话,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可能去找他们,还是赶路要紧。”
四周什么线索也没有,只好开路继续走,但在荒郊野外,看到一只这么现代化的东西,有点不可思议,就问那老头子除了他们最近还有人进过这林子吗。
老头子呵呵一笑道:“两个星期前有一波人,大概十几个,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这地方凶险着呢,几位爷爷,咱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大奎也笑了笑,看着墨殇寒,刚想说什么,就被他一个冷眼扫过去,闭上了嘴。
墨殇寒看了一眼那老头子,他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吓得嘴巴都有些微微发抖,只好安静下来,继续带路。
闷头走到天昏地暗,下午4点不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竟然看到了十几支近乎还完好的军用帐篷,这种帐篷质地非常好,虽然现在上面积满了腐烂的落叶,但里面还是非常的干燥和干净,帐篷里有不少生活用品,随便翻翻,有很多零散的装备,没有人的尸体,那老头子应该没说谎。
甚至找到了一只发电机和几桶汽油,发动机用油布包着,不过大部分零件都烂的不成样子了。
他们在营地里简单生了火,吃了一顿饭。那老头子边吃还警惕的看着这四周,生怕妖怪突然冲出来,把他也吊死,那压缩食品的味道好像不太好吃,吴邪似乎就只喝了几口水。
张起灵边吃边看着地图,他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画了狐狸怪脸的地方,说道:
“我们现在肯定是在这里。”
其他人全都凑过去,他接着说:“这里是祭祀的地方,下面应该是祭祀台,陪葬的祭祀可能就在这下面。”
吴三省听罢,蹲到地上抓起一把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摇摇头,又走了几步,又抓了一把,说:“埋的太深了,得下几铲看看。”
然后下了铲,把铲子一节一节往上拔,最后一把带出来一拨土,大奎卸下铲头,走到火堆边上给他们看,吴邪和吴三省看到后,脸同时白了,就连张起灵也啊了一声,墨殇寒听到张起灵的声音后扫了一眼,眸光微凝,唇角略微勾起了一抹淡笑,土像是在血里浸过一样,正滴着鲜血一样的液体,下面……
她又扫了一眼闷油瓶,轻声自言自语道:“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话音刚落,就闭目养神,等待他们挖开盗洞。
他们动作很快,很快就挖开了盗洞,下去后,里面有一大面砖墙,打开矿灯,张起灵看到大奎在拿手敲砖墙,忙把他按住了:“什么都别碰。”眼神极其锐利,把大奎吓了一大跳。
墨殇寒看了一眼他,想了一下,张起灵再怎么样也不会这点儿把戏都看不出来,还是交给他吧!
他伸出两个手指,放在那墙上面,沿着砖缝摸起来,摸了很久才停下说道:“这里面有防盗的夹层,搬的时候,所有的砖头都要往外面拿,不能往里面推,更不能砸。”
潘子说:“怎么可能?连条缝都没有,怎么可能把这些砖头夹出来?”
张起灵自顾自摸到一块砖,突然一发力,竟然把砖头从墙壁里拉了出来,土砖非常结实,光靠两根手指要把一块砖从墙里拔出来,不知道要多大的力量,这两根手指真的非同小可。
众人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