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饱来到练剑场,望向那块熟悉的大石头,却没有见到大师兄的影子。
“奇怪,大师兄怎么会迟到呢?嗯,一定是有事,我先自己练习一下。”
李饱一脚踏出,感觉不好,鞋子陷了进去,沾满了泥。
“想阻止我练剑?没门。”李饱跳到一块凸出的大石头上,拔剑。
“牡剑第一式:临春飘香。”李饱今天当然没有去摘栀子花,试想,如果没有花,那怎么办?就弃用这一招?肯定不是,这起式不过是让自己进入最好的战斗状态。
“牡剑第二式:独自凭栏。”李饱横剑,松软的地面上被拖出一条粗大的直线。
“牡剑第三式:山映斜阳。”李饱剑走斜式,地面上不是出现一个“×”字,而是一个“又”字,这样不管是小弟,还是大哥,都在剑气范围内,杀伤力面积更大。
第四招李饱没喊,因为他要憋一口气。李饱一鹤冲天,到达最高点,旋转一百八十度,高空俯冲,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势不可挡。李饱刚才所踩的石头被连根拔起,在空中化为碎石,四面散开。
地面因为下了雨变得松软,没有好的落脚点,李饱瞅了一眼大师兄经常站的石头,决定到那里停留。
李饱的身体再次拔高,飞向那块巨石。
意外突然发生!
一块千斤巨石迎面而来,李饱的心里一紧。
不是一块巨石,而是后面还跟着三块,一共是四块,刚才排成一条线,只能看见前面那块。
四块巨石陡然分开,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朝中间碾压,李饱被困在中心,若是被砸中,必然成肉酱。
向上还是向下?
向下有可能被巨石压上,还是向上吧。李饱调动身体里的元气,再次往上升。
就好像料到李饱会采取这样的应对措施,又一块千斤从上面往下落,李饱差点撞到。
李饱被迫往下掉,那四块原地旋转的巨石正等着他。
巨石离李饱的身体仅有一米多,危急时刻,李饱用念力做高难度动作,一字马摆开,抵住东西方向来的巨石,但是李饱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一剑挑落面前的巨石,李饱的元气即将耗尽,根本无力回身应对背后的巨石。
挑落挡住面前的巨石后,李饱没有丝毫犹豫,朝前面跳。
剩下的三块巨石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李饱落地后,担心被碎石击中,往前翻滚,这时候顾不上形象了,管它地上是泥巴,还是狗屎,保命要紧。
三块巨石跌落,在地上砸了几个大坑。
李饱听到声响后,终于放心了。此时的李饱十分狼狈,一身是泥,脸上、眉毛上、头发上到处都是。
“是谁偷袭我呢,大师兄应该不会,该现身了吧。”
李饱朝巨石来的方向眺望,一位高冠白衣男子,佩着长剑,临风站立,衣袂飘飘,说不出的潇洒。那不是三师兄吗?
“三师兄,你好狠心,差一点我就变成肉酱,再也见不到你了。”李饱用手抹了一下鼻子上的泥,做出很委屈的样子。
“不是还差一点吗?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对你也是。如果是敌人,他会手下留情吗?”冷轩冷冷地说。
“这后山哪里来的敌人?”李饱问道。
“马上就有,我已经收到很多挑战书。”
“后山这么多能人,不会是我出战吧?我的牡剑剑法还没有练好呢。”李饱有些担心。
“不是你还会是谁?他们指名挑战的就是你。”
“啊,柿子专找软的捏,太过分了。”
“后山没有软柿子。这些挑战者,虽然来自小门小派,但是和道门、佛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书院成立不过百年,道门、佛宗却有千年历史,书院与他们鼎足而立,他们自然不甘心。不甘心又如何呢?书院,从不惧怕挑战。”冷轩昂首望天,大义凛然。
见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李饱开始打探敌情:“三师兄,那些人都是什么境界的?”
“境界高的,自然不会来,就算胜了,也胜之不武。但是既然敢来挑战,境界也不会太低,应该都是层楼境界的,不过不知道是层楼中境,还是层楼高境。你还处于层楼初境,所以,这三天你一定要加倍努力,别丢书院的脸。”
“只有三天时间啊,太短了吧。”
“所以我来监督你,还不开始练习?”
“哦。”李饱站在石头上,摆好了架势。
“牡剑第六式:边声连角。”
李饱是这样理解这一招的:四面边声连角起,什么是边声?当过兵的李饱知道,那是边境特有的声音:如大风声、马啸声、人喧闹嘈杂的声音,不管什么声音,只要吹响号角,就是进攻的信号,军人必须往前冲,奋勇杀敌。这一招重在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冲,冲,杀,杀,杀!
李饱的目光变得冷峻,前方似乎出现了穷凶极恶的敌人,汹涌而至。
李饱以剑代刀,双手握剑,高举过顶,往前斩落!李饱的意识中,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冲在最前面的敌人被一分为二,余劲不衰,战马也被开肠破肚……
李饱呆呆地站在那里。
“继续啊。”
“报告三师兄,‘怒涛卷雪’这一招我不会,不知道怎么用?”李饱说。
“见过大海没有?”冷轩问道。
“没见过。”
“这样啊,跟我来。”
“去哪儿?”
“你看你一身是泥,像个泥猴一样,我带你去洗澡。”冷轩露出难得的笑容。
“好啊好啊,这些泥和汗水粘在一起,太难受了。”李饱兴冲冲地跟在冷轩后面。
两人来到君子潭边,因为刚刚下过暴雨,瀑布的水流更大,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李饱摸了一下潭水,很凉。
“三师兄,就在潭里洗吗,水很凉啊。”李饱准备脱衣服,冷轩说:“不用脱衣服。”
“啊,不脱怎么洗?”李饱疑惑不解。
“你站在瀑布下面,不用动手,就能把身上冲得干干净净。”冷轩再次露出笑容。
李饱明白了:三师兄的笑有深意,洗澡是个阴谋。
“要一直站在瀑布下面,我没有叫你,不准上来。认真体会,看你能领悟到什么。”冷轩再次板起了脸。
“不用拿剑吧?”李饱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