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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错综复杂

黛螺将前事一一说清,然后气道:“大家读了朱大哥的信,依信中所言让朱伯伯服下解药。见其有效后,都如释重负,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全然都不担心朱大哥。却不想想朱大哥虽然说的轻松,但需五年、十年才能办好的事情怎会轻松容易。我后来就一直缠着掌教真人,掌教真人好不容易也松了口,把朱大哥的去向告诉了我。也不知这有什么好保密的。所以我这两年中得暇就在蜀南一带游历,心想或许碰见朱大哥,也能帮上些忙。”

燕北飞劝慰几句后,道:“我见箫姑娘到此却是多半为了那头陀庙,可是箫姑娘游历之时,碰巧察觉了什么?”黛螺笑道:“这倒不是,这另有一桩缘由引起。”

原来去年时,虚静散人见黛螺在蜀南地界东飘西荡实在不成样子,便遣黛螺大师姐女帝俊玄清将黛螺捉回了缙云山,命其在太虚观修行。

虚静散人之前两个弟子均是两三百年前所收。大师姐女帝俊玄清在小瀛海牛背岛清修,二师姐妙音天女宝音散人接掌猿啸峰。太虚观建在狮子峰峰顶处一峭壁上,常年无人来。所以太虚观里一贯只有虚静散人一人居住修行。以前,黛螺在缙云山修行时,都是每月里逢三逢五的日子上太虚观到虚静散人座下听其讲道,然后自回缙云山白云竹海里的石船雅筑独自修行。虽然寂寞无聊但胜在自由自在。结果祸从天降,被大师姐抓来拘束在太虚观里和师父虚静散人为伴。虚静散人性情寡淡,若是无事,终日不说一句话。黛螺在太虚观半年来简直度日如年。

一日天虹公主巴彩元上太虚观拜访虚静散人。因是黛螺半年里除自己、师父和“啾啾”(即雷电貂)外见的头一个大活人。激动得黛螺犹如久旱逢甘霖,忙前忙后地端茶送水,然后死皮赖脸地噌在一旁不走。

话说蜀州地界包括巴渝山区一直以来道教昌盛,如青城山,凌云山,缙云山,青羊宫等等诸派都是西南乃至东土有数的道门大派,均是源远流长,玄门正宗。青城,峨眉两山后山里更是不知隐居着多少蜀中道门各派的师门长辈。虽也有些佛寺尼庵,但都是中原佛门正统大派传来,个个来历清楚,根正苗红。这般情况下,蜀州地界向来无风无浪,太平的紧。但这几百年来,不知什么原因。领袖蜀州的道门几大派不约而同地纷纷收缩力量,不太管理外界事务,都一副关起门来过小日子的样子。连带黔,滇两地也是一般情景。

使得这两三百年以来道门威信大不如前,渐渐引得西南疆域纷乱渐增,四处都躁动不安。天虹公主拜访虚静散人就是为了最近所遇见的一件麻烦之事。

天虹公主拜师以来均在龙须沟石门洞清修,素不与外人往来。一日,一黑面红须,手持一磨盘大小黄铜木鱼的胖和尚找上门来送请柬,自称是天虹公主的师侄。天虹公主师弟古剑道人伯玉子只收了三个弟子,天虹公主均认得,其中并无此人。所以并不想与那胖和尚多说纠缠,就要发动洞中禁制将胖和尚送出龙须沟。那知胖和尚却大喊自己是原来飞天巴蛇闻白的弟子。天虹公主这才恍然忆起自己还有一位转投他派的同门师兄。

这飞天巴蛇闻白牵扯到天虹公主所在门派的一桩公案。天虹公主所在门派唤作天意派,是魏晋年间天意道人所传。传至天虹公主一代时,其师驾鹤仙游之时,将天意门道统传给天虹公主的师弟古剑道人伯玉子而没传给当时的大师兄飞天巴蛇闻白。闻白此后一直愤愤不平,终于一天破门而出。后来传说转投到几百万里外的海外某处去了。自己也改称定胜禅师,取个人定胜天的意思。以前的飞天巴蛇现今的定胜禅师多年来一直没有音讯,到如今竟然派自己弟子找上门来。也不知是何来意。

天虹公主接过请柬及定胜禅师的亲笔书信。只见书信上面的言辞十分客气。先叙了一番当年的同门学艺的情义,又说当年阴差阳错使同门之间生出许多误会,最后致使大家情同陌路的遗憾。现在想想实在令人扼腕叹惜。这次自己返蜀就是为了化解往日的误解而来。同时自己拜师海外后,四处云游又结交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奇人异士。这次返蜀其中几位好友也一同来蜀游玩。大家都希望在蜀中办一场小小的法宝同好大会,以便和蜀州当地的友好修士增进相互情谊。定胜禅师觉得逢此盛会正好两好合一好。所以诚邀天虹公主和古剑道人到时前来赴会,好化干戈为玉帛。

天虹公主讲到这儿时,看着虚静散人笑道:“定胜禅师当年何种脾气,我怎会不了解。他信中言辞如此谦卑,反见其图谋之狠毒。但定胜禅师绝非愚笨之人,之所以这样故意事先装出一番谦卑的态度写信送来,旨在炫耀自己有恃无恐的底气。让大家明白其并不怕让人知道他有所图谋,好让他图谋得逞之后能加倍的畅快得意。这两百年来,我竟不知怨恨将他变成这样一个阴毒可怖的人了。我也未动声色,好好地将我那师侄送走并告届时一定赴会。”说完从袖间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虚静散人。黛螺从一旁偷看,见信中字体居然全是蘸金粉写成。

虚静散人看完信闭目想了想,吐出四个成语:“狐假虎威,夜郎自大,鼠目寸光,不足为虑。”又过了会儿,接着说道:“不过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件事恐怕只是个引子,还是要预先作些准备为好。”天虹公主闻言开玩笑道:“缙云山狮子峰掌峰元君如此说。我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回肚里了。”

虚静散人闻言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侍立一旁的黛螺见状悄悄地挤眉弄眼,大感神奇。虚静散人又问道:“你那位师弟古剑道人呢?”天虹公主道:“我托我一位师侄将此事速速告知我师弟去了,不过......”黛螺一旁插言道:“不过什么?”天虹公主笑道:“不怕你们听了笑话,我那师弟闻知此事后并无什么交代,只说知道了。然后往CD去看花会了。”黛螺听得睁大了双眼,心想:这位前辈可真是心宽啊,这仇家都找上门来了还去赶什么花会。

虚静上人对天虹公主道:“古剑道人是贵派里的杰出人物,不用替他操心。只是你一贯爱落闲子,难道没什么打算谋划么?”天虹公主道:“现在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倒还真随手落了一手闲子,也不知有无什么大的用处。而且一时之间,尚缺个合适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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