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居然开始幻想,想象着自己绕到他身后,轻轻的环住他的腰,提醒他该休息了。我撑着头像花痴一般的望着他,心里第一次想到了天长地久。
言慧拿手在我面前晃荡几下,被我不耐烦的拍开,她就捂着嘴嗤笑起来,惊扰了那边画画的人,他慢慢走了过来,按开了灯,眼前突然明亮,我就在一片刺眼的灯光中,张大嘴巴呆呆的望着他,看着他的睡衣里隐隐约约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没想到他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打扰而生气,反而是羞涩的笑了,责备言慧道:‘带同学回来怎么不先说声呢?明知道我画画的时候喜欢穿睡衣。’说完便跑进自己的房间换掉了睡衣,以后的日子,无论我玩到多晚,他都不会穿着睡衣在家里乱走。
他因为穿睡衣的样子被我撞见而感到羞涩,是因为他并没有将我看成小女孩,而是一个女人!这对我有着非凡的意义,所以每次想起,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所以以后我尽力与言慧打好关系,让她一次次的带我去她家玩,以便能再见到他。而我们两家也越渐熟悉起来,有时候我爸爸会向他爸爸开玩笑,说要将我送给他当媳妇,而他总是摇着头微笑,说只把我当成妹妹看待。
可是我一点也不灰心,以为自己坚持不懈,便能等到他。可是今天我才知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他心里一直深埋着一个人,令他甘愿孤独的度过那些年,尔后默默的付出,从未计较回报,如飞蛾扑火般执着,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超越那个人的地位。
专注的男人值得等待,然而如果他的专注并不是因为你,你的等待还有意义吗?”
从小然的病房出来,走廊上空荡荡的,只剩下月光和风声。
今晚夜色真好,我趴到走廊的窗台上,望着那枚挂在树梢的柳眉月芽儿,禁不住的欢喜,清冷的月色如流水般飘洒在走廊上,笼罩在周身,像一层薄雾,就像很久前那样一个晚上,在他的车里,他的头枕在我的腿上,月色也如这般倾泻到我们身上,恍如梦中!他柔软的发丝的触感此刻似乎还萦绕在我的手中。
风徐徐吹来,有一丝冷,我抱起臂搓了搓胳膊。
幽深的走廊响起了一阵均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预感到来人,虽然现在,所有的误会都已解开,我们之间也不再有阻难,却突然涌起近乡情怯的情绪,这是多么矛盾的感觉,明明是想见的!心在胸口不管不顾的跳着,似乎整条走廊都回荡着我的心跳声,好不容易按捺住,却还是转过身往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