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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归 属

“这把刀从何而来?............为何会出现在贵府?......”莫天问道

“这把.......”

“林儿....你休息一下额....这个........便由我这个做父亲的告诉你们吧.......”付财主道“........说来此事...........唉..........祖上是盗墓的.......”

“什么?怪不得那个醉心说那样的话!”莫麟讶道

“唉.....具体是哪个祖先盗出来的........已经不知道了.......可能是老太爷吧........”

“听说.......当时这把刀还有一个刀鞘,鞘身也是布满黄符,揭下黄符的刀鞘精致华美,纹样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优雅灵秀......惊呆了当场的众人......”

“据说老太爷盗了一辈子墓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老太爷等几人合力抽出刀身......刀身上同样布满了黄符..........盗了一辈子墓的老太爷似乎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建议不要动这几张黄符.......”

“人群中有个叫黄章的人......认为老太爷虚张声势....是想独吞此刀....便一把抢过刀柄.....可是刀太沉了......他被刀重重的压到了下面.......可仍不死心的抱着刀身......伸手便去揭那黄符...其实....他心里还是打怵的........但骑虎难下......瞅了老太爷两眼......便揭去了黄符的一角........登时......黄章像是得了怪病般浑身抽搐......双眼翻白......不一会的功夫就死了......”

“那黄符也奇怪......符文闪起一阵亮光......自行贴上刀身......便没了动静......在场的几人都吓坏了.....刀鞘也不要了.....争先恐后的逃命去了........”

“.后来......老太爷将刀鞘变卖,分给了那几个人......却感觉此刀不宜面世......边当做传家宝一代代传了下来.......”

“造成今日的局面也怪我.......是我的主意将刀藏在池塘的假山中间......不想下了几日的雨....雨水湿了山石....山石渐聚水滴....滴在黄符之上.......想是符文失了法力.......引来了女妖........”付财主自责的锤着自己的腿,以此发泄自己内心对儿子的愧疚......

“父亲!这怎么能怪父亲.......是儿子贪生怕死........引来妖怪.....害了一家子人.........咳咳咳咳.....”轻咳一阵,眼圈渐渐泛红“我和家父商量过了.......此刀邪魅.......我们寻常百姓家实在不易保存此刀.......所以.....希望在座的几位能够将它带走.....”

“是啊!请求几位将他带走吧.....若留在府里.....我早晚会将它丢出府外........又恐害了其他人.......唉”付财主挺着圆滚滚额肚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求求几位了!”

“付府主快快请起”莫天也深深一躬道“此事还是要回禀家师的......莫天不敢擅自做主”

“那......”付财主瞄着静松道长,猛地深深一鞠躬“道长啊,你我相识几十年,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家道观你说了算,你便将这把刀带走吧.......”

静松道长扶起付财主“老朋友你这是做什么!!!”眼珠子一转“令郎身子如何?我看着......要不要我给开几副药先喝着?”

“道长您就不要转移话题了......咳咳咳....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不过.......”轻咳一阵,拉下左边的衣襟,露出枯瘦的胸膛,肋骨根根可见,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望着那一排肋骨.........

扎眼的不是肋骨,而是肋骨上皮肤下游走着一根根发丝.......时而隐时而现....“这是醉心临走前留给我的东西,她说二十年之约她没有实现,留下这几根发丝,能保我多活几日......究竟能活几日,便要看我自己的命数了......其实..我明白.....不过如寄生一般....最后便是同归于尽........但是我死后....父亲每日与此刀作伴,小侄如何能安息.....如何能瞑目........”

“所以......”儒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吃力的深深一躬,“静松道长请不要推辞......收下此刀吧......”

见道长一脸难色,绿梗急忙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静松道长身前,几个响头便磕了下去,呜咽抽泣道“我家少爷不能久站,求求您,就收下吧!”

“这..........”静松道长左右为难,不收.......见死不救,狠绝无情......收....自找麻烦....唉

“道长!我...我也给您跪下了!”付财主双腿一弯...

“哎哎哎!别跪别跪!!折寿折寿~~!”静松道长顺势一托,架住付财主的身子“行了行了,我收下就是了!”

“多谢道长!”丫鬟急忙缓慢的搀扶起儒林的身子“咳咳.....这些事今日已了,儒林也再无牵挂,一身病骨,便由他去吧....”

几句话下来,这般的哀伤.......

付财主渐渐红了眼眶,众人也是不忍........

莫麟冷坐一旁,双手抱膝,扭头望向门外.......

“咳咳咳........几位恩人好好养伤......在这......安心住下,陋室寒窗,粗茶淡饭,照顾不周.......”在绿梗的搀扶下,微微见礼“儒林身子疲累,不能长久相陪,现行退下,见谅......”

瘦弱的身子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而去,比刚来时又沉重了几分,转过门廊,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中.......

“付财主你.........”静松道长轻声道“你没事吧?”

“哦!”缓过神来“没事没事!几位闲坐喝茶!我去看看我那儿子.....说实话....哪怕看着他睡觉也.....很满足....很满足......告辞...告辞”摆摆手,挺着肥胖的肚子离开了凝华堂........

....................

....................

“静松道长,我们也先走了!”莫天行过晚辈礼,叫上莫麟一起出了凝华堂

静松道长一人在屋内围着那把刀看了又看,刀上符印研究了又研究,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唯独这符印.......看着眼熟......又不像......心中疑惑又感到莫名的巧合.........

总之.......就是没头绪.........

叫来几个小厮,连同桌子一起搬回了辰宇的房间........

房内,辰宇依然酣睡,小狐狸安静的卷卧在床头,听见动静,抬头观望一番,便依旧埋下头去.......不理不睬.....似乎也在酣睡.........

道长觉得无趣........自己搬了凳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酣睡的辰宇.....又回头望了望那把刀........心头思绪万千.......

...................

...................

园中安静..........

就连一贯吵闹的虫鸣也安静了下来.........

道长也被这种宁静感染....不知不觉间伏在床边.......睡了过去

酣睡中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屋中光线悄然黯淡........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暖红之中.......

桌椅被拉出长长的影子.......

桌上一杯凉茶........孤零零的散着余香........

“恩..........师傅.....”

衣角被轻轻拉动,依在床头眯睡的静松道长惊醒,心中欢喜

“宇儿,你醒啦?”

“唔~唔~”枕边传来阵阵小兽哀怨的鸣叫

“呵呵~泡沫.....你也在!”

“唔~唔~”撒娇般在辰宇的脖颈处揉搓着小脑袋...

“师傅......我睡了多久?”

“不久......两日而已......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可轻松些了?”

“两日了啊............”抬手轻轻抚摸着泡沫柔滑的毛发,肩骨处传来阵阵酸疼“眼睛还有些模糊,师傅的样貌看不清楚......”

“恩恩~余毒未解,再歇两日便可好了.......说实话.....刚开始为师还真不敢给你吃那头发.....但没办法呀....死马当活马医吧......没成想......还不懒.....那妖女没骗人......”

“师傅你拿我试药啊?.......”

“不然怎么办?”起身倒掉杯中凉茶,换上热茶,怀中取出一小包粉末,倒入杯中,轻轻晃了晃,端至床头,轻轻扶起辰宇,“来....喝了吧.....”

接过杯子,一股臭味飘来........前所未闻的药味.......皱起眉头......难道自己昏睡的这两天都是喝这个东西熬过来的??

“别闻了......除了你,没人喝这玩儿意.....嘿嘿.....”

“师傅....”仰脖闭眼一口吞下“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嘿嘿...怎么说你师傅呢.....臭小子.....我可是没日没夜的照顾了你两日.......”接过杯子,又倒了一杯清茶,慈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杯冲一下?”

“不用了........”身子稍微用力撑了一下,肩部便传来痛感,“我想坐一会.....和你们说会话......”

“恩,也好.......来......”小心翼翼的扶起辰宇,在后背垫了厚厚的枕头加棉被,软软的靠着.....

辰宇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使双肩不必用力,也可缓解疼痛.......

身子陷进软软的棉被中,软软的.....就如同......泡沫身上的狐毛.....

泡沫静静的倦伏在一旁,任辰宇的手指轻柔的拂过毛发,安逸的闭着双眼,极为享受

“瞧瞧你们俩.....舒服的~~~哪像养病~~我都看不下去了.....”

“嘿嘿......师傅......我模糊看着.....那边的桌上好像放着那把刀.....但看不仔细.......是吗?”

“恩恩!是放着那把刀!”

“怎么会放在我们房间?”眨了眨眼,不但视线模糊,还有干涩感,睁的久了,火辣辣的疼.........

“这个.....它现在.....算是我们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心中诧异

“此事说来话长,你躺着别动,我说你听!”

静松道长便把付府父子二人的强迫送刀经过一一叙述,就当做是故事.........详细的讲给辰宇听........

毕竟这好久.....师徒二人都没有这般好好地说过话了........

“这刀就这样,被苦苦哀求的送给了为师.......唉.....”

“师傅怕这刀不详?”

“我能怕什么?........啊?我能怕什么?.....我是担心......唉...”偷偷瞄了瞄无力的辰宇,欲言又止......“辰宇?”

“恩?”

“......算了.....你好好休息........改日等你精神好些了,咱们师徒俩再聊!”轻轻掖了掖被角“我去给你整点清淡的米粥......两日未进食了......这会子饿了吧?.吃点清淡的再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大半了.......”

“师傅.....这几****也累了...还是去休息吧....粥什么的就让付府的伙计们去做吧.....”

“哈哈哈,你是心疼师傅老了么?他们做的我可不放心呦~好了,你躺着....一会就做好了....”

“你师父真好......”小脑袋深深埋在毛发中,活脱脱一个毛球,睁着一只眼睛,水灵灵的望着静松道长的背影,又看着他缓缓掩上房门.......莫名的情绪染上心头.....却又闪躲着什么.....闭上眼睛,幽幽说道

“师傅他真的对我太好了......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父亲母亲也是这般的好....还是比这更好呢....”

“.............”

“泡沫.......”

“恩?”

“我说...........我也会对你这般好..........”

“咦?..........”泡沫将头埋更深了些“.........真肉麻~..........”

“哈哈哈哈!”轻轻抚着柔顺的雪球“哎呦~笑的骨头疼了....哈哈....”

“别笑了!有人来了....讨厌鬼.....”泡沫压低声音道

“哦?”

说笑间门“吱呀”一声麻利的开了.......和道长的缓缓掩上房门真是鲜明的对比.......

“呀呀呀~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什么肉麻不肉麻的也说来我听听?”爽朗明亮的男声灌满整间屋子,门槛处,一只紫色流云八宝靴踏了进来.....

“莫麟,你怎么过来了?你的师兄们可好了?”撑着身体便要起身

“你躺着别动.....”泡沫嘟囔道“他来了你动什么?”

“对,你躺着别动......小狐狸说的对”

辰宇笑笑,无奈继续躺着......

“哼!~”泡沫是半点情也不领,一扭头,继续伏着......

气氛尴尬了下来........

毕竟......辰宇长久一个人在山上........与人交流不是长项.......心中总是拿捏不准说话的力度与分寸..........所以.....闭嘴不说......报以最真诚的微笑......是最好的选择........

而莫麟此刻想说的话也堵在嘴边不知如何开口.......从厮杀相遇到联手杀敌.........眼前真诚微笑着的小伙子.......一时间脑子里面乱七八糟.....其实......莫麟想交这个朋友....他是来讲和的........莫麟相信自己的鲁莽误打误撞来的这个人是缘分......可是心里的那点小骄傲....又不愿意低头道歉.......

“那个.........我是来告别的!.....”莫麟终于打破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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