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明看他心意已决。只好点头答应:“好吧,我试试,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这样做,可是在做缺德的事。”
薛安民说:“那要看什么样的婚姻?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充其量也就是一次上当受骗的婚姻,如果不是看在丈母娘对我好的份上,我也不会忍这么久了。”
“那你与高冬梅之间这种关系,也不符合道德标准啊?”
“这怪只能怪张长生了,他那种品行的男人,那个女人都会离开他的。”
“我有些担心,上门会被你丈母赶出来,那岂不是太难堪了。”
“不会的,她其实是挺有涵养的人。”
“那好吧,我试试看。至于能不能成功,可是个未知数。”
“好,明天吧,你坐了几天车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让我司机送你去。”
他说着,起身要走,回头又说:“你的好处哥会记得的。”
李玥明笑了:“求着我的时候就把我当妹子,平时也没见你照顾到我。”
他双手抱拳:“一切都在心里。”
李玥明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去当说客,这于情于理都是损人不利已的事。但是,薛安民的到她了,她又能说什么呢?毕竟,他是她的领导。
正在犯滴咕,麦香从隔壁回来了,一脸的不高兴。李玥明问她:“怎么了,被欺负了?”
麦香往她身边一坐:“妈,人家爸爸都在家,我爸为吐啥老不在家呢?”
李玥明笑着说:“你爸是去挣大钱去了,知道吗?”
麦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在深圳一家三口的照片,坐在一边自己起来。
怎么去和人家说呢?李玥明不知要如何开口,寻思着真是为难人的事。
第二天上班,薛安民就打电话叫她过去。他拿出一些早已准备好的礼品,说:“局长那里就不用送东西了,你去了送礼也不合适。他又你干爸,你人去了,他会更高兴的。”
李玥明说:“好吧。”
大约两个小时后,李玥明和司机提着一大堆礼品敲开了赵玲母亲家的门。
这是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单元楼,李玥明没有让司机进去。陪着笑脸对屋子里的一对六十岁的老年夫妻问好。门是赵玲给开的,她面无表情的在一边坐下,手里拿着的还是那本《安娜卡列尼娜》。
赵玲的母亲与李玥明的父亲是同事,后来她随丈夫调到了省城。她认识李玥明。
“阿姨,你和伯伯身体还好?”
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说话是极厉害的人:“是薛安民让你来的吧,我都快被气死了。”
“阿姨,你可要想开一些,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小李,你说如果他当初就不乐意,那就早早地离了也好,我为他铺好了路,他如今风光了,却要抛妻弃子,这还配当人吗?”
“阿姨,你也个明白人,强扭的瓜不甜,人一辈子能活多少年呢?你看赵玲她幸福吗?”
“我是嫌他人品太恶劣,不然我不会到局里去闹的。真真是一个现代派陈世美。”
“妈,你不要骂他,我同意离婚。”赵玲在一边插了话。
“去一边去,都是你人不行,还害得我跟着你丢人显眼。”她训斥赵玲。
“离就离了吧,孩子这样过下去也没有意思,有名无实的。”赵玲的父亲在一边搭腔。
“阿姨,按理来说,我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不过呢,咱都不是外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薛安民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只是,他们的婚姻一直都不大幸福。拿我来说吧,我都不知道替他在外面买了多少次外卖了。一个男人,没有女人照顾,生活也确实很痛苦的。”
赵玲的母亲叹了口气:“你给阿姨说,他们有没有和好的可能?”
李玥明说:“没有。他是决心已定,他说他已经四十岁了,还能有多少年人四十年呢,人生短暂,还是多替别人想一想。”
“这个没良心的,都怪当时瞎了眼,还以为找了个农村出身的,能一辈子对我女儿好。”她问赵玲:“你到底什么意见?”
赵玲正看小说,
她母亲夺过她手中的书,往沙发上一摔:“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书,都被人抛弃了,还看什么呀?”
赵玲不乐意:“我说过不了就离,你偏要去闹,这会到寻着我的不是了。”
李玥明劝她:“阿姨,你就消消气,离婚这种事现在普通的很,一点都不丢人。”
看看他们的情绪都很平和了,李玥明指着一大堆的礼品说:“阿姨,薛总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东西。他说了,离婚了,作不成女婿,他愿意永远作你们的儿子。”
赵玲的母亲见她这样说,气又上来了:“女婿都当成了这个样子,还当儿子,就是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稀罕他。”
李玥明见话不能再说了,生怕再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
站起身来,向他们道别:“阿姨,你冷静冷静,回头我来看你。”
夫妻俩人将李玥明送下楼。赵玲手里拿着小说,坐在沙发上,没有出来。
“阿姨,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你就找我,我一定第一时间上门来。”
“好,带问你爸爸好。“她露出了李玥明见到她后的第一个笑脸:“以前,我和你爸爸还在一个办公室坐过呢。”
告别赵玲的父母。李玥明找到司机,让司机将他送到离张成刚私宅不远的地方,对他说:“你自己回去吧。我今天不回去了。”
她找了一家公用电话亭,给张成刚打电话:“干爸,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怪想你的,我现在就在你家附近。”
张成刚高兴地说:“是啊,你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李玥明给另一个女人张丽莹打了电话,她是一位风尘中人。李玥明有一次在省城请客的时候,替一位客人招她进行****两人想谈甚欢。她是一位大学毕业生,天生丽质,毕业于名牌大学,因为弟弟者绝症急需用钱,她不得不沦落风尘。她与李玥明一见如故,李玥明答应以后有那方面的应酬一定替她去留着着。眼下,李玥明是带着任务来,她自己与张成刚之间的那种敏感的关系,她担心那一天一不留神就会变质。她让她来到她所在地的附近,说替她联系到一单生意。她很高兴地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张成刚回来了。
他西服革履,看起来心情很好。打开家门,他照例给了她一个拥抱:“想我了没?”
他那种带着暧昧的问语让李玥明有些眩晕,女人嘛,最见不得男人的柔情蜜意了。她差不点真要将他的怀抱当成温柔乡了。
他们在沙发了坐定。张成刚从冰箱里拿出两桶饮料。李玥明去了一趟卫生间,她意外地在垃圾筐里看到了一个用卫生纸包着的***。
她对自己的计划有了信心。没有不惺的猫。张成刚权高位重,不可能是一个正人君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薛安民叫你来的?”他喝了一口饮料。
李玥明伴装不高兴的说:“难道没有事我就不能来看你了?”“没有,绝对没有,?即使是他派你来当说客我也很高兴啊,不然,我怎么能见到你呢?”他呷了一口手中的饮料:“你说奇怪不,这所有的人为了见我真是绞尽了脑汁,而我呢,要想见你可真难啊。你们单位只要一有事,我就可以见到你。”
李玥明笑了:“见我有什么好处?”
“见到你心里舒服,就这好处,这好处可是别人带不来的。”
李玥明言归正转:“干爸,我们薛总离婚的事情,你可不能在中间使绊子。”
“为什么,象他这种正处于事业高峰的人,最是要注意影响了。离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们知道吗?他丈母娘都闹到我办公室来了,这成何体统?”
“不幸福的婚姻是坟墓,对于他来说,他的确不容易,这些年几乎过着单身汉的生活,这对于他来说也不仁道。道德与仁道也是相辅相成的,你说是吧?这些年来,赵玲几乎没有给他做过同几顿饭吃,我都不知道替他在外面买了多少次饭了。”
“婚姻不是儿戏,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要是同意的话就等于纵容了他。”
见他态度有些强硬,李玥明笑笑:“这样吧,今天干女儿我就替你消消气怎么样?”
张成刚愣了一下:“他的这件事这几天把我气坏了,我甚至被他丈母娘骂成了为虎作伥了。你怎么样替我消气?”他看着李玥明,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认识了一个特别美丽的女子,而且是个文化素养特别高的人,我想,让他来替你消气,你看怎么样?”她笑着望着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这可不行,我是那种人吗?”
李玥明不容分说,就拿起屋子里的电话给张丽莹打电话:“你到XX号来,我在门口等你。”
张成刚想劝阻止她,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干爸,她是特别的女人,我才把她介绍给你。”
张成刚借口身上不舒服,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十多分钟后,张丽莹打来了电话,李玥明在门口将她迎进家来。
“这么大的房间?”
李玥明将她引到另一间卫生间,说:“你去准备准备吧。”
过了一会,张成刚从卫生间出来,他身上穿着睡衣。李玥明闻到他身上的香皂味,她主动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我走了,她在另一个卫生间,你消消气。”
“你别走啊,今天晚上就别走了。”他留她。
“不了,孩子还在幼儿园,我还得回去接她。”
离开了张成刚的屋子。
李玥明坐公交车去火车站。司机已经回去了,坐汽车车票太贵,火车票是汽车票的一半。李玥明不喜欢坐汽车,她闻不得汽油味。她想象着他们俩人在床上的情形,又想起卫生间里的***,不由得感叹:这世界。
薛安民发来传呼,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李玥明没法回他,也不想回他。对于一个发生了婚外恋,而且抛家弃子的男人,让人无法尊重。李玥明有些恨自己,自己这种行为真正的是在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了。
幸福的婚姻是相似的,不幸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幸。李玥明自己呢?在幸福与不幸之间,她自己都无法界定。
火车上的人并不多。李玥明在空余的座位上坐定,这趟车恰好就是她去深圳时坐的那趟列车,乘务员操着一口闽南话向乘客们兜售商品。火车上的东西是很贵的,去深圳那么长的路程,李玥明都没有在火车上买一样东西。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的旅行,李玥明对于这种短途的火车有些喜欢,试想一下,半个小时就可以到站,那也是一种幸福啊。
她不由得感叹,人生其实就是一次长途旅行,一路上,会遇到多样的风景和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