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双儿却不说话了。
李饱问道:“刚才活蹦乱跳,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双儿说:“你真的不紧张吗?”
“不紧张啊。”
“我怎么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去打架。”
“我担心你受伤啊。”
“我皮糙肉厚,哪里会那么容易受伤?就算受伤,在书院,我肯定死不了。”李饱哼起了歌谣,“真心的人死不了……”
“你还是要小心点。”
“我会的。”
不知不觉就快到书院了。
李饱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书院门口黑压压一片全是人,看见李饱,一起呐喊:“李饱!李饱!”
人群中冲出几个人,为首的辨识度很高,正是又白又胖的钱小胖,后面跟着王胜男,还有杜子鹃。
李饱跳下马车,说道:“小胖子,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胖啊?咦,你们围在门口干嘛,不上课啊?”
钱小胖冲过来就是一拳,说道:“好小子,进了后山,就忘记老朋友了,也不找我们来玩。”
“哪有啊,我整天累得像狗一样,真的没有时间。”
“好吧,我原谅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还是从前那么胖吗?我可是整整瘦了五斤好不好?”
“是吗?”李饱打量着钱小胖,以手托腮作沉思状,“你家破产了?”
“你家才破产,我这是在减肥。”
“好好的,减什么肥!你有病啊!”
钱小胖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王胜男,然后朝李饱眨了一下眼睛,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你俩笑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呢?”王胜男问道。
“没有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小胖子瘦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李饱满脸愁容地说。
“为什么呢?”王胜男、小胖子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双儿下了马车,说,“因为……瘦了就不好卖了。”
“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
就连身后的杜子鹃也笑了。
小胖子脸上一红,用手指指李饱,又指指双儿,说道:“好啊,你兄妹俩一唱一和,拐着弯骂我呢。李饱,你太坏了,双儿如此天真无邪的少女都被你教坏了,可怜可悲可叹啊!双儿,不如你做我的妹妹,到我家去,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别去,你看小胖子一副奸商的模样,要去也去我家。”杜子鹃牵起了双儿的手。双儿望向了李饱。
“班头,不带你这样的,所谓君子不夺人之妹。”李饱有点急了。
“我不是君子啊。”
李饱无语。
小胖子咳了咳,说:“喂,各位,我们偏题了,我们是来为李饱呐喊助威的,不是来抢人的。”
“表哥,一定要赢。”
“臭小子,别丢书院的脸。”这当然是小胖子说的。
“饱哥,小心一点。”
“李饱,为了书院,必胜。”杜子鹃庄重地说。
“李饱,必胜!”
“李饱,必胜!”
……
大伙儿一起呐喊起来,看来杜子鹃的话很有分量,一呼百应。
“小师弟,你来一下。”一个声音响起,不大,却压住了所有的呼声。众人回头一看,一位高冠白衣男子出现在身后。
“多谢大家的支持,三师兄叫我去一下,稍后大操场见。小胖,帮我照顾双儿。”人群分开一条道路,李饱大踏步而去。
“刚才那人是谁啊?”有人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李饱称他为三师兄,当然是三先生。”小胖子果然无所不知。
“三先生?据说修为很高呢!”
“那是。”
“是他主持吗?”
“不一定。”
“我们先去大操场等着吧。”
小胖子看了看王胜男,说:“快跑!”
说着拉起双儿,撒腿就跑。
“干嘛?”双儿问道。
“当然是去抢占好位置。”
“你反应真快。”
“那是。”
……
书院最大的操场划定了一块区域作为比赛场地。书院无小事,书院的事情就是大秦国的大事,秦国的礼部官员唐亮坐在观礼台上,旁边的官员是韩国的外交官员,因为挑战者来自韩国。
红线外,每隔三米就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虽说书院学子一般比较守规矩,但是也怕少数狂热分子失控冲进赛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白眉白须的和尚,面色红润,看起来超凡脱俗。
“这位大师是谁啊?”王胜男问道,大家都望向了小胖子。
“咳咳,这位大师应该是普润大师。”小胖子看了王胜男一眼,有些得意地说。
“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普润大师?听说他不仅修为很高,更重要的是医术高超,给穷人看病,不收一文钱,深得天下人的爱戴。”杜子鹃说。
“班头知道的不少嘛,只是这位大师行踪不定,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书院的面子就是大啊。”钱小胖说。
“由他来当裁判,最公正。”杜子鹃说。
突然想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因为入场者是一位浓眉大眼、穿着粗布衣服的青年,正是苏仁。
“大先生好!”众人说,苏仁微笑着示意大家坐下。
大家之所以认得苏仁,是因为苏仁给书院的所有学子上了两三次大课,大家无不被他博古通今的学识所折服。
观礼台上的人都起身向苏仁打招呼,苏仁一一回礼,挨着普润大师坐下。
“秋圣身体可好?”
“谢大师挂念,还好。”
……
战鼓响,今天的两位主角闪亮登场。
“李饱李饱,书院骄傲!”小胖子第一个喊,然后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双儿也学着别人,举起拳头,跟上大家的节奏喊起口号。这口号含蓄,胜利之意在其中,又不会显得刺耳,当然不可能出自小胖子笔下,是杜子鹃想出来的。如果按照小胖子的意思,就会变成“李饱李饱,把他放倒!”
李饱鞠躬向众人致谢,跟在后面的挑战者面无表情,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两人相隔数丈站立。
李饱望向对手,那人也凝视着他。
“表哥背上那个袋子真大,不知道装的是琴还是剑?”王胜男说。
“他也会弹琴,乱弹琴吧,应该是剑。双儿,我说得对不对?”
“对。”
“这剑太长了吧?”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