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的时候,感觉它冰冷冷的,比我的心还凉。
我把东西放在地上,是高高的放下去的。我不想见到光,是从窗外进来的光,这光,在向我传递,初冬的冷。我把窗帘拉了起来,一个人坐在窗下,冷冷的,我连升起电火的欲望也没有。我就想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窗外,没有了那一丝光亮,我感觉到,我的小腿发麻。我想起来,我努力的撑着地面,可是一股疼痛的感觉,从我的脚下传上身来。
只好又坐了回去。
我发觉,我流泪了。
我的心就如我在夜晚,看见的那翁迷河的水,平平静静的,一动不动。
偶尔的一些想法,就是那河面飞过的水鸟,惊不起浪圈。
我靠在墙上,窗帘被风吹起,在我的头顶乱飘。
我的眼睛,我感觉,它一定没有神彩。
因为它只会。
看着自己的鞋子。
就我的这一双脚,从家乡走到这里,一晃,已经是一年了,这一年里,我得到了什么?
我不住的问。
但没有一个声音回答。
房间里黑黑的,也如我的心一样,我有一种想出去买点酒喝的欲望,我还是站了起来。
我没有开灯,我摸到了门边,把门开了,外面,有一种出奇的静,只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在这无魂的夜里,大闹。我笑了笑,我觉得,父亲的那一句话,像在我的耳边想起。
只要活着,就没有那过不去的坎。
我想,这也是理。
我应该,让自己坚强起来。
我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我觉得,我就是这夜色里的精灵,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我默然的走。
我并没有在围墙外那老头子的小卖部里买东西,但他还是给我打了咋呼。
哎!小伙子,去那呢?
我看了他那张老脸一眼,我感觉出来,这是一种招揽生意的做法。所以我连回答的兴趣也没有,只是对他笑了一下,依旧走自己的路。路灯下,一个孤影长长的走在我的面前。
不知不觉间,我买了一瓶半斤的酒,走到了风雨桥的边上。
望着风雨桥,它还是那般。
再看向那水面,也还是那般,我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因为我回忆起了,肖微,这个时候,真的好希望她能出现。
我慢慢的把酒瓶子盖打开,喝了一口。说实话,我不喜欢酒,但我喜欢酒到了胃里,在往下流的那种感觉。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我感觉全身都是力气。
我慢步在青春的季节里。
也回忆在青春的痛苦里,我彷徨,是因为我找不到,一条不让青春空度的路。
酒,它一寸一寸的侵蚀了我的青春,我不想青春就在它的侵蚀里。
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又一口喝了些下去。
人生多失意。且在这一遭。
豪情满天,醉眼也朦胧。
岸边的杨柳树,我看着就心烦,我觉得它没有了诗意。用脚踢了它一下,它没感觉,我倒是摔了一跤,对自己笑着说,跟谁过不去不好,偏偏要跟一根木头过不去。
我自言自语,躺在地上,我就是想要这一种放纵,但我忘记了,地上是湿的。我很快就感觉到了冰凉。酒也像醒了一些,从地上爬起来,我还在骂那杨柳:你喝醉了,就别荡老子的路,******,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的,看我不踢死你!
我迈着步子,朝那杨柳杆踢去。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酒疯子!”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她让我停止了自己的疯狂举动,我回头看去,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我的不远处。抱着手,看着我,我的所有的丑态,我想完了,肯定是被她看去了。
这个时候,我不敢让自己清醒过来,而是走上去说道:“你如果再不离开这里,老子就要杀人灭口了!”
那人恨很的说道:“你敢!”
我又笑了一下,道:“你看我敢不敢!”
我的手在衣兜裤兜里乱摸,就是拿不出一件像样的武器来。那女子格格笑了,我也笑了!这一次,我是真心的笑,我感觉,在这异乡,还有这么一个人关心着我,我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我道:“肖微!这么晚了,你她妈的还不去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啥了?“
肖微也不生气,可能她是知道,这醉了酒的男人,就如要冲出笼的狮子,惹不得的。我也借着酒疯,乱说了些胡话。但在我的记忆里,我想不起来,肖微说过的话。我只记得,她把我扶起,一步一步的走回到家里去。
第二天。
我醒来。发觉身上一点衣服没穿,肖微也是一样,光着身子,就躺在我的身旁。我想,完了,这辈子可能就要栽倒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我轻手轻脚的,悄悄的,反正是想毁灭证据,我下了床。
我不想把她吵醒,我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呢?有一些点小细节,我还是记得起来的,我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个小嘴巴,骂自己道:“真******贱人!”
肖微也醒了,她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种感情,我体会不了,大概就是已经是你的人了,想跑,你也跑不脱的。我看着她,低下了头,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哈!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些开玩笑的感觉。
肖微生气的道:“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报警!”她拿出电话,眼神中的那一种严厉,我感觉很陌生,我知道她下面要说的是什么。我忙拦住她,道:“奶!我的姑奶奶!我求你了!别折腾了行不行?”
她拨了两个号,11,我一把抢过她的电话,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你咋这样呢?”
她淡淡的道:“我不愿意!是你逼的!”
我有些想哭的感觉,道:“你这是污蔑,我上了鬼子的当了!”我有些失落的在房间里转。她就是静静的看着我,突然来了一句:“你喜欢我不?”
我不好回答,其实从内心来说,我真不喜欢。但我为了把眼前的这个坎迈过去,只能昧着良心说了句:“喜欢!”
肖微笑了起来,不过我觉得她的笑很难看。
她对着我招手,示意我到她的面前,还让我把耳朵贴近她的嘴,她道:“如果喜欢,就叫两情相悦,如果不喜欢,就叫欺骗,**,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多少有些无奈,我想只要把你打发离开了这个地方,老子不回来,还不行吗?我心里想着,甚至有些得意,我哄她,快点起来,把衣服穿好,我还要去上班。
没想到,她把衣服一扔,道:“孟奇!”她狮般的大吼。
我不知道所以,以为昨晚不小心可能弄坏了她的衣服,把衣服捡起来一看,好的啊!我递了过去。没想到,她从我的手上,接过衣服,往地上一扔,大吼道:“你还说假话!我明明知道,你已经被别人炒了鱿鱼,你还装!”
我一下子呆住了,像一个透明的人一样,在她的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她眼睛里的愤怒未消。
好说歹说,衣服穿好了。
我到楼下的小卖部,给她买了把牙刷。伺候着这个姑奶奶,目的是要让她快点离开。我真的有些后悔,昨夜的冲动。肖微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对我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间房子的半个主人,所以,我有权把它改变一下。”她说着,对着我伸出手来,道:“拿来!”
我问道:“什么啊!”
她道:“钥匙!”
我崩溃了,默默的把手伸进衣兜里。
她接过钥匙后,高兴的道:“该忙啥忙啥去吧,晚上我等你回来吃饭!”
我看着她,知道她,自问,也还有些了解她。但我的骨子里,还是有一种不满足,我不想就这样,被一个女人生生的管住,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女人。又是在自己失业的时候。真的没有这份心情。
我默然的走出屋子,去那里,我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想离开。
下楼的时候,由于脑筋里乱糟糟的,还差点摔了一跤,惹得我火起,硬是把那个跘了我的盆子,拣起来,狠狠的摔到院坝中央去。可能是声音太大,三楼的一个阿姨跑了出来,呼喊道:“那是我的盆子,是那个缺德鬼,它碍着谁了!”她的一阵臭骂。我知道自己惹了祸,不敢在往楼下走,而是悄悄的又返回房间里,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肖微不要讲话。幸好门没关严,我用背,轻轻的把门合上。
在屋子里,听见院子里的骂声,好像走廊上也有了人声,我小声叫肖微出去看一下。她回来说,那老太婆是看着我们的屋子骂的,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不敢去承认,只有在心里说,谁叫你乱放东西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