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不寐之夜（3）
白夜的母亲与白夜站在一起。
此时，白再牛的弟弟也向白夜冲去，大喊：“打死你！打死你这****仔！”
此时，队长喊话：“站住！住手！你们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你再动手，我就要报警了！我要叫派出所来抓人了！”
白再牛的弟弟只好站住。
队长走过来，说：“我不得不要说一句公道话，你们几个妇女在这里抽烟也很久了，白夜说得没错！你们不只一次在说人家闲话了，人家今天回应一句你，你就受不了了？世上哪有只许你骂人，不许人家骂你的道理？你们几个妇女还不回田劳动？”
白夜对队长说：“他打了我一拳，他打伤了我，他要赔我伤药费！”
白再牛说：“我的眼睛被这小砸盲了，他要赔我两只眼睛！”
队长说：“白再牛，是你先起手打人的，看你刚才的架势，他不抓沙土砸你，你岂不是将人家踩死了？你一个大男人打一个小孩，还敢说？”
队长又对白夜说：“你翻开胸口看看！”
白夜解了纽扣，撩开衣服，队长看了，说：“大家都来看看，红肿了一块，确实是打伤了！”
三个同情白夜的妇女过来看了。
队长对白夜说：“我从队里的钱中划三块钱赔你，你放工回家就到出纳土宝那里去取！你觉得这样可以了吗？”
白夜没有说话，默许了。
队长对社员们说：“谁有手帕带在在身上？”
兰子说：“我有！”
“能借我用一用吗？”队长说。
“可以。”兰子说。
队长拿手帕到地旁边的水里洗了，回来，翻了白再牛的眼帘，擦了眼睛。
队长说：“沙子擦出来了！你睁开眼睛！”
白再牛睁开了眼睛。
队长对白再牛说：“眼睛没事了吧？今天的药费队里帮你赔了，下不为例，你以后要管好你的老婆，以后不要说人家的闲话！你以后不能欺负人家，我看你若是继续这样，你牢都有得坐！”
队长又对社员们说：“没事了，大家继续劳动！”
白再牛的老婆和几个妇女悻悻的回田劳动。
因为人家也没有明明的骂自己，白夜母亲从来不好出声，只得忍着，况且，她还怕回家会挨骂，白夜父亲会骂他在外面惹事。一肚的气只能忍着，这气已经忍了好久了。
白夜母亲没想到，白夜今天为她出了一口恶气，白夜母亲今天很高兴。
更高兴的是，自此之后，在地里劳动的时候，没有听过白再牛的老婆和他家族的女人们说过这样的话。
白夜屋子的背后几十米远处，有一块低洼积水的地，本来不属于任何人的。白夜父亲想把这块地填高起来，然后在此搭个牛棚。
那时候，农村人的建屋用地是不需要用钱来买的，谁看中那块地，谁就可以在那里建屋，除非是离村子远的耕地。
那时候，人们并不意识到地有什么宝贵。
白夜的父亲有空就挑着畚箕出去，从高处担泥来填，干了两三年，终于填高时，白再牛却说这块地是他的，他要在此建屋。
他们建屋起首时，只有白夜和母亲两人出去抗拒。
白夜与母亲出去抗拒时，争吵之声震天动地。
白夜拿着锄头阻挡他们用铲子开挖墙路，他们挥着铲子向白夜铲来，白夜用锄头挡驾，碰撞出“呯呯”之声。
白夜父亲、白夜奶奶以及两个弟弟却宿在家里，不敢出来。
可怜白夜与母亲两人寡不敌众，抗拒不了白再牛家族的十几个人！
可怜白夜的父亲，辛苦了几年才填高起来的一块地，就这样被强占了！
可怜，大冷的冬天夜里，为了牛不受冻，白夜父亲把牛拴到家里来。牛的屎尿使家里臭气难闻。白夜的二弟患了风湿病，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造成的。
那是一头多么雄健的牛，拉起犁来，健步如飞。可是，有一天，牛拴在野外吃草时，却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可怜一头这么雄健有力的牛，拉不了犁，就废了，只好以很少的价钱卖给了屠户杀了。
杀了！可怜啊，我的牛，我的健步如飞的牛！杀了！
白夜每次赶它去犁田之前，总是抚摸一下它的脸！
白夜想到这里，眼睛流出了眼泪。
这倒是有嫌疑对象的，九成就是白再牛。
因为有一天白夜父亲把牛拴在那里吃草时，白再牛的儿子从那里经过，就正告白夜父亲说：“你不要把牛拴在这地吃草了，这块地是我的，我改天要把牛拴在这里吃草，你的牛今天把草吃了，改天我的牛就没有草吃了！”
这本是一块野地，谁也不属于的，要是真的是属于白再牛的，白夜父亲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把牛拴在那里，况且一个小孩的话，没想到竟有这样的严重，这样的霸气，没想到竟然因为这样，好好的一头牛就这样被打残，废了，杀了！
那一年，那只救了白夜母亲的狗，不知怎的，有一天，却被人打死在家的旁边。死得实在可怜。是谁打死的？白夜父亲，也不去追查一下。只有白夜与母亲查了很久，却没有结果。
那一年，白夜家里养了一头猪，圈在猪圈里，白再牛的儿子拿着雨伞，用雨伞的顶尖往猪的屁股里直插进去，后来猪就慢慢病死了，白夜还以为猪是自己病死的，这事过了一年，因巧合说起，白夜父亲才说他看见白再牛的儿子用伞尖刺了猪的屁股。
那一年，白夜的小舅子结婚，白夜母亲从市上买了三只鸡回来，笼着，放在家门前，准备做礼物用的，一家人去外面做工，回来的时候，发现三只鸡全死了。
白夜的父亲好不舍得，以为是发瘟死的，准备劏了吃。那时的农村人，发瘟死的鸡、猪，是照样劏了吃的，那时候，人们缺少吃的，是不像今天的人这么讲究卫生的。
白夜细心的看到笼里有几粒谷子，就说：“鸡笼里有几粒谷子，我们没有拿谷子给鸡吃，哪来的谷子？可能是被人毒死的，这谷子可能是毒鼠药！”
白夜养了一条菩萨鱼（这是一种拇指大小的，有着红绿彩纹的样子很美观的小鱼，不知书面叫什么名字，这里的农村人都叫这种小鱼为菩萨鱼，在农田边的水沟里经常可以捉到，那时候，农田边的水沟里有很多的小鱼小虾，不像现在，什么鱼虾都没有了）在一个六七厘米口径大小的瓶子里。
为了证明这谷子是不是毒鼠药，白夜就把这几粒谷子捡起放到养这小鱼的瓶子里去，过了一会儿，鱼就死了。
白夜的父亲才把鸡扔掉了，否则，人都可能被毒死的。
可怜小舅子结婚的那天，一家人去喝酒，礼物却只有几斤米粉，穷酸得让人笑话。
白夜想着想着，泪流了满脸，真是打看主人啊，父亲啊，人们杀了我们的牛、我们的狗、我们的猪，我们的鸡，不就是因为你的窝囊吗？
这样下去，恐怕，人都要被杀了！今天，我就被人打了！
第9章无眠之夜（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