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俩嬉戏打闹的间隙,那重创的少年也苏醒了。不得不说,王无双的药真的很好用,那少年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你、你是刘择牧!”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正和王无双打闹的少年。没办法,那少年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他可是刘家已知天赋最好的小辈,是这次天骄一战中夺冠呼声最高的几位候选人之一。这时,休言少才想起自己还没问过刘择牧的名字。
王无双听到后,停住了揪耳朵的动作。刘择牧一脸大刑获释的表情,看起来很欠扁啊!那少年挣扎着要站起来,还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沫。他的道基受损严重,曾子方一出手就没打算让他能继续活着。王无双的药再怎么好用,也只能治得了伤,治不了他的命。
“是你救了我吗?”那少年露出感激的神色,对着刘择牧说。他已经不再试图站起来,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休言少对他翻了翻白眼,心里忿忿不平地想,“您老瞎了吗?我裤脚上这么大的血手印你没看见?”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好像真没帮上什么忙。
“不是我。”看样子,刘择牧这个人还算厚道。休言少刷的一下脸红了,他脸皮比较薄。可惜刘择牧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直接石化。“是这位小姐救的你。”不过想来也对啊,这份功劳的确应该属于王无双。毕竟,出手的是她,出药的也是她,从头到尾忙乎的都是她。
“王无双!”那少年脱口而出,两眼露出精光。果然,美女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吸引眼球的。刘择牧像护犊的母鸡似的,赶忙挡在王无双面前。结果可想而知,又被赏了一巴掌。“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王无双的声音很平淡,这个问候恐怕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但那少年怕是不这么想,他激动得又咳嗽了起来,都快咳出血了。“我姓苏,名苟剑。”“狗贱,你怎么不叫狗蛋呢?”休言少笑得肚子都快疼了,但那苏姓少年没有一点想搭理他的意思。休言少不好意思了,看一眼他旁边的俩位,发现他俩的脸上多了一抹少有的凝重。“苏姓?”刘泽牧一字一顿地说出,想要再重新确认一番。见那少年点头示意,他讲起了一个故事,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事。
“苏姓本是离恨世界大族,鼎盛时期甚至还有几位真神级别的老祖坐镇。但这个庞大的种族在二十年前在一夜间被灭绝了,只剩下一丁点零星的血脉。当时可惊动了不少人,连奥义殿堂都不得不派出了一支调查小组,但根本就没人查得清。这事儿也就这样被压下了。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遇到一位苏姓后人。”
“嗯,我的父亲就是在那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可惜他和母亲几年前相继去世了,只留下我在这世上孤独一人。”说到这里,苏苟剑有点伤怀,用手背抹抹湿润的眼角。“失去了家族和父亲的庇佑,我修为一度停滞,现在都17岁了,还是止步于有缺境。更是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不得已之下,才想到和小混混在一起干点脏事。谁知第一次出手就遇到这么个凶神。”
“原来你偷东西被曾子方抓住啊!难怪被打得怎么惨。我就说嘛!曾子方这个人虽然很嚣张,但还不怎么出手杀人?”刘择牧不愧是神补刀,一点情面都不给苏苟剑留。不过这话不太对劲啊!不怎么出手杀人?他刚才可是连杀了自己两个随从啊!
苏苟剑又是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吐出。刘泽牧帮他查看伤势,发现他的筋脉十有八九都断了,这是道基崩溃的迹象。“你、以后恐怕不能再修仙了。”刘择牧整一副不靠谱的模样,居然也有扭扭捏捏像个女生的时候。
苏苟剑一听急了,死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又一头摔倒在地上。巨大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牙齿咬得紧紧的。“不行啊!一定要站起来。我的父亲是苏族最后一位嫡血族人,我要继承他的遗愿,重建苏族。我不能倒下。”他的意志坚定得让人叹服,可惜意志这东西对疗伤没帮助。要想修补道基,得用上神丹。凡是被能称为神丹,必定得用上几味稀世大药,异常珍贵。一但出世,肯定引得诸雄角逐。旁边这俩位或许还有一两块药渣,但没人肯拿出来救人,拿出来就救并不相熟的可怜人。
一行人就这样僵持着,大伙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只能将就着听苏苟剑的哀嚎声。终于,王无双受不了了,她在心中好好纠结了一番,凭空取出了一个紫金葫芦,倒出一块残碎的药渣,直接递给苏苟剑,让他吞食了下去。反观刘择牧,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甚至还想阻止王无双做这单赔本的生意。休言少还隐隐约约记得雨果曾经说过——怜悯本是女性崇高的优于男性的德性之一,也是女性愿意让人家感觉到的唯一的优点。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吞下药渣后,苏苟剑浑身血液沸腾。他的身体如同在涅槃般,快速脱皮,并且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生之气息。但还是差了一步。残渣就是残渣,虽然修补好了他的道基,但终究还是落下了病根。只怕从此,苏苟剑便与神位无缘!
“谢谢你了!”苏苟剑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自从他父母双亡后,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温暖。修真界就是这样,永恒的寒意,像王无双这样无知的人终究是少数派。
“算了,我们走吧!”刘择牧自讨没趣,不由分说,强拉着王无双就走。休言少见此,看了一眼苏苟剑,在犹豫中跟着也走了。
“我,姓苏,名苟剑,出身于被一夜灭族的苏家。父亲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让我一生寄情于剑,终有一日,能凭此得道,重建苏家。”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大街上只剩一曲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