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们四人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御书房,几人候在偏房等待。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一太监打扮的小厮前来领路,带着我们进了御书房。
进宫门的时候,看着皇宫的建筑,红墙绿瓦,金碧辉煌,忽然间有几分眼熟。四周都是琉璃瓦,玉面墙,龙凤飞檐,亭台楼阁,一片绵延。似乎在脑海中,也有这么一个地方,也是白玉墙,鎏金瓦,一点不输这个皇宫。再看这御书房,进门就是明晃晃金灿灿的一片。正中间放着一张半人高的紫檀木案几,上面摞着一堆奏折,浓郁的龙涎香充斥的整个鼻腔,熏得人昏昏欲睡。边上立着一排架子,架子上搁着各地进贡上来的奇珍异宝,红的,蓝的,白的,紫的,白玉瓶。琉璃盏,玉如意,怜辛在心底默念,还有好些叫不上名字的,琳琅满目,好不晃眼,真奢侈。
皇帝姗姗来迟,远远听见有小太监高声呼唤,“皇~上~驾~到~”便见一人出现在眼前,金丝蟒带,玉面金冠,怜辛呼了一口气,“主角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动手搬宝贝了。”皇帝看上去还很年轻,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背后簇拥着一行太监宫女。南风扭头瞥了小屁孩一眼,竟然敢直勾勾地抬头盯着前面,这可不比上官府,如此大胆只怕会给公子坏事,就拿手肘顶了一下。怜辛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但还是把头低下了。
“你们都退下吧。朕和李爱卿随便聊聊。”皇帝抬手一挥,宫女太监鱼贯而出。看着人都走了,屋内就留了我们四人。
“李爱卿,不知你这身边是何人?”皇帝看着李子贡,随意地往边上瞥了一眼。
“这位是臣的表哥,上官大人的长子,上官熙,刚从青云山修行归来,后面是他的贴身侍卫。”见皇帝发问,李子贡简略地做了介绍。
“哦,原来上官爱卿家的,怪不得朕进屋就觉得屋内灵气涌动,原来是青云山上来的仙人。失礼了,来人,赐座。”皇帝吩咐太监端来一把椅子给上官熙。
“谢陛下。”上官熙做了个揖。
“边上这位,不知是何人。”上座的看着上官熙边上的小娃娃。
李子贡见怜辛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用手肘顶了顶。“这娃娃乃是表弟的关门弟子,初次入宫,怕是有辱圣颜。”怜辛瞪了他一眼,抬起头,跟皇帝面对面看着。
皇帝看着这娃娃,感觉有些眼熟,面色微微有点异样,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这个小娃娃,看着倒是有些面熟,不知是哪里人士?”
李子贡见怜辛又愣在那里,半晌都没个回应,就出声作答,“没见过陛下圣颜,怕是冲突了陛下。”
皇帝摆摆手,“无妨。”没让李子贡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这小娃娃,仿佛在等回答。
“我,我,我在,在,在历...”一句话卡在喉咙,半天说不出来。一时成为众人的焦点,有点不习惯,刚想说从厉王别院里出来,感觉不对,只好闭上嘴愣在那里。
正当怜辛进退两难之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陛下,这是在下的关门弟子,一直在青云山跟着在下学艺,初见圣颜,有些惶恐,还望陛下海涵。”说完,往怜辛身边站了一步,将人挡在自己身后。怜辛小心翼翼地躲在上官熙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见状,也不在多言。李子贡借机把话题从怜辛身上转开,“陛下,不知陛下可有听闻厉王别院珍宝之事。”
“朕已有耳闻。有好事之徒竟传言珍宝在朕的宫里。朕已让禁卫队加派皇宫守卫,加强防范。”
“不知陛下对散播谣言之人,可有头绪?”李子贡又问。
皇帝摇了摇头,“没有。”说完又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有人想借机在都城里生事。”
“既然如此,陛下可要多加小心。”李子贡说,“臣有一计,或许可行。”
“哦,说来听听。”
“既然此人有意将风头对准皇宫,相必是想来宫中一探。我们何不在宫中布局,刻意将宫中守卫密集安排在几处,让来人误以为此处有珍宝。然后再让上官设下阵法,或许能抓住一丝半点信息。”
“恩,”皇帝听言,沉思片刻,说,“好,就依爱卿所言。不过,为了方便行事,朕就安排几位在宫中住下。”
“多谢陛下安排,臣等也正有此意。”
“如此甚好。”皇帝说完,便对我们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让小福子给你们带路。”
“多谢陛下。”一行四人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小太监领着人,绕过九曲长廊后来到一处院子,门上写着“扶苏殿”三个字。小太监一屈身,行了个礼,“小的就带各位大人到这了,如有什么需要,还尽管差遣院内的小厮们来吩咐我一身,小的一定给办到。”
“公公客气了,还要多谢福公公安排。”李子贡带头回了话,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一点小意思,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小福子也不推辞,顺手接了袋子便转身回了御书房。
在进到扶苏殿内,怜辛笑嘻嘻地看着李子贡,“李大表哥,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如此端庄的一面。”
李子贡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扇子,学着上官熙慢悠悠地扇着,“那是自然,不过,这‘端庄’一词用的不对吧。这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么,我这叫优雅,懂不懂?谁像你,见了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哦,懂了,多谢优~雅~的李大表哥赐教,哈哈哈。”怜辛故意拖长了口音,一面给李子贡作了个揖。李子贡感觉不对,合起扇子,作势就要冲过来。
“够了。”上官熙随意把手一伸,就拽住李子贡的衣袖,轻轻往后轻轻一拉,两人便分开了一段距离。李子贡见上官熙都动手了,只得先放这小娃娃一马,日后还有机会再逗逗,只得“哼”了一声,又打开扇子,慢悠悠地走在后头。
“一点规矩都不懂,竟给公子丢脸,怎么当公子的关门弟子。”南风在一边冷冷地说道。
怜辛也没把南风的话当回事,没大没小的对上官熙说,“师傅你说这次圣上把我们留在宫里,能待多久呀。”
李子贡立马上前,“嘘”了一声,用扇子指了指背后,用口型示意进屋再说。
怜辛瞟了一眼四周,院子各处都有侍卫把手,立马闭口不言。
“既来之,则安之。”上官熙收了绸扇,大步走在前面,南风紧随其后,两人就进了屋内。怜辛跟李大表哥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进了屋。
待四人都进了屋,南风合上了门,好心提醒说,“这宫里不比上官府,没事就不要随便出入这个院子了。真出了事,公子都保不了你的。”虽然李子贡跟皇帝关系很亲近,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南风心里自然是了解,自古无情帝王家。怜辛低着头“嗯”了一声,看不清表情。
几人围着屋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各自找了一边坐下,用手指沾着茶水交流,嘴里还是照常聊着些有的没的,掩人耳目。
李子贡开口说,“嗯,这茶感觉真不错。”用手在桌上写着“接下来怎么办”。
我上官熙顺着他的话说,“还可以。”接着写道,“等”。
南风也很有眼力见,一点就通,“那是,上官府里的没得比,不愧是皇宫,茶水都特别甜。”手上也没闲着,接着在桌上写,“坐以待毙?”
上官熙没有说话,眉头微蹙。
李子贡接着话茬,“早跟你说了,上官府不吃香,你俩要不就来李府,跟着公子我混,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桌上出现了两个字,“不行”。
怜辛看着这两个字,念出声来,“不行?”李子贡“咳”了一下掩饰。怜辛连忙顺着说,“哎哟,李府跟上官府还不是个没差的,出了狼窝入虎口,不去不去。”
上官熙在桌上写着,“敌不动我不动”。
上官熙忽然间笑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迷之微笑一时间看愣了其他人,人长得帅,连笑都想让人犯罪。李子贡最先反应过来,耸了耸肩,表示无话可说,最有头脑的人都不担心,自然是没有问题,于是故作难过地说,“唉,太让人伤心了,算了算了,我还是早点洗洗睡吧。”说完,起身离开了桌子。
对话就此终结,几人各自找了间屋子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