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在打雪仗过后都有点疲累,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安宁在朦胧中感觉到几分寒冷后,醒来,看到身旁的林乔头靠着沙发上蜷缩着身子,林明朗双手环抱住自己,仰着头睡着。安宁开始在萧牧屋子里找毛毯,轻轻抬起脚步。看到萧牧的房间里灯还亮着,安宁走进去,看到萧牧还在电脑桌前轻轻敲击着键盘。显然是感觉到了安宁的到来,回过头来,说:“你醒了。”
“噢,有点冷,想找块儿毛毯。”安宁靠在门口,“在写作呢。”
“嗯,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到晚上总想找人说个话,但是大部分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没办法只能靠写点东西来打发这种感受。”萧牧靠在椅背上说,“噢,毛毯在床旁边的柜子里。”说完,继续码字。
安宁开始朝着柜子走去,打开柜子,柜子里的衣服并不多,所以安宁一眼就看到了毛毯。
萧牧突然停下来,说:“可是每次想到自己的书即使写出来也并没有多少人会看,就会反复问自己为什么要坚持这件事情呢?我过得并不快乐,不是吗?”
安宁拿出毛毯,坐到床边,“如果真的感到不快乐,那么就不要写了。”
“可是我都坚持了这么多年了,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啊。”
“嗯,我以前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活下去,明明生活是这么单调沉闷乏味无趣,所以就拿看书来逃避。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真实生活其实更精彩,因为故事的主人就是你自己,你想怎么写自己的故事就怎么写,而且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安宁淡淡地说,“我也喜欢你写的书,可是很明显地我自己也在书中和主人公一样自怨自怜,那样于事无补,如果能给人希望会更好的吧。”
“如果能给人希望……”萧牧沉思着,一直以来我敏感疲惫多疑,作品里的人物大多数躲在暗处的、痛苦的,极力地放大这种痛苦不就是自己现在的这种写照吗?没有社会经历,没有大的格局,只凭空想就想写出好故事来,我真的不是什么天才吧,坚持了十年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安宁看到萧牧又一次眉头紧皱,“现在一切都不算晚,尽管我很期待你的作品,但是我也希望你自己快乐起来,这才是紧要的。”
安宁抱着毛毯走出萧牧的寝室,“晚安噢。”安宁微笑着对萧牧说。
安宁再次轻轻地走近林乔和林明朗,好在毯子够大,盖得住三个人。安宁轻轻地给林乔盖上,林乔睡着地时候感觉很乖巧可爱,眼睛毛也是长长地。然后又盖林明朗这一边,安宁仔细端详着林明朗地睡颜,可以这么认真地去看而且还不用感到害羞,还是第一次呢。林明朗的脸部轮廓很好看,虽然是男生却也有着让女孩子羡慕的长长的眼睫毛,鼻子高高的,安宁有点想去动动林明朗的鼻子,又为自己这一举动感到不可思议。可是这个时候林明朗好像是感到了毯子,自己伸手拉拉毯子,盖住自己上半身。安宁吓得急忙躲到一边,看到林明朗又继续熟睡,暗自庆幸没被发现,披上另一边的毯子,安宁也慢慢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安宁已经不再做关于奶奶的梦了。
终于到天亮的时候,大家都醒来,却发现作家萧牧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三个人决定不去打扰他,留了各纸条,走出萧牧家。街上仍旧飘扬着细细的雪花。
“又下雪了呢。”林乔张开双臂仰起头感受飘雪的早晨,深呼一口气说,“好啦,我们就到这儿告别了,我还要去找我的一位老同学呢。”
“啊?是吗?不和我们一块儿回去学校了吗?”安宁追问,
“嗯,过年去看看他,要不然一个人孤零零的,怪可怜的呢。”
“噢,好吧。”安宁无奈应声到。
林乔露出调侃的笑容,“林明朗,和安宁一块儿回去啊。”
林明朗傻傻地点点头。安宁再次羞红了脸。
雪继续下着,人继续踏着密密的雪走着。
“安宁,喜欢下雪的天气吗?”林明朗问。
“喜欢的啊!”安宁抬起头让自己的脸感受从天而降的雪花,“你不觉得一到下雪天,整个世界变得安静温柔又缓慢了呢?雪是柔软的,人的心情在下雪天也是柔软的。”
林明朗笑着点点头,也抬起头看着落雪的天空。天空比起平时有点暗,从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落着雪。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林明朗突然说,“糟糕,项链不见了。”
“项链?什么项链?”安宁感到疑惑。
“是前女友送的项链。”林明朗摸着后脑勺说。
“啊?”安宁心里感到一阵酸楚,但是又马上掩饰自己的情感。
“什么时候不见的?”安宁问。
“不知道。”林明朗回答到。
“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打雪仗的时候,我们去那儿找找看。”安宁说完就朝昨晚打雪仗的地方走去。
林明朗并没有马上跟上,只是望着安宁的背影发呆。
“你在愣着干嘛呢,一起找啊。”安宁弯下身子,细细地看着地上,遇到有厚厚的雪的地方,便蹲下来用手套扒着雪。
林明朗一把拽住安宁,安宁站起来,此时已经完全在林明朗双臂环绕下。
安宁有点吃惊、不知所措,一瞬间好像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这种感觉新奇又陌生。
可是林明朗马上又松开,有点害羞地挠挠头,“啊,刚才不好意思。”
安宁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像是失去知觉一般,呆呆地站着。
“那个项链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一直放在口袋里。”林明朗低着头在地上摩挲着脚,雪地上划出深深浅浅的一道沟。
安宁终于反应过来,害羞地低下头,微微抬起眼来,“那刚才的是……”
“啊?”林明朗似乎没有听清楚,但是看着安宁害羞的模样,不知不觉动了心,再次抱住安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呢,安宁身体有点僵硬地靠着林明亮宽大的肩膀。
“安宁,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林明朗在安宁耳边低语。
安宁并没有回答。
”一开始只是认为是自己刚分手后的孤单感受罢了,但是后来我越来越深信不疑这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喜欢你这件事情。”
林明朗松开安宁,神情凝视着安宁,眼眸柔情似水应该就是此刻这个样子的吧。
安宁望着林明朗的眼睛,仿佛能融化在这个眼神里。
安宁同时也感到不知所措,“啊?你看那边是什么?”安宁指着远处问。
林明朗转过头去看的,“啊?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啊?”
安宁望着林明朗的侧脸,迅速亲了林明朗的脸颊一下,然后害羞地用双手捂住发烫地脸。
林明朗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到很意外,看到安宁双手捂住脸的样子心里充满柔情蜜意。
林明朗笑着望着安宁,“哗~萧牧。”
“啊?”安宁放下遮住脸的双手,向身后望去。
突然间又是一个出其不意的吻落在安宁的脸颊上。
林明朗望着安宁痴笑,安宁也痴痴地笑着。
林明朗再一次靠近安宁,安宁反倒紧张地闭起了眼睛。
林明朗看着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安宁,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安宁的眼睛上。
安宁缓缓睁开眼睛,林明朗调皮地笑着,拉起安宁的手,往前走。
不过短短的时间,整个世界对于安宁来说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存在这个无聊乏味的世界里,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会遇见你,那么我一定好好珍惜自己之前的时光,只为遇到你做准备。
下雪的时候的冬天并不寒冷,人们通常用天气的原因来解释,但是其实是不是也有和人的心情有关呢?因为美丽人们也可以忍受这份寒冷,只是雪即将要化掉的时候,人们才难以忍受这无处可逃的寒冷,因为美丽一旦流逝,便没有更好的理由去忍受寒冷。
林乔一路走着有时还哼着歌儿,显然心情是很愉快的。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偶尔有几片雪花落在头发上,深蓝色的衣服上。走到李吉家里的时候,身上已经沾满了薄薄的一层雪。
李吉打开门,望着身上披着一层雪的林乔说,“看来我不用再堆雪人了。”撇撇嘴说,“进来吧,雪人。”
拿起一条毛巾轻轻敲打着林乔身上的雪花,林乔问,“你昨天晚上都怎么过的啊?”
没怎么过啊,从超市买了点吃的,看了会儿电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噢。我早就告诉你了啊,早点交个女朋友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都不会做饭,还好你有钱,要不然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就像那个什么?”林乔眯起眼睛来想,“卖火柴的小女孩。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安徒生,你要是被饿死了,我可写不出来那样的作品让别人记得你。”
林乔坐到沙发上,李吉拿起杯子,倒了杯热水放在林乔面前,说:“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别人记得自己,没什么意思的。”
“什么对你来说是有意思的呢,李吉。”林乔反问。
“不知道,在机场为人民服务吧。”李吉开玩笑地说到。
这时候林乔地肚子叫了起来。问李吉,“你吃饭了没有啊?”
“没呢,你来的时候我才刚睡醒。”
“那你冰箱里有什么呢?”林乔打开冰箱,除了几瓶啤酒,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还有几个很老的土豆。”林乔看了半天终于在冰箱发现了宝物。
“我想起来了,如果记错的话,在下层还有一点米。”李吉走到林乔身边说。
“嗯,是吗?”林乔拉开下层的抽屉,果然还有半袋米,那我们就煲粥吧。然后炒一点土豆。”林乔把那几个土豆拿出来,对李吉说,“你不能坐享其成噢,这样你跟我学做饭。”
“嗯,也好啊。”李吉倒也是抱着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首先把土豆削皮,然后把土豆切成薄薄的条块状,我们有油的吧,还有盐的吧,酱油和醋都有的吧。别告诉我你这些都没有。”林乔瞪着她那大大的眼睛问,但是也几乎不抱什么信心。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看看。”李吉在厨房橱柜里来回翻着,终于找到了基本的配料。
李吉开始慢条斯理地削着土豆皮,另一旁的林乔已经把米淘好,放到电饭锅了去了。
“李吉同学,请问你削过苹果皮吗?”
“嗯?没有啊,吃苹果为什么要削皮啊?”
“啊?”这倒是把林乔问住了。
“同样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我一定要削土豆皮呢?”李吉不很解地问。
“因为这些土豆都快能孵出小土豆啦。”林乔俏皮地回答。
“我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的啊,你去看会电视吧,我完全可以削完的。”
林乔刚回到客厅,肚子已经饿得再次叫了起来,又再次走到厨房。
“我的胃已经对我提出了严重的抗议,再这样下去它可能就会罢工了。”急性子的林乔自己拿起土豆三下五除二地削完,并且眨眼间的功夫一道菜已经做好了。
两个人分别盛好粥和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喂饱了肚子,心情又一阵大好。
“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真是美好!”李吉伸个懒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吃饱地感觉真好!”林乔也感到很开心。
“林乔,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和江里亭现在怎么样啊?”李吉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并没有看向林乔。
林乔挪动了一下位置,“现在在江里亭所在地公司实习,也还好啦。”林乔顿了顿,说,“不过,有一次宴会上我认识了那个负责海街卫视的王台长,我想认识他,想在他负责的栏目里实习,而且我现在也在辅修这方面的科目。”
“王台长?你说的是王常得?”李吉问。
林乔点点头。
“虽然他这些年的确很出名,海街的很多节目因为他的推广在全国也很出名。但是听说他风评不太好的,贪污好色什么的吧。”李吉轻轻敲打着桌子。
“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我也不想在乎了。”
林乔双手十指交叉,用力握着。
李吉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轻得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有什么新年愿望吗?”李吉开始转移话题。
“新年愿望?为什么要一定在新年许愿望的呢?想要有新的开始,想要什么愿望和时间也必然的联系吗?”林乔问。
“好啦,没有就没有啦,废话那么多干嘛呢?”李吉吐槽。
林乔生气了,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打李吉,李吉站起来躲闪,林乔一边打一边说,“我说话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情了吗?犯法了吗?犯了什么法?说得好像你有似的,你有说来听听啊,我们一起来听听这个了不起的愿望吧。”
李吉被打得无处可逃,只好开口求饶,“好啦好啦,我还真有。”
林乔撇撇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什么啊?”
“嗯,我想长得再高一点儿。”李吉吞吞吐吐地说。
林乔开始大笑起来,“就是这个愿望吗?我们小李吉看来真的长大了呢。”
李吉也跟着笑起来,“知道你会笑我啦,但是我是说真的啊。”
林乔还是止不住笑声,“你依旧能够够很高了啊,为什么有这种歌想法呢?”
李吉仍旧微笑着说,“为了想在危险来临时可以保护自己像保护的人。”
林乔停住了笑声,轻轻一笑,说,“这个愿望还真是很了不起呢。不过很幼稚啦,只是长得高才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李吉还真是个简单的人呐,不过将来如果有人可以嫁给李吉我觉得她真的是超幸福的!”
李吉撇撇嘴,做骄傲状,耸耸肩.
“别得意啊,先洗碗去吧,刚才的话我真是说得早了,李吉可是个连饭都不会做的人呐。真替你以后的老婆闹心。”
“天呐,为什么还有洗碗这件事情呢,这就是我不想自己做饭的原因啊。”李吉拿着餐具不情不愿地洗碗去了。
林乔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发现电视正在播江里亭以往做嘉宾的节目,江里亭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帅气温柔的正面形象俘虏了一大批女粉丝,林乔看着节目里江里亭受访的画面,心想:我和江里亭是什么关系呢?不是恋人,也不像是朋友,如果江里亭将来有一天知道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会怎样呢?不堪设想,林乔心里一紧,不可以有这种事情发生,需要在江里亭发现之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林乔望着江里亭节目里的画面,脑海里浮现江里亭和自己相处的场景,他总是会和自己分享很多心情,尽管林乔不懂得,可是江里亭是信任自己的吧,林乔心里泛起丝丝歉意,闭上眼睛,按下另一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