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时间不长,只不过一刻钟,但是这不长的时间却因为通道中的装饰而变得漫长了许多,气氛也似乎是变得压抑了许多,通道尽头是一扇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木门,但配上昏暗的通道,似乎也变得阴森了许多,简直像是一扇地狱之门。
灵魑不由自主的想上前一步,为步帆挡住可能会有的危险,但是却没有成功上前。
通道太狭窄了,只容两人同时通过,而步帆正好站在了最中间,灵魑就算是想在前面挡着,也过不去。
正在灵魑看着门一脸愤然的时候,那扇门,打开了。
门开得并不快,但是却有一种诡异的阴森感,好像从里面跑出来了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但是门里面站着的确确实实是个人。
这是个身穿纯黑色斗篷的男人,身高约有七尺,脸都罩在斗篷的兜帽下面,根本就看不清楚,身材也不算十分高大,只要换张脸,贴上一个面具,就可以扔在人堆里面找也找不到。
里面的房间小而简单,正好可以容得下三个人,里面只摆着一把椅子。
步帆一脸淡然的走进了木门,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灵魑提醒的眼神和斗篷男不安好心的不加躲避。
他就像是进了自己家里一样,淡然地在那把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而他身后的灵魑见提醒无用,也一脸自然(面瘫)的跟在了他身后,一动不动的站定。
而那黑衣男人也并没有坐下,反而是站在了步帆身前,一声不吭地静待。
步帆从旁边的一张八宝桌上取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然后又放下,最后扫了男人一眼,说道:“步三,我安排你的事都做好了没有?还差多少?”
那被唤作步三的男人顿了一下,摇头说道:“少当家,属下辜负您的信任,此事……没有完成。”
“还差多少?”步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本就没有指望你能够完成,我的意思是,你完成了多少?”
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步帆的表情,这才说道:“几乎没什么进展……这件事……呐……怎么说,人手不够啊,少东家,您别太为难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话说的也挺有道理……”
“哎,你这性子怎么还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不就开几家分店么?你这都快折腾好几年了,还是只有火离城这一家,还人手不够,你少找理由,这一片的步家人都听你指挥了还不够啊,青冥鬼果……有消息了吗?”
“不是所有的厨娘都能做出这样的菜……毕竟要的是质量,这厨娘她自己对徒弟要求太高,好几年了都还没有出师……”男人的声调提高了一些,“青冥鬼果的消息确实是有了,在火离城这边就有一颗,不过一直藏得严实,人家的果树都快开花结果了才从那边泄露出来秘密,就在城主府就有一颗,不过不是开放给外人的那一块儿,是不予开放的内宅……就是城主的祖地。”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步帆,又说道:“少东家,还有一个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步帆笑了笑:“我就是来这里要消息的,有消息就说吧,我不会责怪你啊,有什么好怕的?好歹也是个爷们,别让人笑话你!”
“那我真说了?少东家……不过你得保证,不要直接坐不住啊,冷静下来……”
“说吧,步三,不仅你是个爷们,你少东家也不是娘们!别跟个娘们一样,整天磨磨唧唧的,还像不像个爷们啊!拿出你的气势来,咱想说就说!”
步帆说罢,还站起来拍了拍步三的肩膀,示意他鼓起勇气。
步三也确实直接就说了:“少东家,步家……已经被梧凰帝国皇室抄家了,家主传信过来说了,让你别回去,他还给了我一个口信,就告诉我转告你,我千万撑住了,没有冲出去找死,就是为了等少东家你过来,告诉您这句传话,让您别太冲动了。”
“步家是梧凰女帝乌冥火带头抄的家,但是现在别说是少东家你了,整个步家也拿她没办法,所以说,家主说了,要是你过来,就告诉你,少家主您手上的储物手环里面,装着步家所有的灵药……振兴步家,就等着那一颗登天丸,请少家主不要冲动,等待时机,一举振兴步家。”
步帆听完之后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故作镇定的挥了挥手,示意站着的男人先走。
男人微微欠了欠身,倒退着走出几步之后,推开了另一道门,离开了这间狭小的暗室。
临走之前,他回眸一扫,正好看到了步帆紧紧攥着茶杯,已经青筋毕露的右手,他勾了勾唇,加快脚步,离开了这屋。
在看着他出去并且关好门之后,步帆什么都没说,先把上半身落魄书生的行头扒掉,然后又从储物戒指里翻出来两套看上去更加华丽的行头,一套扔给了灵魑,一套自己穿了起来。
看着步帆虽然瘦削,但却并不柔弱的胸口,灵魑耳朵微微红了红,瞬间就明白了步帆的用意,只不过他只是换了外衫,没有换內衫,在套好衣服之后,灵魑立即打开了木门,正要出去的时候才想起了什么一样,又折了回来,从储物手环里翻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玉瓶,把里面的黑色药粉倒在了灵魑自己和步帆换下去的那套书生行头,很快,这两件衣服和秦漠一样变成了一地的黑色粉末,在灵魑用风吹了吹之后,消散的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步帆给了灵魑一个淡笑,拉住她的手,却是没有走动,而是按了几下自己刚才坐过的椅子,很快,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大洞,把手拉手的步帆和灵魑一起吞食了下去,最后又归于平静。
当身穿铠甲的城市护卫包围了“随风”之后,进入这间暗室,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有干净的地板和那些地板上铭刻的花纹在闪闪发光,似乎是在嘲笑愚笨无知者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