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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温暖人心

时间一天天的走,寒冷的冬天也终究会过去,日子也逐渐的变的暖和起来,甚至有一日当叶伽南走出房子的时候,已经看见房子前面的桃树,已经开始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儿,桃花村里的积雪也开始消融,冰封的河流也一天天的解冻直到恢复流动,由于山雪庞大,尚未消融,除了仍是不能出村,其它倒也隐隐有了几分春日里的影子。

忽然听见房子里谷婆婆“哎呀!”一声,叶伽南和小松连忙抢进房里,却见谷婆婆站在房子中间,她的身边,有好几处积水,而积水上方,正有一滴滴的水滴下来,叶伽南抬头一看,对应积水的上面房子顶部,有数条缝隙,原来当初这大雪,已经把谷婆婆这房顶的毛毡,压的开了缝,只是当时寒冷,房顶的积雪,已经化成了冰,因此也并未发觉,直到今日天气转暖,积雪消融,这才漏到了房子里。谷婆婆仰头看着这四处漏水的屋顶,一脸忧愁,“这可怎么办,村里以前秦瓦匠,在去年年底就出村了,至今还没回来,这,这一下子可去哪找人修补呐。”谷婆婆正在发愁之际,却听旁边一个声音道,“婆婆,别急,我会修。”谷婆婆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赵小松。

叶伽南奇道,“你会做这个?”赵小松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以前我家里经常漏水,我每天东补西补的,也就会了。”谷婆婆欣喜道,“这样就麻烦你们了。”叶伽南和赵小松出门,来到了村里的杂货店,才发现这买毛毡的人特别多,一问之下,才知道由于今年这雪特别的大,压坏房顶的也不在少数,两人好不容易买了毛毡等相应的物品,扛了回去。见日未过午,叶伽南问了下小松,修补下需要多久,在听到小松说是两个时辰左右,便说道,“小松,我们早点把婆婆的房子修补完,这样晚上家里也不至于湿漉漉的。”小松点头称好,两人便说干就干,借来了竹梯等,两人爬上房顶,才刚开始修补,才发现原本这张毛毡,已经老化的不成样子了。轻轻一拉,便都裂开了。

叶伽南皱眉道,“怎么这么不牢固,这能住人吗?”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小松却接口道,“这还算是好的,像村里还有些人家,盖的都只是茅草。这样冬天还不碍事,就是下雨天,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他话音转低,“我家里就是这样。”叶伽南问道,“为什么不用毛毡呢?”小松看了一眼叶伽南,见他一脸疑惑,不禁苦笑道,“一张毛毡五贯钱,要铺整个房子,那需要十多张毛毡,那差不多要五两银子。”他略略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刚才买的那张毛毡,已经花完了我所有的钱。”

叶伽南心里暗叹一声,刚才在杂货店里,他见小松付了钱,也就没多在意,他自小到大,从未有过没钱的时候,无论是在玄清教还是在猛虎帮,从来都是他开口要多少,就会有人送来,而且只会多,不会少。看着小松苦笑的脸,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出来,仍给了小松,说道,“去买毛毡去。顺便打壶酒来,一会咱两干完活了喝。”

小松冷不防一个硬硬的东西丢在自己怀里,倒是吓了一条,低头看见一个金元宝,正躺在自己怀里。他一下子惊住了,目瞪口呆的说道,“这这这,叶大哥,你要买多少毛毡啊。”叶伽南皱眉道,“笨!把婆婆家房顶的毛毡全换了。你自己算一下,要买多少。”见小松一脸迟疑,叶伽南喝道,“还不去?”

小松苦笑着,“叶大哥,你这一锭金元宝,去买十多张毛毡,他们,他们杂货店的也倒不开这钱啊。”闻言叶伽南又从怀里摸索了许久,终于找了一锭比较小的碎银子来,仍给小松,“顺便把你家房顶的毛毡也全买上,等忙完婆婆这边的,我们便一起铺你家的房顶去。”小松顿时眼眶有些湿润了,正要把金元宝还给叶伽南,却见叶伽南皱眉道,“这点小钱你还给我做什么,你留着,明天我们还得买东西呢。”

直到小松马不停蹄的买来了毛毡,两人忙活了一个下午,这才把谷婆婆家里的房顶的毛毡,全部重新铺了一遍,叶伽南满意的在房顶走来走去,不时的踩几脚,验证下这房顶的结实程度。

第二天一早,小松依旧天不亮便站在门口等叶伽南一起练武,今日叶伽南却比以往更早的起床了,两人平时练武练到日出也就停了,可今日叶伽南却拉着小松,一直练到了中午,小松一下子练了大半天,中午累的不行,坐在凳子上吃饭,两条腿和两只手还不停的颤抖。

吃过了午饭,叶伽南又和小松去了村里的木匠家里,把木匠做好的一些桌椅柜凳,全都买了过来,特别还买了一架扶梯。趁着下午谷婆婆去地里种菜的时候,叶伽南和小松两人,把谷婆婆家里的一些破旧家具,全都抬了出去,换上了新的家具,特别是把下地窖的原本的竹杆梯子换成了新买的木制扶梯,小松看着原先的竹杆梯子,有些接口都已经破烂了,换成了木制扶梯,谷婆婆每次下地窖的时候,就不用巍巍颤颤如履薄冰了。看着眼前叶伽南忙里忙外的,心里顿时温暖了起来。被叶伽南这么一换,整个屋子,顿时焕然一新起来。特别是当谷婆婆回到了家里,差点便认不出来,看着在院子里偷笑着的两人,谷婆婆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天天不亮练武的时候,叶伽南更是变本加厉的又延长了一个时辰,一直到了下午,才拉着已经两腿发软的小松到了小松家门口,叶伽南紧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件破落之极的小屋,有些犯了难,小松这房子,早已破落不堪,一些支撑着的顶梁柱,也已经被蛀虫钻的千疮百孔了。叶伽南手心微一用尽,一大片木屑纷纷扬扬的飞洒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打量着这间在桃花村中最破落不堪的房子,“小松,我们重新盖一间。”他顿了一顿,似是看出了小松的犯愁,“不用担心,有我在。”

小松第二天找叶伽南练武的时候,叶伽南带着小松回到了小松自己家里,吩咐道,“从此你就在自己家里习武,按照我教你的,每日不得中断,也不得拖后,更不能缩减。”见小松点头答应,叶伽南深深看了一眼小松,便离开了。等小松再次看见叶伽南的时候,已是三、四天以后,叶伽南拉着数十根海碗粗细的树木,出现在小松面前。小松看着叶伽南肩膀上被麻绳深深勒起的印痕,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站在他面前的叶迦南,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干裂流血。

叶伽南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松已经站在门外良久了,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似的,叶伽南依然像上次那般,带着小松回到了他自己家里,随后,在小松一招一式的练武中,他寻了一把斧头,开始把前几天带回来的树木砍掉枝桠,老节,锯成长短不一的木头。小松见叶伽南如此,便想跟着过来帮忙,却被叶伽南严厉喝止,并且警告小松,每日练武不怠,不得有半日偷空。

小松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每日练武到中午,吃过午饭后,便帮着叶伽南一起砍树锯木。这样一连十多天,终于,三间漂亮的木屋,代替了原本破旧不堪的草屋。随即,叶伽南又去买来了众多家具,又去杂货店里,买来了锅碗瓢盆,顿时,整个房子里,焕然一新,当天夜里,小松留着叶伽南吃过晚饭后,“扑通”跪倒,正正经经的磕了三个响头,他仰起头,看着叶伽南说道,“叶大哥,我想拜你为师!”叶伽南看着红肿着眼睛的赵小松,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现在我不是也在教你练武吗?”小松又磕了三个响头,“叶大哥,你答应我吧。”叶伽南笑了笑,“这样吧,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拜我为师,我就答应你。”

小松一听之下,顿时喜形于色,他掸了掸衣服,恭敬的向叶伽南磕了三个响头,喊了一声,“师父!”随即又正色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叶伽南看着眼前这个黑瘦少年,心里不知道说什么,赵小松不管是不是拜自己为师,自己都会教小松练武,可赵小松此刻仍然执意要拜自己为师,叶伽南心里微微感慨,也认了赵小松这个徒弟。他身受重伤被人追杀至此,身上除了一些金银,也没有其它什么值钱的物什,叶伽南伸手从怀里摸索了良久,最终一个通体透明的珠子,出现在叶伽南手心里,他看着这个珠子良久,眼眸中依稀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黯然,方才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认我做了师父,师父就把这东西当作见面礼,送给你,这东西,也是以前我,我无意中得来的,名唤轻雪珠,望你好好保管。”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毫无征兆似的绵延不绝的下了整个冬天,桃花村整个村子里倒有半数人家,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大雪,压坏了屋顶,而村里原先的瓦匠出村后,被大雪封山,回不得村,在谷婆婆家里的屋顶被叶伽南和赵小松修补好了之后,消息如同雪片一般的传遍了整个桃花村,一时之间,叶伽南和赵小松的大名,在桃花村里人人尽知,除了叶伽南帮小松盖好木屋那段时间,其它时间村里的人竞相请叶伽南和赵小松去帮忙修补屋顶。

看着每日门口都有十多个自己都不认识的村民守候着,叶伽南也只能苦笑着承诺会帮大家一一修好,只是小松上午需要练武,半日都不得耽搁,因此也只有下午才可以去帮忙修补,好在叶伽南和赵小松在连日修补房屋下,技术也熟练了很多,若只是修补屋顶,往往两人也只需要一两个时辰便可以了,一个下午,若是赶得急一些,倒也可以修补个三四户人家。

一连个十来天,叶伽南和小松,都是清晨起床练武,一直练到中午,等吃过了午饭,便赶着去村子里帮忙修补屋顶,在桃花村的这段时间,叶伽南也不似以前那般的冰冷、乖戾,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待人和气,尚未说话便是一脸笑容,一脸笑容,而小松虽不似叶伽南般一脸笑容,却也不像以前那般的孤冷。

两人技术好,动作快,也不收酬劳,干完活之后,收拾干净,便赶往下一家,即使有时候干活到了日落时分,叶伽南和小松两人,也从不拖延,必定把这一家的屋顶修好之后才告辞回家,这期间也有相当一部分村民热情挽留他两人吃过饭再走,叶伽南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婆婆还在家里做好了饭等着我们回去。”

一时之间,桃花村接触过叶伽南的各位姑婶婆姥,对这年轻人赞不绝口,又勤劳,又能干,又懂事,而且还是个面白的俊俏后生,是桃花村的理想女婿,及至有一天叶伽南错愕的看着村子里哪家的姑婆提着东西上门拐弯抹角的向谷婆婆打听叶伽南是否有意中人的时候,叶伽南突然面红耳赤,仓皇逃走。只是他这般的动作,更加肯定了那些三姑六婆心里的猜测,纷纷的盘算着自己哪家的亲戚中是否还有待字闺中的姑娘了。

如果真的可以,择一户人家,在这般安静祥和的桃花村长住下来,他痴痴的想着,秦雨音清秀绝伦的脸蛋突然浮现在他脑海里,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一天在屋内的争吵声,他心底,幽幽的苦笑一声。

日子一天天的变长,也一天天的暖和起来,在帮忙修补好了村里众人的屋顶之后,叶伽南对小松的练武,更加严厉了,甚至发展到后来,几乎到了变本加厉,惨无人道的程度了。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睡觉、吃饭的时间,其它时间,几乎全是在练武,好在小松性子本就比常人执拗,刚开始往往觉得撑不住的时候,正要开口想要休息,叶伽南便冷冷的说道,“难道你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练武了么?”小松听得叶伽南这话,便又是一股气劲上来,死死咬牙坚持着,只是有时候他看着叶伽南望着村子出口大山的眼眸内,似乎总有一阵阵的波澜闪动。

山雪也在日头的变暖之下,满满的融化,化成了涓涓细流,从山上流了下去。叶伽南和小松两人看着山脚,突然叶伽南说道,“小松,我想在这山腰处,搭一间凉亭,这样村里上山下山的时候,便也有一处歇脚的地方了。”小松大喜道,“师父,这里搭个凉亭,那是再好不过了,以前我每次上山下山,都是心急火燎的,一口气上下山,实在是累的很,山腰处若是有个歇脚的地方,就算碰到雨雪天气,也大可以在亭子里休息一阵再走。可是……”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带着一丝疑惑,小松说道,“这几天虽然天气转暖,可在山腰处,仍然是冰雪覆盖,这时候要搭建凉亭,恐怕多有不便,要不然还是再过个个把月,等山上积雪全都融化了,到时我们再搭建凉亭,就方便的多了。”

叶伽南看着远方,蹙着眉头,“不了,我还是想早点把这亭子搭好,小松,你要抓紧时间点练武,说不定哪天我就离开村子了。”小松大惊,忙起身而立,“师父,这里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要走了?”叶伽南看着一脸紧张的小松,笑了笑,安慰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桃花村那么好,我也不舍得走的。”他随手拍了拍小松的肩膀,就走了出去。小松看着叶伽南瘦削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无限的拉长,带起一身的落寞。他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空洞的无力感。

叶伽南第二天便背着工具独自一个人上了山,他爬到半山,此刻虽说天气转暖,不过山上积雪重重,尽管叶伽南穿着厚厚的棉衣,却依然感到刺骨的寒冷,他一步步的走在这入冬以来便无人走过的被冰雪覆盖的看不出路径的山路上。

山上的雪已经凝成冰,滑得站不住脚,叶伽南每一步都需要走的极为小心,甚至有些地方,他要先拿个凿子在冰面上凿出一个洞,然后再把木棍插在洞里,借着木棍才能爬上去。桃花村很少有人伐木,因此山间林木茂盛,一人围抱不拢的树木,林林总总,不在少数。叶伽南对此事极为上心,来来回回的仔细度量了几棵树木的树围,方才选定,他拿起了锯,忙活了半天,方才把这看中的几棵树木都一一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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