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两个老人神秘莫测,或许捏碎令牌会有什么大的机遇,但是林荒终究还是没有动手。在他看来,珍惜眼前安稳的生活就挺好。
对于传说中的武道,他并没有多少兴趣。甚至对于那些打打杀杀,林荒有着本能的一丝抗拒。
日子平淡得一天天过去,夏花失去那一天的记忆,林荒也没有刻意去重提,甚至也没有和父母提交,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那块古朴的令牌,也被放在家中无人问津的角落,逐渐蒙上了灰尘。
靠近边荒的天涯县,王县令看着今年的税表,不禁皱起了眉头。旋即飞快在纸上写下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站在左边的军师想说些什么,终究又是忍了下去。
“胆有违抗者,轻者杖罚,重者,杀无赦!”朱红色的字触目惊心,在位多年,王县令早已将人命看得一文不值,满心只有自己的前程。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条命令,为日后的自己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凌晨,村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去工作,就被一大堆人马堵在了村门口。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脸凶气,他是负责管辖这里的里正的手下,脸上一道从眼角横跨到嘴角的伤疤更让他显得愈发狰狞。此时他正在指挥着手下的人,将所有想出村子的人堵住。
已经日上三竿,村里几乎所有人都聚在了村门口,互相小声交流着,眉目间是满满的无奈和惶恐。
中年男子又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出来了。才一扬马鞭,开口道:“都给我安静,今天收成大好,你们应该感谢里正的恩泽。所以,按人头交税,每人10两银子,不够的用粮食代替,明天此时我来收!”
此言一出,村里顿时炸开了锅。已经有数位大汉脸色涨红:“不是上个月才交过么?!怎么又要交?!”八叔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诚恳的道:“请大人回报,我们实在交不起啊,我们一家五口,五十两银子,我们怎么拿的出啊。”
中年男子闻言眉毛一挑,随即扬起马鞭,“啪”一声,狠狠甩在了八叔背上。背上立即出现了一条血痕,血的印记在不断扩大……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八叔的身体在不断颤抖,一半是因为疼痛,一半则是因为耻辱,堂堂八尺男儿怎能甘愿受此耻辱!
“怎么?还想报复我?”中年男子戏虐的道,浑然不把眼前的男子放在眼里,凝气境大成的他,对付整个村子的人也是轻而易举。听着嘲讽的话语,八叔反而慢慢松开了本来逐渐紧握的拳头。他自然明白和眼前这个恶霸的差距,这时候的莽撞不仅是毫无意义的送死,更可能连累了自己身后的人。
“明天要么交上税,要么给自己准备好棺材吧!”中年男子留下这一句话便带着手下扬长而去。留下神色痛苦的人们默默站在烈日下。
傍晚,林荒回家看到八叔身上那一道深深的伤口,更是气的面目通红。良久,林荒开口建议道:“爹,娘,我们搬离这里,去其他地方吧?”
八婶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荒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晓了。当年你爹和村里其他人被军队的人找到,军队的长官许诺他们,让他们踏上武道之路,并且给他们封地。你爹当时年轻,经受不住武道和封底的诱惑,轻易答应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结果只是被人强行提到了半步凝气境,然后被困在这荒地,终身镇守这里。而且身上被种下奴印,离开荒地范围,会自己爆体而亡。“
林荒从来没有想过,看似平静美好的生活背后有着如此丑恶的真相,当下也是愣了一下,转而更加愤怒:“那爹和村里人为什么不找那个军队的长官报仇?!”
八婶闻言摇了摇头,苦笑道:“今天来收税的恶霸都可以横扫整个村子的人,连他尚且对付不了,我们又有什么能力对对付比他更厉害的人。”
闻言林荒也沉默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一时间也没了办法。良久,林荒开口问道:“那我们交不齐这额外的税收,会怎么样?”
八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手轻轻摩挲着林荒的头。然后缓缓道:“今天凌晨,你就带着你两个姐姐,离开这里吧。你们身上没有奴印,可以安全离开。过一阵子,等这场风波平定了。你们再回来。“
林荒一下子急了,忙问道:“那娘和爹呢?”
八婶回答道:“你们三个走了我们只要交二十两银子,变卖一些粮食,还是交的起的。”
林荒一下子无言。”收拾一下东西吧。“八婶转身走向院子,远远只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凌晨时分,林荒和两个姐姐一起,悄悄离开家门,朝东走去。沿路也遇到了其他同村的孩子,大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深一脚浅一脚得走在崎岖的小路上。
终于有个尚不满十岁的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带动着其他人也开始抽抽噎噎。林荒不由握紧拳头,虽然感叹命运的不公,然而林荒自己也才仅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心中再不平,又能怎么样呢?有那么一瞬间,林荒很想踏入无道,快意恩仇,毁灭所有的不公。
“沙沙”前方的草丛里走出三个士兵,身后还用绳子捆着十几个孩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一个士兵拿着一根鞭子,凶神恶煞得站在边上,嘴里在不断催促着。
“快逃!”任谁也知道,被抓住了不会有好果子吃。当下四散逃去,一群孩子的脚步声,也惊动了前方三个士兵,并且让他们确定了方位。
“快追,又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士兵的眼里满是贪婪“这群老家伙,倾家荡产也会变卖东西来赎这些小兔崽子吧。哈哈哈。”早就料到会有人让孩子出来逃避这次税收,所以这三个士兵就负责在村子的交界处来回巡视,抓住那些孩子并押回去讨要赎金。刚才的十几个孩子,正是他们一早上的“劳动成果”。
林荒的两个姐姐银叶和银花,虽然比林荒大五岁,但毕竟是女孩子,跑的反而没有林荒快。两个姐妹,是最早被抓住的,林荒反而逃过了魔爪。
“老三,快来看,还是两个不错的妞。”为首的一个士兵一脸淫笑,一边招呼同伴一边不老实得在银花身上摸来摸去。“累了一早上,不如兄弟们一起来乐呵乐呵。”另外两个士兵纷纷附和,带着猥琐的笑容向被制服的两姐妹靠近。
“住手!”林荒像头小豹子一样猛地从半人高的草丛中窜出,冲向正在脱衣服的士兵。他本来已经跑远了,听到两个姐姐的尖叫,这才又返了回来。
“嘿。小子还挺有种。”林荒毕竟才十二岁,挥舞的拳头在经受训练的士兵面前显得如此无力,瞬间两只胳膊就被士兵所擒住。“不过就是蠢了点,哈哈。”在士兵大笑的同时,林荒蓄力一脚踢向了士兵的生殖器。士兵的脸马上呈现痛苦之色,抓住林荒胳膊的手也松开了。随即招呼同伴:“妈的,给我打死这个小兔崽子。”
林荒下意识想逃,但看到被绑在一边的两个姐姐,又迈不开步子。就在这个愣神间,另外两个士兵已经冲上来狠狠将林荒踹倒在地。
“给我活活打死!”为首的士兵捂着下身恶狠狠的喊道,林荒刚才那一下子,确实让他吃痛。旁边的孩子早已吓呆,连哭都不敢哭。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两个士兵毫不留情得一脚一脚踹向林荒。
林荒拼命用手护住头部,各个角度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昏死过去。林荒的口中不断吐血,感觉眼皮也慢慢沉重,意识逐渐开始涣散:“我……要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