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还真没想到岑文瀚这么聪明,一下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他哈哈笑道:“真是少年英雄。”说完他叫人把张邪医给放了。
杜老大这时也明白这个虎爷的意思了,他看了虎爷一眼说道:“我想跟我兄弟说几句话,忘虎爷行个方便。”
岑文瀚被杜老大拉到了边说道:“这个虎爷脾气喜怒无常,兄弟一定要小心了,今天有兄弟相助让我们脱身,等我们出去后再想办法解救兄弟。”
“老大放心,能为大家做这点事也算是岑三报了老大你们的收留之恩了。”
杜老大眼圈有点红,“兄弟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平日里也只是小偷小摸的小贼,被官府抓到顶多坐几年的牢,但虎爷就是不一样了,他们是山贼,被官府抓到是死路一条。”
“我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岑文瀚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感。
接下来的时间岑文瀚就在这个山寨里呆着了,他先教山寨里的人削竹箭,也不知道是这些人笨还是岑文瀚留了一手,这些人削出来的竹箭就是不能用,而岑文瀚当着众人的面削出来的竹箭又非常好使,指什么地方就能打什么地方,虎爷开始也是怀疑他有所保留,但看到他当众削出的竹箭效果非常好就开始打他的下属,这个时候岑文瀚天天仔细观察这山寨的布局,他在找机会溜。
这天中午的时候山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外面有官府的人杀到了这里,顿时山寨里乱作了一团,原来那个徐大官人家属得知徐大官人被害了以后就将此事告到了官府,官府的人最后在铁峰山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徐大官人残缺的尸体,这下徐家不干了,他们将地方都告到了上一级去了,上面直接将此事压了下来,责令限期破案,地方上也没有办法,他们知道这铁峰山是虎爷的地盘,如果什么人敢在这里杀人就一定是虎爷的人,所以他们调集地方武装围攻虎爷的这座山寨了。
山寨是虎爷经营多年的地盘,官兵一时也没办法攻进来,岑文瀚见此情况知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脚底抹油就往山上跑,但四周都是官兵他一时也没办法逃,正当双方胶作之时外面响起了一声佛号,一个大和尚把山寨的大门推倒了,一时间官兵鱼灌而入。
岑文瀚看那个和尚膀大腰圆,他只几下就把山寨里的人打得落花流水,虎爷见这和尚这么厉害就举着他的鬼头刀迎了上来,毕竟虎爷是这山寨里的头把交椅,功夫自然也是了得,他跟这和尚缠斗在一起,只见虎爷手中的刀犹如旋风一般在这和尚的左右晃动,而那个和尚则左躲右闪,虎爷也是没法伤到他一根毫毛,两人缠斗不到几个回合那和尚忽然一掌就把虎爷打倒在地,一群官兵蜂拥而上把虎爷给拿住了。
看到情势不妙,岑文瀚没头苍蝇似的就往山寨外跑,路上的官兵几次想把他抓住但都被他跑脱了,那个和尚见状就冲他跑了过来,岑文瀚一看要糟,这个和尚太厉害,自己还是快跑吧!
岑文瀚在前面跑,那个和尚在后面追,可能是和尚太胖的原因,他始终都没办法追上岑文瀚,这时候岑文瀚得意了,他回头笑道:“你少吃点就能追上我了,哎呀……”
人得意的时候就会忘形,岑文瀚也是这样,他回头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下,结果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和尚见状赶紧上前来把他给擒住了。
和尚把岑文瀚绑好了后问道:“施主,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去当山贼呀?”
“我不是山贼,我是被他们抓上山的。”岑文瀚说的是实话。
这和尚似乎也能听出岑文瀚说的是实话,他便说道:“既然你不是山贼,他们抓你上山做什么?”
“我是一个猎户,我打猎的时候会做一些捕捉野兽的陷阱,所以他们就让我上山教他们做这些。”
“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跑?”
“官字两张嘴,百姓有理也说不清,看到官兵不跑我也会被他们当成山贼的。”道理都是人讲的。
和尚对岑文瀚的话半信半疑,他把岑文瀚的手左右翻看了一遍,原来山贼都是长年握刀的,手上一些特殊的地方一定会有茧子,而岑文瀚跟着杜老大他们当的是这个地方上的混世魔王,净搞些小偷小摸的事,所以手上也没有握刀的老茧,“施主是哪里人氏?姓什么?老纳听施主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这个问题岑文瀚都回答了很多次了,“我叫岑三,我是眉州府的人,我家里失了火舍了人,我一个人到这里来投奔亲戚的。”
“带我到你家里去。”这和尚也不怕麻烦,他知道岑文瀚说的也是真话,如果他把岑文瀚送到官府去搞不好岑文瀚就会被当成山贼给处死了。
二人来到了杜老大的家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正在这个时候万福出现了,他看到岑文瀚没死,被一个和尚捆着站在杜老大的屋子前,他顿时怒由心中起,恶由胆边生,从怀里抽出匕首就身岑文瀚冲了过去。
这小子刚冲到岑文瀚身边时他持刀的后一下就被那个和尚抓住了,这时万福跟一个疯子似的吼着要杀了岑文瀚,那和尚见这种情况就把万福拉到了一边问他情况,不久后那个和尚阴沉着脸对岑文瀚说道:“施主请跟我走,老纳想请施主去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岑文瀚这时心里有点害怕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和尚不由分说就把岑文瀚拉着向北走了。
这一路上岑文瀚被那个和尚捆着向前走,他不知道和尚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但他知道万福那小子一定给这和尚说了些什么,况且万福的爹又死了,和尚肯定信万福说的。路上岑文瀚想尽办法想把和尚绑在他手上的绳子挣脱,但这绳子不知是什么做的,越拉越紧,而且还挣不断,这下岑文瀚没招了。
到了晚上和尚烧了一堆火,两人坐在火堆旁,岑文瀚捆在手上的绳子已紧得实在受不了了,他把手上的绳子伸向了火堆,这时那个和尚见状一把就把他拉了过来,然后把他双手的绳子松开,岑文瀚见机会难得,正在起身逃跑,但很不幸,他的脚被那个和尚的腿给压着了,他顿时怒由心头起,张嘴骂道:“你处死秃驴,你到底想怎么样?”
和尚也不生气,用绳子把他绑成了一个粽子,然后一把将他推倒在火边,然后他自顾打坐,不理岑文瀚了。
岑文瀚知道来硬的是不行了,“大师为什么绑着我,难道我做错什么了?”
这和尚听岑文瀚忽然变得有礼貌了,这才说道:“今日那个叫万福的说你们哄骗他去赌博,最后把他爹都气死了,这事可是事实?”
“万福的话半真半假大师也信?”
“怎么个半真半假了?”估计这和尚也是闲来无事,想听岑文瀚说话解闷。
“万福这小子从小就娇生惯养,他耍钱把家产都耍空了,他老子实在没办法将他告了官,结果让他给逃脱了惩罪,这才把他老子当堂气死了。”
“那他又是怎样在公堂之上把他爹气死的?”
岑文瀚将当天的情况真真假假的跟这和尚说了一遍,那和尚听完岑文瀚的故事后说道:“那也说明你们出的坏主意把他爹往黄泉跑上推了一把,你们一样有责任的。”
“我知道我们也有责任,但他的气也出了结果还要找我,我们再怎么坏也罪不至死呀!”
“他的气也出了?”和尚这时感觉岑文瀚话里有话。
岑文瀚赶紧净前些日子万福毒杀他的经过说了一遍,这时和尚沉默了,岑文瀚见状赶紧说道:“如果大师要渡人,该渡的人也不是我,是万福,他对我下如此毒手我都没去报复,大师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万恶之人。”
这和尚也被岑文瀚的话说动了,他没想到那个万福心这么毒,做事这么绝,岑文瀚见状又说道:“我也就是一个小混混,由于没了生计才在这里混,我也不想做什么坏人。”
和尚看了一眼他们来时的路,感觉自己应该回去劝导那个万福,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会设陷阱,徐大官人是你帮那此山贼抓的吧?”
“我没帮什么山贼,他们让我教他们布陷阱我只有教,否则山贼就会将我们一起的几人全杀了。”
和尚看了岑文瀚许久,“难道你不会找官府帮助吗?”
“大师有所不知,我们这样的百姓官府才懒得管我们的死活,我们在江湖上只认一句话,人要靠自己,大师怎么也跟官府的人一起到山上去抓山贼?”
这时和尚才“哼”了一声,“这些山贼着实可恶,他们居然将人一块一块的切碎了。”
岑文瀚知道此事是张邪医干的,他知道张邪对这个徐大官人有多恨,“他们为什么要把人切碎了,难道他们有仇吗?”
“有什么仇,只是因为被绑票的家属拿不出那么多的赎金才招此噩运。”
岑文瀚现在知道这事扭了,账全都算到虎爷他们的头上了,“这根我也没什么关系呀!我被他们带到山寨后也没看到什么在山寨里切什么人呀!”
“他们是在一个山洞里做的,你当然没看到了。”
“既然这样大师为什么还要抓我?”
这时那个和尚看着岑文瀚说道:“老纳是在救你。”
“你都把我绑成粽子了你还说救我,你是什么道理?”岑文瀚这时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老纳在山寨抓住施主后将你交给官府,这时施主是什么结果?”
岑文瀚被这和尚一席话说得没了言语,他想自己现在不能跟这个秃驴来硬的,“敢问大师法号?”
和尚一愣,然后说道:“老纳戒虚。”
“有劳大师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既然在下也不是什么山贼,也不是什么万恶之人,就请大师放了在下,在下回去也好好做人。”岑文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恶心之辞的。
戒虚微笑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有道是佛渡有缘人,今日老纳跟施主有缘,老纳自当帮施主帮到底了。”
这哪里是帮人嘛!这纯粹就是整人,岑文瀚被戒虚的一席话呛得没办法,“大师打算怎样帮助在下?”反正都到这个时候了,跟这和尚磨下嘴皮子也行。
“施主可识字?”戒虚反问岑文瀚。
“在下读过几年私塾。”
“既然施主识文断字,为什么不去找个正常的营生?”
“我去帮别人抄写东西,别人要我找保人,否则别人不用,我到城隍边去摆字摊,被恶棍掀了摊还把我打了一顿。”
戒虚一愣,不过他还是信眼前这个岑三所说的,世道本来就是这样,“既然是这样施主还年青,为什么不先去出点力,为别人做点小工,慢慢集点人气,平日里帮别人写信,这样自然就有朋友了,别人当然也愿意为你作保了。”
“都是屁话,我给别人打小工,别人欺负我外地人,小工都不给我机会。”岑文瀚说到这里就有气。
戒虚还真的有点吃惊,他没想到这小子时运这么差,“看来施主也只有跟老纳走了,老纳自当帮助施主。”
“……”岑文瀚真是后悔自己发的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