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饱和双儿回家时,没有夕阳,夕阳被一片云挡住,这片云被夕阳染亮,很耀眼。
半夜,天空响起了雷声,紧接着下起了雨。风很大,雨也很大。这样的天气当然很适合睡觉,李饱睡得很香。
李饱经过一晚上的调息,第二天手臂又不痛了,又变得生龙活虎。他在院子里练剑,再也不敢调动天地元气,他怕又弄出什么动静,比如弄掉瓦,会漏雨的;比如青石飞进厨房砸了锅,那双儿肯定不会饶恕自己,别看她外表文静,发起火来,肯定会拿针扎自己的屁股,李饱当然不想进行这种糟糕的体验。李饱只是把这两天的招式练习一遍。
“弓步直刺!”
“回身后劈!”
“弓步平抹!”
“弓步撩剑!”
“提膝平斩!”
“回身下刺!”
“挂剑直刺!”
“虚步架剑!”
李饱每出一招,就会吆喝一声,觉得很有气势,非常过瘾。为了牢记剑招,还自己编了口诀:
弓步直刺刺心脏,
回身后劈亦断肠。
弓步平抹一点红,
弓步撩剑青云上。
提膝平斩如砍树,
回身下刺回马枪。
挂剑直刺须谨慎,
架剑画圈敌投降。
架剑就要绞剑,就必须以腕为轴,把力发在剑身前半部,才能使剑尖小立圆绕环,形成绞剑。这必须两个人参与,才能看到效果。李饱跑到厨房,说了很多好话,死皮赖脸,总算把双儿拖了出来。李饱当然不敢用真剑,伤到人怎么办,只能用木剑代替。
正式练习之前,李饱先交代规矩,因为他怕双儿不按套路,又来个掷飞剑怎么办。
兄妹俩相对站立,同时出剑,两把剑缠绕在一起。李饱开始绞剑,以腕为轴画圈,力发在剑身前半部分,双儿的剑也不由自主跟着旋转,眼看双儿的剑就要掉落,可是双儿一双会刺绣的手很灵活,迅速调整,反而迫使李饱跟着她的手旋转,李饱的剑差点掉。李饱大吃一惊,趁其不备,在她手腕上一刺。
“哎哟!”双儿大叫一声,木剑掉在地上。
“怎么了?”李饱跑上前,拿起双儿的手一看,红了一片。
“你想把我的手弄断吗?”双儿嘟起小嘴。
“对不起啊,你应该早点弃剑,干嘛苦苦支撑?”
“你以为我是那么轻易投降的人?”
“我们家双儿是外柔内刚,哥哥佩服,走,还是去擦点药酒吧。”
“我觉得你这一招不够熟练,要不是你偷袭我,说不定我就把你的剑弄掉了。”
“妹妹批评得对,我一定认真练习,我说双儿,你的手怎么那么灵活呢?”李饱变着法恭维双儿。
“没办法,谁叫我就是这么心灵手巧呢?”双儿笑了。
“今天绣不绣花,会不会受影响?”李饱问道。
“我哪有那么脆弱,我知道你也没怎么用力,不然肯定流血了。”
“擦了药酒,你再揉揉。”
“知道了,我们抓紧时间吃饭。”
“好的。”
早饭过后,李饱和双儿依然一起去后山。虽然昨晚下了大雨,但是也刮了一晚上的风,路面是干的。太阳躲在云层后面休假,这是一个阴天,天气凉爽,让人感觉很舒服。
李饱和双儿分开时,双儿说:“你那么累,中午就别来接我了,我直接去厨房。”
“好的,多谢妹妹关心,厨房见。”
李饱来到打铁房,王孟早在门口等他了。
进了屋子王孟递过来一个铁锤,李饱拿过来一瞧,的确是昨天那个,因为李饱耍了一个小聪明,悄悄地做了一个记号。
“六师兄,咱们开始吧。”李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师弟,做记号了吧?”王孟淡淡一笑。
“六师兄果然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李饱略显尴尬,不过在炉火的映照下,看不出是否脸红。
“我这几间屋子里的任何东西,放在什么位置,我都清清楚楚,谁动了一下,我都知道。”
“六师兄厉害。”
“我们先嘿嘿,再嘿嘿嘿,然后嘿嘿嘿嘿,就按这个节奏。”
“六师兄,我觉得这个字不雅,能不能换一个?”
“有什么不雅,我觉得很好啊,我一直这么喊的。”
李饱不好解释,就说:“你喊嘿嘿,我就喊一二;你喊嘿嘿嘿,我就喊一二一;你喊嘿嘿嘿嘿,我就喊一二三四,就像七师兄弹琴,八师兄吹箫,虽然是两种不同的声音,但是能够完美融合在一起。”
“那咱们试一试,开始,嘿嘿。”
“一二。”
“嘿嘿,嘿嘿,嘿嘿……”
“一二,一二,一二……”
“好像很和谐,不错不错。”
“我没骗你吧。”
“继续,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李饱也不等王孟递水,自己拿了水壶灌下去。
“小师弟,你的手不疼了?”王孟突然问道。
李饱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是用右手拿的水壶。
李饱甩了甩手臂,惊喜地说:“六师兄,好像真的不痛了呢。”
王孟呵呵一笑说:“大师兄说了,你手不痛就可以练习牡剑剑法了,恭喜啊。”
“多谢六师兄。”李饱真诚地说。
“不用客气,你以后还是可以常常到我这儿来耍。”
“好的,我去炒菜了,再见。”
“去吧。”
离开了王孟的视线,李饱终于没有忍住内心的激动,一蹦几丈高,又翻了几个跟斗,高呼:“我终于可以练牡剑剑法了,耶!”
李饱和双儿极有默契,一前一后来到厨房。李饱并没有告诉双儿,自己的手不痛了,因为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李饱还是动动嘴,让双儿操作。
吃了午饭,李饱顾不上休息,径直走向竹林。
来到竹林,李饱拿着竹剑,却没有练习,而是往竹林深处走去,一路上敲敲打打,有时蹲在地上,挑起泥土,仔细观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多数时候,李饱摇摇头,叹息一声,接着前行,不知道他在苦苦寻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