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叱毕鲁锁定马双的同时,刘安也已经锁定了叱毕鲁;就在叱毕鲁计算和马双的距离时,刘安也在计算他和叱毕鲁的距离。一百三十步,完美的距离。
叱毕鲁一箭出手,刘安也已同时跃出。挥刀砍在叱毕鲁那一箭上,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刘安对叱毕鲁的实力有了准确的了解。虽然强,但是没有问题。
借着那一砍之力,刘安在空中略作变向,落入战场。
一百步。叱毕鲁刚刚想要调转马头。
九十步。叱毕鲁勒马转身。
八十步。叱毕鲁再次举起弓箭,但是犹豫是先射马双还是先射刘安。
七十步。叱毕鲁出箭,射向刘安。
六十步。叱毕鲁再次出箭,射向刘安。
五十步。叱毕鲁指挥突厥兵包围刘安。
四十步。叱毕鲁还在指挥着突厥兵,但是已开始发慌了。
三十步。叱毕鲁举起弯刀,试图恐吓刘安。
二十步。叱毕鲁还在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喝,但神情已经慌乱。
十步。叱毕鲁打算掉转马头逃跑,但是已被刘安丢出的刀刺穿,摔下马来。
“这个男人不是人!”在场的突厥兵被吓破了胆,纷纷向大寨跑去。
眼见突厥兵退,刘安被马双等人用绳子缓缓拉上城楼,苏威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刘安向苏威拱了拱手说:“苏大人,小民满身血污,不敬之处,还请见谅。”苏威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确信不在梦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刘壮士立下大功,我这就去向皇上秉明情况,到时候刘壮士必能得皇上赏赐。”
刘安说:“多谢苏大人厚爱,但是苏大人,小民刚才所作所为,你若非亲眼所见,是否相信呢?”苏威一愣,说:“若非亲眼所见,我确也不会信的。”刘安接着说:“苏大人若将小民所为上报,只是徒增不信罢了,更有人会以为苏大人谎报战果,乘机邀功。若是略去小民这一段,反而更加让人信服,而苏大人立下大功一件,皇上必会更加重用苏大人。”
苏威点头道:“话虽如此,但若是隐瞒不报,这不亏待刘壮士你了?”刘安说道:“苏大人,以小民的身手,若是求官,早已有所作为了。然而小民对从仕毫无兴趣,小民只是求财。小民此次前来雁门城,正是接受了郑秉、马双等人的家人的钱财,前来助他们脱身,苏大人若是记得小民的好处,不妨等回到东都,赐小民一笔钱财,小民便心满意足了。”
苏威心中暗喜,说道:“刘壮士既然不求名,那么我就依刘壮士所言。可自从皇上被困雁门城,我们想尽办法,也无法脱身。现在城中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只怕我们客死他乡,回不到东都啊。”刘安说道:“苏大人请放心,小民在来的路上已想好对策,只是愁于无法将计策承给皇上。现在苏大人如信得过小民,只要如此这般,我保一个月内,突厥兵必退。”
苏威想了想,说:“刘壮士此计确实可行,但仅凭我一人不足以说服皇上。不过我和萧瑀、樊了盖关系很好,如果我们一同劝说,皇上应该会采纳的。”刘安拱手说:“那小民就在此静候苏大人佳音了。”苏威说道:“刘壮士你刚来,还没有一个落脚之所,如不嫌弃的话,就让郑秉带你去我那里,如何?”刘安行礼道:“那小民就谢过苏大人了。”
“皇上,臣有事禀报。”次日,杨广召集众臣议事,左将军宇文述率先出列,说道“皇上,现在突厥围城,城内粮食短缺,臣以为,现在应挑选几千命精锐骑兵突围,才能保皇上您啊。”
杨广正想答应,就见苏威出列,声嘶力竭道:“皇上,万万不可啊。左将军之策只会让皇上万劫不复啊。”
宇文述略感不高兴,说:“苏纳言你一介文臣,就不要在这参与军事,更不要危言耸听。”
苏威针锋相对道:“宇文将军,我苏威虽是文人,但也略懂兵法。昨日午时,突厥兵攻城,我带兵击退,并无一人伤亡。而宇文将军每次迎击突厥兵来犯,伤亡人数均高于突厥人。你我军事水平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杨广来了兴趣,问:“苏卿昨日击退突厥兵攻城,无一人伤亡,宇文卿,可有此事?”
宇文述道:“回皇上,确有此事。正因如此,臣觉得突厥人想要抓紧攻城,雁门城岌岌可危,所以劝皇上……”
杨广打断宇文述说话,说:“那么苏卿,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威道:“皇上,现在雁门城还有守城的能力,臣昨天就把突厥人击退了。而骑射是突厥人的长处,我们没了城墙做倚靠,在马上作战怎么可能打得过突厥人?皇上是万乘之躯,怎能如此轻易冒险。不如坚守雁门城,同时召令天下,前来救援,此为上策。”
樊了盖也出列说道:“皇上,现在守城困难并非突厥强大,昨日苏纳言也向我们证实了雁门城可以坚守。以前我们觉得守城困难只是因为城内士气低落。皇上如果亲自前去抚慰士卒,发下重赏,同时宣布不再征伐辽东,必定人人争先,何愁不能守住雁门城。”
萧瑀也出列劝杨广道:“皇上,我还有一计。按突厥的风俗,可汗的妻子是可以参与军议的,如果派人去通知成义公主,在军议时谎报其他地方有敌人来犯,突厥必然会有所慌乱,届时我们在配合前来救援的部队,内外夹击,突厥兵必退。”
杨广想了想,说:“苏卿、樊卿、萧卿的计策似乎很有道理,朕想听听你们其他人的意见。”
宇文述赶紧出列道:“皇上,苏纳言、樊尚书和萧侍郎的计策听上去不错,但是仅限于纸上谈兵。现在雁门城被围,皇上想要突围还得集结几千精兵,请问又有和人能够突围去召令天下人来救皇上,又有谁能突围去通知成义公主呢?”
杨广听了也是频频点头,说:“宇文卿所言极是。苏卿,你献的计策,你来说说吧。”
苏威说道:“正是有人能突围,臣才献此计策。臣手下郑秉有一亲戚刘安,擅长高来高去,前日,正是他乘夜进城,给臣带来突厥人午时攻城的消息,臣才能部署妥当,打败突厥。皇上如是不信,不妨召刘安前来。”
杨广摆了摆手说:“这种江湖上的能人异士,朕早年也有见闻,苏卿既能说出人来,那必有其人,不见也罢,朕就依苏卿所言,下诏向天下求援吧。”
“这昏君倒是会作态。可惜只顾着空下承诺,对我们这些刚刚打赢胜仗的,却没有半点表示,毫无半点诚意。”马双远远望着站在城楼下的杨广,“昏君上次去了趟城楼,被突厥人的射到脚边箭,吓得哭了出来,现在应该不敢上去了吧。”
刘安拍拍马双的肩膀说:“如不是这种皇帝,也就没有我们瓦岗兄弟了吧。”
马双说:“我也只是感慨下,这种昏君,让他落在突厥人手上,受尽折磨而死不好吗?我们为什么要去救这个昏君?”
刘安说:“我们并非想救这个昏君,而是这昏君现在死了会妨碍大龙头的大计。我们选择起事的地方,靠近东都,有重兵把守。这昏君死了,新君登基,只会更加加固东都周边防卫,于我们十分不利。所以我们要把这昏君救回东都,同时让他觉得住在东都十分不安全,那么这昏君必然会搬迁,同时又会将东都附近兵力抽调走,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马双连连点头,说:“听刘兄弟一说,我明白大龙头的意思了。那么刘兄弟,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
刘安说:“现在两封诏书我已拿到,雁门城之策已开了个好头。今晚我就要出城了,城里的兄弟们就拜托马兄弟你了。”
马双点头说:“自家兄弟当然应当多加照应,刘兄弟不说我也会做。只是刘兄弟这一去,雁门城内无人主持大局啊。”
刘安笑了笑说:“马兄弟,我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我没来之前,马兄弟不是也把事情处理的很好吗?倒是过几天,我们杀手府会有另一个人前来,到时候请马兄弟帮忙配合一下。”马双点头应下。
几天后,雁门城外
“诏书已经发出去了,怎么样?”单雄信问刘安。
刘安点头说:“嗯,鱼儿也已经上钩了,李家有所行动了,东都那边的饵撒出去了?”
单雄信说:“你不相信你三哥的能力吗?现在东都的人都在传,桃李子得天下。倒是你这边,这昏君能不能回东都,还很难说呢。”
刘安说:“我只能期望李家的人,别太让我失望了。大哥你先去雁门城,别让李家的人发现了,之后雁门城内的事情就拜托大哥了。”
单雄信笑道:“雁门城里的事情虽然有危险,但总比阵前百步杀敌将来的轻松吧。还是说安首领你信不过你大师兄?”
刘安忙说:“抱歉抱歉,我怎敢怀疑大哥你的能力。雁门城内有个叫马双的兄弟,是主持工作的首领,并且箭法了得,大哥可以去找他”
单雄信活动了下手脚,说:“那就好,那我这就动身进城。安首领你这次孤身奋战,可要注意自身安危。那么告辞了。”
“告辞。”刘安站起身来,望向远方无尽的夜空,自言自语道:“那么李家来人,你们可别让我失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