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卫军营地上空,一尊佛陀如山岳般盘膝而坐。佛陀法相庄严,双手在胸前结印。此时的营地中央,佛陀之正下方,雨佛正盘膝入定。他的身上九鼎黑炎无声的燃烧着,舞动着,炎如墨般稠黑,而额头正中,一朵小小雪莲悄然绽放,如涟漪般的真力波动以他为中心,如同呼吸般一阵接着一阵向四周扩张而去。
雨佛维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有两日一夜。而此时,夜幕降临,呼啸的寒风里,月色朦胧,
一抹倩影出现在小镇尽头的沙丘之上,她的目光投向雨佛的所在。
而在小镇的一处破落的两层客栈的屋顶之上,一袭素衣的星痕已经在这呆了近五个时辰,月影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月影看着眼前杀气腾腾,全身披甲,沉默的前行的西荒众人道:“痕,我们该去圣地了。”
星痕清冷的声音响起:“影,师父因秘宝而死,飘飘因秘宝而死,太子和慕容因秘宝而死,已经死了很多很多人了,还要死多少才足够呢?”
“师父曾说过,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缘法,生死早注定。痕,你不用内疚,这一切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影,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师父的因果,飘飘的因果,我和你的因果,雨公子的因果,冥冥之中是否已成定局?如果这一切都已注定,我们这般努力确是为何?”
“天意如何,不是我们可以猜测的!但我月影,岂受这天意摆布!我这一生所作所为,皆出自本心!管那天意如何,我只知即使我此刻死去,我月影亦问心无愧!”
月影一双星眸熠熠发光,她凌风而立,指天而言,铁骨铮铮,芳华绝代。
星痕的茫然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坚定起来,她收回远眺卫营的目光对月影说道:“师父说得对,人之生死,如花之开落,花开花落,都是定数。活着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我们去圣地!”
星痕身形一动,消失在屋顶之上,月影紧随其后,紫影飘渺而逝,空余下这满屋顶的雪白月光。
二十息之后,“走!走!走快点!大个子你快点!”诸葛云开的声音在这家破旧的二层客栈的柴门前响起,声音还没落下,客栈前四个人影模糊地闪过,转眼间便消失在在滚滚的沙尘中。
无常镇很快沉寂下来,除了偶尔有几声犬吠响起,呼啸的风声中将无常镇彻底淹没。死寂的营地之中,雨佛全然不知外界的情况,他全心全意地体悟九鼎决和空禅的奥妙,一心一意疗伤,但是日复一日,他的心头不安越来越重,那种剑指眉心般危机感终于在九日后的中午在心神中爆发,雨佛被迫退出入定,冰冷的汗水彻底打湿了他的全身,即使此刻,毒日头惶惶如烈火般,也无法驱赶这深入骨髓般的寒意。
雨佛沉着脸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的情况,伤势依旧恢复了八成,参悟了空禅和九鼎神功,他的现在随时可以冲击天王四重,而他体南荒神功的封印已经解开了九成。当年,雨天明修为精深,雨佛至今无法解开其封印,可见其不凡之处。
到底是谁将雨天明逼到当年的凄惨境况,雨佛这些年明察暗访下来,却找不到一丝线索。但是,雨佛的心头有一种预感,这个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雨佛真力一震,他身上厚厚的沙尘霎时全数散落,他看了一眼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皱起了眉头,他仔细的整理了一番,然后展开身法,向营地之外激射而去。
一路上,****绝迹。雨佛几个跳跃,便来到千丈绝壁之下,一条可容十人同时通过的大裂缝出现在他的眼前。雨佛忘了一眼头顶之上,裂缝的上空尽头是起伏不定的云雾,而他的前面,一条笔直光滑的黑石大道通往尽头的一片白晃晃之处。狂风如同呜咽般在裂缝中肆虐,刮在人的脸上如同刀子般。
“风哭关!”雨佛喃喃自语道,突然他转身望向无常镇,那里出现了一股雨佛极其熟悉的气息,是真吾空!而令一股极强的气息在真吾空的气息出现的同一时刻,君临无常镇。
雨佛真力全开,天魔步一迈,瞬息之间,他的身形飘渺不定,如被风哭关的狂风吹散了一般。
“叛徒!汝可知罪!”太皇一全身笼罩在黑气里,他变得强了。雨佛出现在无常镇西北的难河边上,他的面前,真吾空和太皇一正在对峙。
而难河边上,一群黑衣人正和一群青衣劲装的男男女女对峙。
青衣人中位于他们最前端的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声如洪钟的发问道:“第一楼好大的狗胆!快将本族圣物黑玉鼎交出来!”
雨佛观察了一会青衣人,发现他们最弱者也有后天一流的修为,最强的是眼前发问的老者,天王二重巅峰!他们的青衣的左胸出,绣着一朵九鼎黑炎的图案。
真吾空没有回复的意思,他身上的真力开始暴动,天王五重巅峰的威压如海啸般席卷整座无常整。
对峙的黑衣人和青衣人眼中无不流露出惊骇莫名的神色,他们拼尽全力鼓动这里,对抗真吾空的威压,五种天王异像在他的上空一闪而逝,青衣人和黑衣人各有一名先天境强者。
“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我要买的声音幽幽响起,他肥胖威武的身躯出现在黑衣人和青衣人的中间,一颗苍天巨树出现在虚空之中,风拂过,具树洒下无数幽绿之荧光,众黑衣人和青衣人顿时觉得身上一轻。
“我要买,汝亦背叛南荒乎?”
“太皇一,昔日你救内人于生死之间,内人得以多存活九年!现如今,我内人已于前日安然逝世!我生为南荒人,空有一身修为,罕有有益于南荒之举,却做了不少违心之事!我无颜见列祖列宗!现如今,南荒危在旦夕,我决无可能再做出危害南荒之举!太皇一,你现在还没觉悟吗?你已经死了!”
“笑话!凭汝也妄想杀吾!”
“我怎么可能对你出手呢?佛子,烦请你过来!”
雨佛闻言来到我要买身边,我要买大礼参拜雨佛,雨佛避开不受他这一礼。礼毕,我要买起身对雨佛道:“我修炼之树神典,源之南荒神功。我欲将毕生功力传于佛子,请佛子务必受之。”
太皇一怒道:“杀之!”
黑衣人立即杀向雨佛等人,青衣人只是不动,却全部将目光投向了雨佛,而我要买却不理会,他定定地望着雨佛,等候他的下文,竟将生死置之度外。
“鼎!护!”雨佛一声清喝,九鼎黑衣呼啦在体表燃起,胸前一顿黑炎玉鼎溜溜转动,随风而涨,如小山般将黑衣的攻击悉数拦下,一时间,金石碰撞声不绝于耳。
鹤发童颜的老者怒发冲冠,他和所有的青衣人一样,激动的泪光连连,他一声怒喝道:“云飘飘一脉,杀!”
他身后的青衣人霎时间,和冲将过来的黑衣人绞杀道一起,血肉飞溅,两拨人的生死鏖战一触即发!
他挥动一柄两人高的铁锤,锤上烈烈红炎燃烧,火星四溅,他的天王异像也是一柄巨锤,他与一名天王异像为九头蛇的黑衣人厮杀道一起。青衣人不计生死将将我要买与雨佛护在身后。
“你这是为何?”
“一个恩字!佛子莫要多问。我不愿独活,而且一命还一命,来之前,我服了剧毒,没想过要活过今日!此身修为,传于佛子,是天命所归!佛子莫要疑虑!”
“佛只是一介俗人,难堪大任!为何你们选择我呢?”
“要买是个生意人,只关心着生意有没有赚头,除了佛子,要买找不出第二个适合的。”
“你这生意肯定是要赔了!”雨佛苦笑道。
我要买哈哈大笑道:“赔了也值!哈哈!”
我要买全力运转真力,虚空之巨树仿佛落地生根般在我要买的身后伫立着,高耸如云端,而他的身躯的所有经脉散发出强烈的绿光,他的血肉和衣物仿佛变得透明一般,雨佛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全身经脉的每一个末梢,他的生机澎湃的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竟将他体筋脉之中七彩斑斓的毒素压制住。
真吾空看了一眼我要买,他的身形一动,躯体上斑驳的光点透体而出,此刻,他的修为强行破镜为天王六重,堪堪拦下了欲扑杀我要买的太皇一。
太皇一全黑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真吾空,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道:“星力入体,不错!真吾空,汝可堪一战!汝若胜,吾承诺太皇得解脱!”
真吾眼中的战意如同火山般爆发,苍穹之上,贪狼星再次出现,一道星光笔直投下,真吾一击直拳轰杀太皇一的右胸。真吾空的这一拳太快了,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道,拳劲所致,雨佛惊骇的发现一道道细微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出现。太皇一双手结印未成,被狠狠击中,“嘭!”一声震天响,太皇一陷入绝岭的峭壁之中,无常镇地动山摇起来。
雨佛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他刚刚只捕捉到被击飞的一个身影。真吾一的身影朝太皇一被击飞的方向激射而去。
“佛子,你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必须要有力量!准备好了吗?”
“为了南荒!”雨佛肃然向我要买一礼道。
“为了南荒!”我要买肃然回礼,右掌已奔雷之势落在雨佛的天灵之上,雨佛的天灵之处,一株绿莹莹的小苗破体而出,接着如同生长般艰难地向雨佛的全身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