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那巨门,便找他人来顶罪,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这般行事,怎能教天下人心服?对顾盟主,对商盟的声誉也不好。人言可畏,还望顾盟主三思。”
明月也帮声道:“玉儿姐说得没错,要算账你去找巨门那疯汉去,没能耐抓巨门,却拿长生哥出气,算什么英雄?”
顾天来嗤笑道:“难道巨门不是长生放出来的?难道巨门不是长生引到潞州的么?这般的疯子,本就应该被关起来,长生将他放出来,所为者何?长生,你不会想不出放出这样一个疯子出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吧?
巨门大杀四方,巨门自然是主犯,饶恕不得,难道长生他便全无责任?
也许,长生他有他说不得的苦衷,长生的遭遇,我也深感同情。但同情归同情,这世上还有‘法理’二字。这‘法理’二字,任谁也不能左右,顾某身为商盟的盟主,总不能不顾商盟的利益,对此也无能为力。
这事既然是由长生惹出来的,自然也应由长生来了结。
顾某并非没给他机会,我已经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让他想办法来了结此事,我商盟会竭力协助,谁知他却不领情,韩掌门,你叫我商盟怎么办?
难道让此事不了了之,韩掌门,你应该很清楚,这么做对我商盟的危害有多大。
我商盟若不能保护入盟商家的利益,不能惩治那些危害我商盟商家的不法之辈,那商盟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长生这件事,是我商盟自家的事,还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韩掌门,你也是一宗之主,换做你,你该怎么处理,还请韩掌门赐教个法子。”
众人对巨门被救之事所知不多,一时竟不知怎么应对,只有明月嚷道:“总不成巨门抓不到,便拿长生哥来抵罪,你们人族便是这般的道理么?”
长生苦笑道:“顾盟主,在下也曾解释过,救出巨门的并非是小子……”
顾天来打断长生的话,冷冷地问道:“你要说你在救巨门的过程中,没有出过任何力,只是受人胁迫,对么?但是,我来问你,为何那巨门被救后,不感激那出手相救的四人,反而偷袭了他们,而对你,却信任有加?这一点,只怕不是一句‘疯子’便可以解释得了的吧?”
长生一愣,当初他说起救巨门的经过之时,顾天来并未提出任何疑问,没料到此时却抛出这么一个问题,教他如何解释?
小猴儿心向着长生,自然为长生说话,高声叫道:“巨门对长生哥怎样,关长生哥什么事,你要解释,去问巨门去呀?为难长生哥算是什么?仗着商盟人多势众么?”
螭天霸也站了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怪叫道:“要打架,打便是了,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拳头硬的说的话才算数。”
顾天来冷笑数声,逼视着苏宛如等众人,道:“好一个玄剑宗,果然是名门仙宗,便是这般作派么?是不是觉得我商盟逆来顺受惯了,连商盟自己的事也要插手管上一管?玄剑宗的拳头够硬,我商盟的拳头也不软。”
苏宛如被顾天来咄咄逼人的目光逼得低下了头,又抬头道:“顾盟主莫要弄错了,玄剑宗是玄剑宗,我等是我等。我等虽都为玄剑宗的弟子,却也是世间人,路见不平,自当该出手相助。我等今日来,纯粹是我等自己的事,与玄剑宗无关。”
“无关便好!”顾天来点了点头,又望向韩玉儿,问道:“韩掌门,你此次来,也是你个人的意思了?”
韩玉儿略思片刻,点点头,道:“不错,是我个人的意思,但也是我玄武宗全体上下九千名弟子的意思。
事到如今,我玄武宗早不是当初的玄武宗,实力远不及从前。
有道是人走茶凉,顾盟主不肯给我玄武宗颜面,不顾当年的交情,我韩玉儿也不敢怪顾盟主,谁教我玄武宗没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可有可无呢?仗势欺人这四个字,顾盟主,只怕落不到我玄武宗的头上。
长生是我玄武宗的客座长老,也是我玄武宗的救命恩人,于我玄武宗有大恩,长生有事,我玄武宗又岂能坐视?
顾盟主,你说句话吧,放还是不放长生?”
顾天来脸色微变,苏宛如言外之意是他们的行为与玄剑宗无关,但韩玉儿这话却表明了态度,要么放了长生,要么与玄武宗为敌。同时还有讽刺顾天来仗势欺人、生性凉薄的意思。
得罪了玄武宗倒也算不了什么,以玄武宗如今实力,商盟要将他灭掉,不是件难事,不过,玄武宗的身份毕竟还在那里,八大仙宗之一,要灭玄武宗,其他七大仙宗又岂会坐视不理?韩玉儿这是绑架七大仙宗,逼着顾天来放长生。
玄武宗想要掀桌子,顾天来却不愿,商盟的大部份地盘都在八大仙宗管辖的范围之内,没了八大仙宗的支持和保护,单靠松散的商盟,在偌大的中土想要生存下来,几乎是不可能,这世上不知有多少门派早就眼红商盟那惊人的财富。
莫说八大仙宗还会设法打压商盟,即便不打压,在那些饿狼面前,八大仙宗只要放出消息,与商盟划清界限,要不了多久,商盟各地的分部,便会被啃得连渣都剩不下。
至于没有了商盟,这个世界会怎样,在近在眼前的利益面前,谁又去管它?手快有,手慢无,天下如何,根本就不是那些江湖宗门考虑的事情。
更不要说,商盟内部也并非那么团结,真要与八大仙宗闹翻了,顾天来的本部百晓楼或许还会站在他这边,其他的成员,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商人的习性,当遇到无法抵挡的凶恶狼群之时,往往会选择扔出几只可怜的羔羊,以保全自身。
谁又能保证,他顾天来和百晓楼便不是那一只可怜的羔羊?
想到此处,顾天来心中生起了一股悲哀的感觉,也让他暗暗发狠,坚信他所要做的事情是对的,都是不得不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