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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偷闲玩球

农神教徒一年的劳作,始于移栽稻苗,插秧之后的一长段时间,便是一系列蔬菜和农作物播种的日子,播种所需的各种种子幼苗,无一例外,都是从神庙领取的,没有农神祭司用秘法和神力改造这些种子,是不可能结出果实来的。

这就是为什么其他神的信徒不能种植的原因,是农神信徒在这个世上生存最大的依仗。插秧日后,李罗便经常需要往神庙跑,有时连着三四日都要去神庙领取不同的种子,有时隔着好几日才会去一次,和稻苗一样,都是当日领回来,当日种到土地里面去。

之所以要分成不同时间领取种子,而不是汇成一天领取,是因为不同的作物播种的时间不同,时间错了一日,就有可能颗粒无收。而作物种子在离开神庙之后需要马上种到土地里面去,否则种子的特性就会产生异变,导致歉收。这是农神村庄所独有的风景,李罗觉得,除去效率上的损失之外,每天怀着期待的心情跑去神庙,然后又怀着喜悦或失望的心情赶回家,未尝不是一种十分有意思的生活体验,况且喜悦的心情占了大多数时候。

李罗不知道神庙是怎么判断播种时间的,他本以为播种的日子每年都是固定的,可乔叟告诉他,每年气候变化都不一样,什么时候播种什么作物,全靠神庙的判断,而神庙的判断又基本上全部依赖大祭司的经验判断。所以,一个村子能不能丰收,基本上全看村子大祭司的本事如何。

据说,神庙祭司有一套十分复杂的判断天气变化的方法,大祭司每天白天观察风和云朵的变化,夜晚观察星星的变化,以此来判断各种作物的播种时间,不过这只是以讹传讹,神庙祭司究竟靠什么辨别气候,一直是一个谜。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揣测上天的情绪必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只有学识最博大,经验最丰富,智慧最高深的祭司才能胜任大祭司这个重要的职责。

要是让一个不够格的祭司担任了大祭司,那这个村庄很有可能年年减产,年年歉收,甚至可能导致一个村子的分崩离析,所以一旦村子没有能够胜任的大祭司人选,桑国大神庙就会派遣一位合格的大祭司来帮助地方。不过大神庙派遣的大祭司会代表中央监视地方势力,同时收取一定的税收,这个税收不会对平民收取,而是向地方贵族势力收取,这样一来,地方在一定程度上就被中央控制了。

所以地方传统势力一般不会愿意看到自己村庄的大祭司由大神庙派人担任。不过普通民众倒是挺乐意见到这种情况的,因为中央派来的大祭司一般都会保护普通民众的利益,分种子幼苗的时候普通民众能多沾点好处,况且在普通百姓心中,贵族老爷不舒服,他们就会觉得舒服。

乔村的大祭司就是当初大神庙派来的,所以大祭司其实不是乔村本地人,当初乔阳家族已经推举了一位他们家族的祭司担任大祭司,无奈这位大祭司职业能力不过关,在接连减产和普通民众强烈反对的双重困境面前,这位大祭司只当了两年就下台了,取而代之的就是现如今这位大祭司,乔阳家族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了这位大祭司的身份。

谁知这位大祭司身体强健,这个位置一坐就坐了二十多年,深受普通民众的爱戴,不过贵族阶级和大祭司的关系就未必有多么融洽了,这么多年乔村贵族们不是没有暗地里下绊子,只不过这位大祭司手腕高超,屁股下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

怪不得春日祭的时候大长老和大祭司两个老狐狸表现得貌合神离,在李罗是否参加测试仪式一事上还暗中争锋相对了一番,虽然大祭司退让了一步,可最后的结果还是大祭司赢得了民心,乔阳大长老吃了一个暗亏。普通百姓看不出来他们表面和睦之下其实暗藏玄机,李罗好歹毕业混过两年社会,这方面的眼力,比淳朴善良的乔村百姓还是强了不少。

哎,没想到这里也有勾心斗角啊,李罗听了这段往事之后,忍不住感慨。可他随后转念一想,有人的地方就有冲突,有社会的存在就有阶级的对立,这是放之各个时空皆准的真理,他何必大惊小怪。

把这些让人不愉快的龌龊事情都抛到了脑后,李罗专心编起了竹球,忙碌的播种时期暂时告一段落,虽然每天还有很多农活要干,可乔叟一人就足够了。老人让李罗专心研究神典,李罗哪有这份心思,于是他又迎来了无比空闲的日子,他闲着没事,索性将前段时间中断的竹球制作计划又重拾了起来。说起竹球来,大猛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新玩具了,所以一看到李罗在编竹球,最兴奋的莫过于大猛了。

上次乔羽和乔云说过要来帮李罗制作竹球,顺便学习一下怎么制作,可因为农事来临,估计他们也忙于帮家里干活,一直没顾得上足球之事。那么久没有练习足球,估计他们两个本就不怎么样的水平更加差劲了吧,李罗无奈地想着。

李罗这边正想到乔羽乔云两人呢,谁知他们就刚好来了,老远就听到他们在喊李罗的名字,李罗出门一看,乔羽乔云两人,各自拖着长长一大根竹子在往这边来,竹子茂盛的枝叶还没除去,在地上拖起了一阵灰尘。

李罗笑道:“巧了,我正要做竹球呢!你们就来了。”

乔羽笑道:“我那天回去之后就一直想着要做一个足球玩,可是最近农活太多了,忙的脱不开身,这不一空下来,我们就赶来了。”

乔云放下竹子,擦了擦汗,迫不及待道:“行了,我们快开始做吧,早点做好早点开始玩。”

“急什么,编竹球可是技术活,越急越做不好!你们先把竹子枝叶清理干净,劈成这样大小的竹片,然后才能编竹球。”说着,李罗把他劈好的竹片给两人看了一下,乔羽一把夺了过来,吵着要刀。

于是乎,三个孩子就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别看小小一个竹球看着简单,要把它编好编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罗当初也是摸索了好多天才做成功的。

乔云乔羽两人编了好多个竹球,愣是没一个圆的,气得两个孩子把编好的竹球全给扔了,最后还是李罗一个人做了四个竹球,一人一个,外加大猛一个。

乔羽乔云两人喜滋滋地抱着竹球,就像抱着什么宝贝似的,看得李罗想笑,李罗便说道:“其实竹子不是最适合做足球的原料,竹子做的足球不够圆,踢起来也太硬了。”

“那用什么东西做足球比较好?你赶紧说出来,咱们去做好的来玩啊!”

“我不知道那些原料咱们村有没有,最好的足球,是用兽皮和动物的膀胱做的,那踢起来比竹子做的舒服多了。”

“膀胱是啥?”

“额,就是动物身体里装尿的东西。”

“尿包?这么恶心的东西也能做足球吗?”乔云一脸嫌弃地说道。

乔羽则狐疑道:“你都不知道咱们村有没有兽皮和膀......就是尿包,你怎么知道用这些做足球最好?”

“额......”李罗无言以对,憋了半天只能说是自己瞎猜的,可是看乔羽半信半疑的样子,李罗自己都有些心虚。

“真是的,神秘兮兮的,小李你失忆之后奇怪了好多啊!”乔羽嘟囔了几句,两人告诉李罗,兽皮和膀胱在乔村的确是稀罕东西,乔羽家就有一张兽皮,不过那是乔阳老爷子的心爱之物,打死乔羽都不敢拿来做玩意儿。膀胱那玩意儿更是只有活的动物身上才有,他们总不能为了做个足球就去杀一头牛吧,那可是村子里最宝贵的一样财产,只有最富裕的人家才能拥有。

“算了,竹子做的也不错,凑合着用吧,反正只是玩意儿。”最后乔羽如此说道。

做完竹球之后,天也快黑了,李罗又教了两人一些技术动作,乔羽乔云练了一会儿,就欢天喜地地抱着足球回家了,他们商量好了,接下来这段空闲时间,乔云乔羽两人要拉上村子里所有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孩子玩足球,争取搞出两个队来打比赛。

李罗则负责制作更多的足球,这个世界的孩子力气都大,竹球那么脆弱,将来免不了要踢坏许多,趁早先准备起来,以后也不至于踢着踢着突然无球可踢。

想要踢上比赛,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任重而道远啊!李罗晚上躺在床上,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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