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撒开四蹄欢脱的奔跑,精致而静谧的小车厢内却是一片恬然。
现在虽是春意盎然之季,但颜域的封地却仍是一片寒冷,小小的车厢内,鎏金银丝罩的熏炉中,红螺炭火正旺,烧得小车厢明亮耀眼,灵薰一边吹着凤仙花嫣然的指甲,一边看知雪同落颍嬉笑打闹,好不快活。
知雪笑意盈盈的用纤手剥着金橘,只听得小主人又在打趣落颍:“诶,我说落颍啊,出去了这么久,可有看见中意的少年郎吗?”
两道淡淡的红晕立刻飞上落颍秀美的脸庞:“小姐,才没有!”
“真没有?”灵薰似乎以打趣落颍为乐,“那你那个香囊怎么解释?”
“对啊对啊!”知雪刚刚正一口一个金橘吃得不亦乐乎,此刻也加入战团,“你之前的压裙香囊一般绣得可都是梅兰竹菊什么的,可你这个呢,不仅是苏绣,而且绣得还是鸳鸯诶~鸳鸯诶~”
“你说这个?”落颍原本笑嘻嘻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还带了一丝招牌式的小得意,“这可是落颍的至宝哦,特别为小姐求来的呢!”
“这是什么?”
“白公公的口信,他答应家宴当晚把皇上引到碧落湖畔,然后小姐再去玩偶遇,hiahiahia~”落颍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白公公,白承德?他凭什么帮你?”灵薰秀眉微轩。
“落颍同他的管家白三交情不错。”落颍老老实实道。
“白承德,白承德……”灵薰闭上了美眸,纤美的玉手按笛似的轮流划过自己的膝盖。
“知雪,快,一会儿入了皇都,去我的首饰盒里,拨一对珍珠耳环,送给白承德!”灵薰突然睁开眼,眸色亮如星辰。
知雪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可白公公虽然***,但至少还是男人啊,他是不会戴***的!”
灵薰的美眸中含了一层戏谑:“山人自有妙计。”
“那……”落颍欲言又止。
灵薰的面色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在宫中,永远不要欠任何人的人情,不然你和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记住了吗?”
两人神色冷然,都不接话茬,车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白公公又不会吃人!哎哟,聊了这么久,好困哦~”灵薰慵懒肆意的打了个哈欠,“我要去睡……等等!!不好了!!!!!”
灵薰一张精致红润的小脸蛋变得惨白,素来波光潋滟的美眸似乎丧失了灵气,呆滞的瞪着自己皓白如雪的玉腕:那道甜美的守宫砂印记,居然不、翼、而、飞、了!
知雪和落颍看到小姐手腕上淡淡的红痕,电光石火间,转得同一心意:“小姐,有人要害你进不了宫!”
灵薰苦笑:“你就算知道又如何?”
“去跟皇上说,捉拿那日点我和颍姐姐穴道的人,一定是他从中作梗!”知雪急吼吼道。
“小雪,你不想一想,就小姐这尴尬的身份,她如何去找皇上啊?”落颍说的委婉,但灵薰清楚,她现在可是红颜祸水的狐狸精,她要再去找颜霂琛,还不被那群议政王老头子给喷死!?于是她托着如雪香腮,陷入了沉思之中。
知雪突然一拍脑门:“对了!我们可以去找韩离姐姐啊!
“对哦!”落颍脸红扑扑的满是兴奋,“我去跟大小姐谈谈!”
“行,这事就包在你身上了!”灵薰乌黑的美眸也是亮晶晶的。
于是,胆大包天的落颍一到帝都就拿了通行腰牌,扮成宫女进宫去找韩离,韩离一听这事,二话不说就奔着颜霂琛去了,颜霂琛一听这事,也是二话不说就奔着庄太后去了,于是家宴后的重课题就变成了灵薰的“完璧之身”。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灵薰一行人兜兜转转,三天后的下午,如期到了皇都。
柳芙去街上购买些脂粉衣衫,颜域自行去寻花问柳。
落颍马不停蹄的去找韩离,灵薰干脆留在客栈净身沐浴然后大睡美容觉。
知雪则拿着礼盒去找白府送礼。
偌大的白府,极尽奢华之能事。
被傲慢的家丁拦在门口的知雪相当机灵的送了门房一对翡翠玉珠,就高高兴兴的将礼盒送了进去。
那玉珠一点也不值钱,hiahiahia~知雪笑得张扬肆意。
高贵奢华的白府内,白承德用手轻轻摩挲着太阳穴,两个小侍妾一左一右拿了美人拳帮他捏腿。
朱红的门扉透着古韵,汉白玉石阶上是让人心悸的落英残影。
白三恭恭敬敬的站在白承德身后,看他居高临下的同那个家丁对话,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落颍自然是把所有情况都跟他说了……
“礼盒?这么点点大?”白承德的声音里满是不屑,挥挥手让汗流浃背的家丁下去,又笑眯眯的转向白三,“你猜里面是什么?”
“小的不知。”白三毫不脸红。
白承德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伸手打开那个礼盒,但那只布满厚茧还戴着价值连城的绿玉戒指的大手很快僵在空中——
白三努力地用生命憋着笑,绷得全身颤抖。
白承德的脸色变得铁青,五指灵活的摸出一张繁华似锦的信笺,写了几句什么“洪福寿与天齐”的场面话,见里面空空的一无所有,白承德焦躁无比的把檀香木盒往地上摔去,拂身就要走。
“大人!”白三憋笑技能终于get,此刻正细细打量那个木盒,“这有张纸片儿!”
“哼!”白承德傲娇的转过身来,伸手捞起那张信笺,同开始那张艳俗华丽的不同,素色的白,字迹娟秀可人,写了八个字,纸张墨迹,皆是全新:
兰花湖畔,碧玉如意。
“啊?”饶是白承德见过大场面,已是淡定至斯,此刻白白胖胖的面庞上也是不自觉的震惊无比。
“她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