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她拿着纸条,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号,笑着问道:“47?现在叫到几号了?”
“唔,还早呢,我也才到没多久。”
他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提那件事,只是顺着她的话,聊些无关紧要、无伤大雅的话题。他们聊她在国外的生活,聊她回国这些天的感受,聊他们认识的那些人的境况,甚至聊他的工作,就是没有谈到两人的感情生活。
直到两个人在餐厅坐下点好单,他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喜欢冰火菠萝油啊!其实好久没吃这个了。”她道。说话的人甜蜜,听的人倒是一愣。没有等他说什么,她又继续往下说:“她们都说出国就会分手,其实也不竟然,我就回来了,而你也没有移情别恋。我们都做到了,兑现了过去的承诺。”
“敏敏——”他凝视着她,她正缓慢地转着手里的水杯,双眼注视杯子里褐色的茶水。
“你先别说,先听我说完。我工作已经找好,虽然没有在那边工资高。这几年我也存了不少钱,我们俩的存款加起来,在市区买套好点的房子,再还贷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我这次回来,家里也不反对我们结婚了。”说完,她抬头笑着看他。
他不发一言。
“咦——!你怎么见我,还戴着眼镜呀!”她边说边伸手摘下他的眼镜,折好放在桌上。
他笑道,“哦,刚才下班忘记脱下来。”说完,用手指把眼镜往边上挪了挪。
吃饭的时候,他说:“敏敏。”
她“嗯”了一声,抬头看他。未等他往下说,她忽然探过一只手来,手指轻轻地触碰他的嘴角。
他一怔,抬头看她。
“怎么吃到脸上去了!‘看你平时挺细心的,怎么吃饭那么粗心大意!’以前你都笑我,今天轮到我笑你了吧!”她学他的口气,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他也跟着笑。可是笑着笑着,心里却空了,昔日的景、昔日的人就在眼前,可就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人说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如今人面桃花都在,何以心里依旧空落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