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仿佛看到一座石桥边,有一女子正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思念着久别的郎君。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远方的他是否此刻也正看着月亮思念着自己。
女子想着想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哭干了眼睛,一头青丝变成一头白发,终不得心上人归来。
临终前,女子暗叹一声道一句:“生不能长相思,就让我们死后长相守。”说话完闭上了眼睛,身躯化成飞灰。
随着女子随风消散,众人也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然年迈,仿佛自己随着歌声中所唱的女子经历了一生的时光。
“不!”有人绝望的嘶吼一声,一阵风吹来,化作飞灰消散在世间,心神俱灭,不坠轮回,从此世间再无此人,只有那件没有支撑的衣服软塌塌的落在了甲板上,证明着原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张风此刻也正沉醉在歌声里,歌声里他看到了陆云儿在陆家村门前的小河旁,渐渐老去,年华不再,一头白发,走不动了,从青春到末年,最后化作一堆红颜枯骨。
张风眼角留下一滴清澈的泪。
“咚!”这滴泪滴落在陆家村门前的小河里,激起一圈圈涟漪向远处扩散去。而这时候现实里陆家村的陆云儿也在梦里惊醒,她感觉在梦里有一滴泪滴在了自己心里。
张风也随着这一滴泪的滴落悠然醒来。迷茫着望着四周,看到周围有人不断的苍老化作枯骨飞灰,随风消散。
这是什么神迹,时光神通。心里着急着,张风掏出古镜,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是一面陌生的脸庞,这才想起自己脸上带着冰蚕丝面具。
手在脸上一划,脸上的面具褪下,古镜里面出现了自己本尊稚嫩的脸,张风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周围的人还在不断的死去,张风四下寻觅着丁不三和丁不四的身影,可是最终毫无收获,怕是随风去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在唱歌?张风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这歌声好像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斥着整个时空,从远古走来,一路唱到现在,还将继续唱到未来。
也不知道朱总管他们怎么样了,张风跑进船舱。舱内的情况跟外面也差不多。有人在运功抵御着歌声的侵蚀,可是歌声仿佛无孔不入,即便是捂着耳朵也无济于事,歌声是直接在脑海里面响起,影响心神。
这歌声里面应该有着声波物理攻击和心灵攻击还有时间神通等等其他几重攻击糅合在一起,防不胜防。
张风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不受影响,难道是自己脑海里面的造化天书的缘故,张风不敢肯定。
在船舱里面,张风找到了一个自己的熟人,术道王旭。
王旭此时正手捂着耳朵,全身法气外放,在自己四周形成了一个密封的法气光圈。浑身颤抖,想来应该是坚持得比较勉强。看到张风一路走来,王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王旭此时认出来张风了,一个在大夏城穿着书生服溜达的小子,长得还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天生的小白脸潜质,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住吗?”张风跑过来拉住王旭的手。
说来也奇怪,当张风拉住王旭手的刹那,王旭忽然发现歌声对自己的影响消失了。歌声虽然一如既往的在耳边回荡,但是却听不到自己心里去,进不到心里,就影响不了自己的心神。这歌声自然无用武之地了。
王旭有些庆幸自己刚刚的法气光圈已经很脆弱了,不然张风无法突破光圈拉到自己的手,然后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挂了,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你来了,我就暂时死不了了。”王旭虽然刚刚死里逃生,也还身陷重围中,但骨子里面就幽默的他这会儿也忍不住耍下嘴皮子。
“没事儿就好。”张风松开手,拍拍王旭的肩膀。
他这一松可不得了,王旭脸上还没来得及洋溢的笑容就被扼杀了,赶紧咬着牙又支起法气光圈。
“快拉住我的手。”王旭着急得喊了一句暧昧的话。
张风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听到王旭的喊声,本能拉住了王旭的手。王旭长松了一口气。
“丫的,差点给你害死。”王旭抱怨了一句。
“什么情况?”张风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问道。
“什么情况,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不受这人鱼之歌的影响?”王旭翻着白眼道。
“人鱼之歌?”张风想到这四周回荡的歌声,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鱼之歌。
之前在造化天书中有过一段记载,张风有看到过,当时是当着故事来看的,张风没想到,竟然真有美人鱼。
造化天书上写道:
有一书生,多年赶考无果,家徒四壁,身无分文,悲愤至极,这一天来到大海边投海自尽,没想到却被一只上半身美人下半身鱼身的美人鱼所救。
书生看到美人鱼,被其美貌所吸引坠入爱河,两人相恋。
这一年书生又去赶考,却再也没有回来。原来是书生高中了状元,当场被公主点为驸马,从此一跃龙门飞黄腾达了。黄金屋里温柔乡,书生哪里还记得起远在他乡等着他回家的美人鱼。
有一位叫白白的吟游诗人,听到了这个故事,就写出了一首《伊人》的词,请来当时名噪四方的乐师洪尘谱曲,由妙语清歌馆的当家歌姬嫌弃姑娘演绎后广为流传。
从此在大海上,也时常有人会听到有人在唱这首《伊人》,有人说这是那位美人鱼在唱歌,思念远方的郎君。
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美人鱼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只是这唱歌的美人鱼是不是就是当时故事里面的那只呢?张风心里忍不住想。
如果真是那位,那这条美人鱼至少一千岁以上了,妖兽活个千儿八百年的还是很平常的。相传界海有一只神龟自开天辟地以来就一直活到现在。
一只千年美人鱼,至少也是一个移山倒海境圣人吧。我命休已。张风忍不住内心一叹。
“发什么愣啊?”王旭晃了晃张风的手。
“这刚出鲸鲨口,又落人鱼手啊,真是祸不单行。”张风有感而发。
“可不是嘛,人鱼一出,谁与争锋?这次回程有蹊跷啊。”
于是破海船上,出现了一幕诡异的场景,一边是一众不断衰老随风飘飞的枯骨,一边是两个男人手拉着手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