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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那个白冬,香消玉损的女子

天边一片红霞镶嵌,如同油画定格在框中般,倒映在人们的眼中。

当莫忧赶到医院之时,就听到了她们激烈的争吵声,他杵在一旁如同个观众,也没上前靠近打扰,任由那些喧闹入耳。

“你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小梅,你不要自欺自人了。当你昏迷的那段时间,你口中一直念叨一个人名,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他!!”

“那又如何?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多见一次面,只是徒增伤悲罢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如此近况啊!你懂吗??”梅芷脸色苍白,声音尖锐的传入面前妇人的耳中,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是闪着银光的针,一根一根地扎刺妇人的心。

妇人叹息连连,神情充盈着悲伤。

片刻,梅芷蹲在地上哽咽无声,癫狂地吼道:“对!我是想他,我是想见他。”

“可是,我不想他因我再次永远的离去而感到伤心难过,我不愿意啊!!!”

莫忧望见她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悲寂的表情,心中泛起苦楚,慢慢迈着步子走近,轻声道:“小梅,我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莫忧缓缓靠近,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梅芷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回旋不断,脑海轰鸣的刹那,身子震颤连连,无数道声音在心中呐喊:“是他……是他来了吗?”

只见她身子骤然站起,神情茫乱的左寻右觅,明明人就在眼前,却一直在躲避。

“小梅,我在这呀!就在你的眼前哪!”莫忧看着她充满萧瑟的身影,知道她是在回避自己,情绪低沉道。

梅芷背着他的身子一顿颤栗,转过苍白的脸颊,狠狠地锤向他的胸口,神情更是比之前更加癫狂,布满了忧伤,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来啊?我不要你来看我,我不要你的关心,你走,你走哇!!!”

“你走了之后,你知道我每天是怎么过来的吗?如同行尸走肉哇!!!”莫忧抓住她的双手,忧郁顿然覆盖脸庞,无比悲伤控诉着那段阴暗的时光。

“还有,我消失的记忆回来了,我想起了那段你曾经替代她陪伴的时光,无可否认那些都是属于我们的点滴。”莫忧看着他悲痛的样子,心中疼痛难忍,立马将她那柔弱的身子拥在怀中,温柔的安抚着她。

“小忧……我好想你呀!无数个日夜我都想去寻找你……”

梅芷依偎在他的怀里,道出了心中一直想说的话,还没说完直接晕在了他怀中。

妇人心中充满了伤痛,见女儿晕倒在莫忧的怀中,连忙唤他将女儿抱置医院内诊查。

“病人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由于之前情绪太过刺激低沉,如今所剩时日无几,希望她能快乐度过最后的时光。”在莫忧和妇人急切的心理下,医生很快查治完毕,徐徐道来。

见诊治医生已离开,莫忧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担忧,望向妇人,沉声道:“阿姨,小梅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所剩无几时光?”

“还不是因为你吗??那段时间我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整日不回家,一直在外面寻找着什么人……后来我知道了是你!!最终寻觅无果整日只知嗜酒不怎么吃饭,再加上她遗传了她父亲的胃癌,癌症提前爆发了。”妇人无力的放声哭泣着,莫忧心中痛感万分,原先他并不知道和她竟会有如此缘分,如今没想到结局会是如此,眼泪顺着脸庞流落,悲鸣的哽咽声顿时在病房内弥漫。

梅芷疲惫的挣开双眼,一道无力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母亲,我不怪小忧,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母亲、小忧,我想去看雪。”

妇人和莫忧一并看向她那越加憔悴的面容,异口同声道:“好!”

三日后,妇人开车驶进了HLJ省,莫忧关闭了手机一直陪伴着她,梅芷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中,脸色稍显红润,仿佛是回光返照,看在莫忧的眼中,莫忧更是痛感盈生。

次日清晨,已到了牡丹江,一片白芒耀眼,梅芷在莫忧的搀扶下走出车内,而妇人却坐在车内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声地悲泣着,三天一直行驶,偶尔休息片刻便又驾驶,直到如今根本无丝毫疲惫感。

清晨的雪渐已停息,草地丛林被奔流而下的白雪遮掩,只有几缕树木的绿意相衬,大地在初升的金阳照射下,泛出一抹淡粉色。

梅芷挣脱了他的搀扶,向前方奔去,注视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白茫茫,犹如身处童话世界一般,脸上洋溢出喜悦的笑容,扭头看向缓缓走近的莫忧,直接冲跑扑进了他的怀中。

“小忧,我不在了,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为我落泪?你会不会常去看望我?”梅芷紧紧搂住他的腰身,轻声说道。

“会的!会的!!我会的!!!”

莫忧坚定地说道,一滴泪水落下流在了她的脸颊上,梅芷的脑袋往他怀中紧了紧,开心得笑了,继而轻声道:“小忧,她爱你吗?有没有如我这般深爱你?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你们见过的,就是你离开之前来厂房那次,站在红车旁边的身影,就是她。我跟她初中相识……直到今年初春再遇。”

“原来是她呀!我记得她,那时我还害怕会失去你,你会原谅我曾欺骗过你吗?”她抚摸着他的脸颊,神色忧郁,温和说道。

“如果那段时间不是你出现,我都不知怎么煎熬度过,也可能会轻生,你也许会永远再也见不到我。”莫忧温柔望着他,徐徐道来,“你和她很像,性格像声音像,除却样貌其他都特别像,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和她,没有你们我根本不可能走到如今。”

“她走了,我来到了你的身旁;我走了,她来到了你的身旁。这一切好似一场奇异的梦境,梦境中我们扮演着彼此的角色,好奇妙的……缘分。”说完,她的身子直接滑落在地上,咳嗽声连鲜血迸出,飘洒在雪地上,是那般的妖艳。莫忧连忙坐在地上将她的脑袋置于怀中,心中刺痛乍起,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小忧……不要……哭,认识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一点也不……后悔。”她摸着他的脸颊,深深望着他,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睡倒在了他的怀里。

莫忧拉住她往下掉落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充满悲伤的面容逐渐被泪水覆盖,痛苦嘶吼声回荡在寥寥寂静的雪冬里。

她安详得沉眠在纯白的雪冬里,如一朵妖艳的花,飘散的花瓣洒落一地,闪耀着灼眼的红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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