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立后,诸此大喜,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全国上下举齐同庆。
南蔺国空了四年的新皇后,究竟是何尤物。
宫中三日摆宴,皇帝七日免去朝政。只行漫步在宫中道路,宫婢太监走的匆忙,脸上却带着喜笑。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处处张结喜彩,花容月貌的众妃嫔们时时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位新皇后,与沈贵妃被罚一事。
“哟,姐姐今儿个兴致真是好,居然有心情在这里喝茶。”微凉的风拂过衣袖,忽然传来一阵尖锐嗔腻的声音。舒嫔懒懒地坐在凌心湖正中央的凌心亭中,悠闲地品着昨日进贡的新鲜太平猴魁。这茶是她父亲差人千里送来的,可见名贵之余。只闻萧才人那熟悉的声音,舒嫔才缓缓抬了抬眼皮望向她那边:“你不也兴致好么?”
萧才人跃然走来,整了整裙袂,又惺惺地扶了扶发髻,这才欠了欠身子:“妾身见过舒嫔姐姐。”
“免了。”舒嫔懒都懒得看她,继续摆弄手中的玉茶杯,随意答道。
“姐姐~妾身听说皇上这一年多来都未曾来过你的寝殿了,您不觉着委屈么?”萧才人坐在舒嫔对面,手里把玩着皇上赠她的那玲珑钏,故作惋惜地说道。说道她的玲珑钏,其实是她那夜跳了支热舞,皇上又醉得烂。听闻说皇上与她一夜缠绵,一夜叫的全是凤颜娇的名字。次日清晨皇上随便抓了串玲珑钏赏她,此后便厌恶她得很,再也不曾与她多有一次交流。她此后却把这串手钏当成了宝贝,轻易不拿出来,总觉得皇上待她与众不同。
“你这下贱的才人,知道什么!给本宫闭嘴!”许是挑到了舒嫔的痛处,舒嫔用力将杯子砸在地上,泼骂道。
“哎,姐姐何必要动怒?妹妹不过讲了句实话罢了。再说了,妹妹如今与姐姐也是同病相怜,我们何不……?”瞧着舒嫔的神情逐渐变得柔和起来,萧才人这才满意地看着她上了钩,故意顿了顿话语,勾着唇,意味深长地望向舒嫔。
“讲下去。”
“姐姐您也看见了,如今虽说那刁蛮跋扈的沈冰清一时被皇上制了下来,可您别忘了,那也是因为来了个更难对付的凤颜娇。皇上是个极少近女色的人,可今日那一幕幕,妾身可都看在眼里了。您是舒尚书的嫡生女儿,身份何等尊贵,她凤颜娇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亡国公主,岂能同姐姐相提并论?皇上如今不过看她新鲜罢了,只待这新鲜劲儿一过,您看皇上还理不理她。姐姐您要知晓,除去皇后、沈冰清,还有德妃那个药罐子,现如今就是姐姐您的位份最大了!若我们连手,那岂不是……?”
舒嫔越听越得意,扬着唇得意道:“本宫自然知道本宫身份尊贵,好了,就依你看着办吧。对了,今儿个风凉,时候也不早了,妹妹快些回宫罢。”
“承姐姐关心,这玲珑手钏妾身便先交予姐姐保管了,妾身告退。”萧才人明媚地笑着,福礼离开。
这手钏是皇上赠的,舒嫔起码一年能在集会上同皇上说句把话,自己确因那一夜的缘故,再也接近不得皇上了。皇上若是看见她手中的手钏,指不定便记起我来了,交给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凤鸣宫--------
千瑾辰度三年时间为她而建的寝宫,名字里也有她的凤字。入夜了,凉如水的月光洒在殿顶的琉璃瓦上,光芒通透闪烁。殿外椒花作的漆散着淡淡香味。设施是按皇后规格的宫殿布置的,殿周环绕着华清池,殿后有一大池温泉。
寝宫门前,身着喜服的太监宫女即使疲倦不堪,却也一直堆着笑容,欢迎这位新到来的皇后。
殿内,明亮鲜艳的灯光包裹了整个寝殿,前帘是由圆润饱满的珍珠制成,范金为柱杵,七尺宽的古沉香木阔床榻,纹繁复的纯金丝凤凰,殿内高大而华丽,却又不同历代皇后的寝宫,多了新意与千瑾辰对她的心思。
我该怎么办……
母后与父皇曾因他葬身在楚国的火海里,这样的弑亲灭国之仇,在多少次的梦里我都曾将他亲手杀死。
如今叫我如何安坐在这里做他的皇后,这样可笑不可笑。
他为何不想尽法子折磨我,就算让我尝千百种酷刑,也好过我在这皇后殿中坐着。
“皇上驾到!”柳琰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我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正殿进入东暖阁的门口,以及寝殿东侧过道里各竖立一座大红镶金色木影壁,乃取帝后合卺和“开门见喜”之意。
两排宫女持着木盘整齐地并进入殿内,手中各有携。
领头的是江亦竹,她扶着微微颤抖的我起身行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直接杀了我?要让我一次次沉沦你。
“参见,皇帝。”我扑通跪下,咬紧牙关,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心如死灰,大抵就是这样子了。
“娇娇,谁准许你行礼了?”千瑾辰直接打横将我抱起,不费分毫气力,抬手透过大红锦缎盖头捏我的脸。
迎面扑来的是他温柔熟悉的气息,又是那样的感觉,让我的心揪着疼。我被他紧紧扣在怀里,生怕我跑了似的。
千瑾辰将我轻轻放在刚刚铺满红枣、桂圆、百合等的喜榻上,不顾礼节顺过手将我头上的盖头掀了。
柔和的光芒洒在他的俊容上,他站在我跟前,眼眸含情地直抵着我,还是那样熟悉,依旧温柔,温柔到我毫无抵抗。
我别过脸去,不愿面对他。
“娇娇……”忽然,他骨节分明的手扶上我的脸,温柔地触着,一阵温热传来,挟夹着他身上独有的香味。我不敢抬头,微微颤抖着。
“我真的好想你,娇娇,你知道吗……”两排宫人怔怔地低头感叹,这位皇后魅力竟这样强大,她们可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待过一个女子。
礼数没有继续进行,千瑾辰挥手命宫女尽数退下,眼神脉脉地看向凤颜娇,一眼都未放过。她的逃避,她的眼神闪烁,她不愿意面对他,他都知道。
“呈给先帝的奏折不是我,娇娇…”千瑾辰突然俯下身,脸凑得愈来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凤颜娇的脖颈,道。
“你…别这样……”凤颜娇的脑袋嗡嗡作响,一字也听不清。
“别哪样?嗯?”千瑾辰勾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