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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不如初

自那一日,完颜骊召见了完颜璟与完颜珏之后,他便下了一道谁都没想到的告示,令楼兰国近日好生热闹非凡。

谁都不知完颜骊为何这样做,在他们心中完颜骊是一定会传位于完颜璟的,可如今却事实非是,让人猜想重重。

“完颜骊!你今日必须给我个解释!凭什么你和那贱人之子要夺我璟儿的王位!”

一道愤怒的咆哮质问声响起,响彻在了锦华宫的每个角落,随之走进了一位半老风华之人。

完颜骊微微一怔,见眼前之人满脸怒气,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并摆手示意让宫婢离开,待宫婢都离开后,他才轻声说道。

“慕柔,你先消消气,王位一定是我们璟儿的,我只不过想让他名正言顺的当。”

慕柔冷哼一声,她狠狠甩开了完颜骊的手,别过头不与他相视,只用旁眼冷冷看着完颜骊,冷笑着说道。

“呵,名正…言顺…何谓名正言顺?我璟儿是我所生,他本应是楼兰的王,何需什么名正言顺!若不是当年你与那贱人生了个贱种,我璟儿何需什么名正言顺之由才能当王.!”

“慕柔……”

完颜骊一时无话可说,他知道当年那件事情像根刺一样在慕柔的心上,他将其无法拔除,她也无法忘记。

沉默了半响,慕柔转头狠狠地瞪着完颜骊,神情仇恨又带着几分威胁,使完颜骊微低下了头,她才又冷声说道。

“什么名正言顺,完颜骊,你不过是用此由来堵悠悠之口,让人觉得你是位公平的好帝王罢了,不过我告诉你,我的璟儿才是楼兰的王,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说完,慕柔便转身离开,只剩完颜骊站在原地发证,神情恍惚,他似陷入了往事中,过了半响,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二十年了,他们一直如此,该怪谁呢?一切都该怪他吧……

完颜一族的男人,一生身边只会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必是心爱之人,无关利益成婚。

炤国,边塞第二大国,拥有与楼兰相匹敌的势力,炤国公主便是如今的楼兰王后。

人人都说完颜骊娶慕柔,只因炤国的势力,只因他想当楼兰的王,因为完颜骊是那时楼兰国王哥哥的二王子,当时的楼兰王无子,只有两位公主,其哥哥有两位王子。

当年,完颜骊娶了慕柔不久后,他便当上了楼兰的王,便因如此,人人都说他娶慕柔是为王位。

可是,只有完颜骊自己知道,他是多不想当这个王,也只有他知道,他有多爱慕柔。

二十年前的那个错,别说慕柔一直在恨他,他自己也一直没有释怀过,只是他从不说,如果能让慕柔原谅他,他愿意去死。

对于完颜一族,完颜骊是个罪人,对于慕柔,他亦是罪人,但对于完颜璟,他和慕柔的孩子,他不想再是罪人。

整个楼兰的人都知道,完颜珏并非他与慕柔所生,也断定着他会传位于完颜璟,若完颜璟真做了王,恐到时会有小人借此兴风作浪,处处与完颜璟作对,说他根本没能力治国,人云亦云,久而久之,完颜璟恐难将王位坐长。

所以,完颜骊才想出了娶公主以定王位为由,来警示天下之人,完颜璟的王位不是包庇护短而得,而是他自己有魄力,也因完颜骊相信完颜璟有能力娶回文公主。

华丽且精巧的珠钗,栩栩点缀着庄重的发式,虽已容颜半老,却还是风韵犹存,面容如娇,一袭华衣长裙,尽显她的端庄风雅。

炤夕宫内,慕柔静静立于窗前,缕缕阳光浅照在她脸上,她一脸无神,半垂着双眸,神色惆怅。

与君两心悦,愿到白头老……

这是她与完颜骊相识之后,她一直最想做到的事,可如今回想,这却是她人生最傻的想法。

慕柔,炤国唯一的公主,炤国国王最疼的女儿,与生俱来的高傲,多少王子帝王想娶她,可惜没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只有完颜骊……

他是一匹野马,一个英雄,一阵狂风,他悄无声息就入了她眼中,俘获了她的心。

一生只爱她一个,这是他对她亲口所许,可时隔不久,就被他亲自背叛,却对她连一句抱歉都没有。

这有多痛,只有她知……

当年之事,慕柔一直耿耿于心,她本想一走了之,甚至要杀了完颜骊,可楼兰不能无王,她身为母亲,孩子也不能无父,所以她忍了。

只是,他们之间再不如初了……

她将完颜珏留下,并抚长大,不是她的心大,而是她要提醒自己,完颜骊是怎样背叛她的。

所有人都说她伟大,宽宏大量,可没人知道,她内心有多想杀了完颜珏,他每一次叫她母后,她都打心中厌恶至极。

如今,还想要夺她儿的王位,简直做梦!

“母后……”

出神的慕柔被声音唤回,她瞬间神情自若,转身一脸和悦地看着完颜璟,并淡淡问道。

“璟儿,都这么多天了,你为何还不前去长安呢?”

完颜璟微微一笑,他将慕柔扶到了桌边坐下,随手倒了杯茶奉上,他才往旁坐下,笑而说道。

“母后,不急,完颜珏不是也还没出发,我要与他公平相争。”

听言,慕柔的脸色一沉,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语气沉冷说道。

“璟儿,你胡闹,你乃我所生,何须跟那贱种讨论公平,听母后话,你即日便启程去往长安。”

“是,母后。”

慕柔轻笑一声,她转头认真地看着完颜璟,伸出了双手握着他的手,半响她才语重心长说道。

“璟儿,你是母后的唯一,除了你,母后什么都没有,所以,母后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的一切的。”

“母后,我知道。”

完颜璟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慕柔是为他好,一心只想他当上王位,也知道慕柔心里有多痛,有多恨完颜珏与完颜骊,所以他不愿多说什么,只想顺着慕柔意。

微风拂面,阳光暖照,完颜珏一袭白袍在太阳下很是耀眼,他一人负手而立着,面无神情,深邃的双眼中透着一丝沉重。

完颜骊的用意,他怎会不明白,说是为了公平,看似为了公平,实则只是为了完颜璟。

他这个二王子不过是摆设,不过是幌子罢了,从未有人在乎过他。

“二王子,大王子今儿一早去见过王后,想必是为长安之事,我想大王子不久便会起身去往长安。”

听身后之人将话说完,完颜珏陷入了沉思,思索半响,他转过身说道。

“无念,我们这便启程去长安。”

“是,那……那你要不要跟王后见一面辞行?”

“不用了,我知母后讨厌我,收拾东西去吧。”

说完,完颜珏便举步离开了,无念呆呆望着他的背影,她默默心疼着他的轻描淡写。

夜深人静时,完颜璟才刚回自己宫中,他推门而入,屋里灯火通明,他嘴角不禁上扬,熟悉好听的声音响起。

“璟,王后来人说,完颜珏已起身去往长安,让你也速速前往。”

一位身着华衣素裙的女子,缓缓从床边走向了完颜璟,说着话便走到了他身旁,伸手将他破风解下。

完颜璟没有说话,他自步走到了桌边坐下,待女子将披风放好走向他,他伸手就将女子带入了怀中,女子轻笑不语,双手顺势便揽上了完颜璟脖子。

女子相貌美艳,双眼柔情摄人,不点而红朱砂唇,脸颊白皙无暇,头戴玉钗流苏,自身有着高贵的气质。

完颜璟意味深长地看着怀中的美人,他伸手轻捏起她的下巴,挑了挑眉,语气玩味地问道。

“素素,我可是要去长安娶公主,怎么,你舍得?”

慕素打掉了完颜璟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她不由轻笑,随而才淡淡说道。

“我舍不得有何用,难道你能不去不成,你娶文公主是为王位,我爱着你,为了你,我甘愿承受心痛。”

听者没有真正领意,说者却希望听者领意,说的就是她慕素,她这一番话似轻描淡写,却只有她知,这是字字从心。

“这便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完颜璟淡淡一笑,他抱着慕素便走向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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