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时间,让穆肖多炼化了四滴精血,最终因为身体的疲惫不堪与魔兽肉的耗尽不得不停了下来。当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时,他醒了,这是他修炼尘影诀以来的第一次睡懒觉。可能因为昨日的那事,千伏也没一大早就来敲锣打鼓。
穆肖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全身关节,身子有些虚弱,但架不住体内不住翻滚的气血之力,这甚至让他有一种自己就是一洪荒猛兽的错觉。
“原来,当魔兽的感觉就是这样啊。”他在心中暗暗想道,如果这话被道尘知道,铁定要招来一顿臭骂。
同样是凝血,有的人可以光靠气血之力劈开巨石,而有的人几乎与常人无异。穆肖虽然没有夸张到能以气血之力去劈巨石,但他身上的一股浓郁的气血之力还是掩盖不住的。
“加上昨晚的四滴精血,开丹宫的气血之力算是积累了四分之一了。不知道开了丹宫后气血之力还会不会保留,虽然头脑有些发晕,我还是感觉身上有使不尽的力气!”
穆肖暗自度量,打开了房门,深呼吸一口气,让身躯充分沐浴在阳光之下。忽然,院外传来几声某种野兽的咆哮声。
“难道是山下的魔兽跑上山峰了?”穆肖暗自猜想,身影却十分迅速往院门掠去,顺手还带上了平时训练用的木剑。
木剑对此时的他来说已经太过轻了,可惜他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财力去换一把星级武器。修为、功法、武器,这三样都是决定一个修士强弱的重要因素。
穆肖居住的院子在后庭,以他现在的速度跑到院门其实也不过几十息时间。
院门外六只庞然大物卧居在小路两侧,穆肖只是瞥见一眼,脸色大变!那是六只魔兽青狼!每只的身躯都达到了骇人的三米,要知道,上次他在魔兽谷遇见的那只身高二米的青狼都是一阶初级魔兽!
这六只,至少达到了一阶中级!
穆肖停住了身影,直接冲出去还不被瞬间撕成粉碎,那六只青狼同样也发现了穆肖,没有想象中的攻击,那六只青狼只是用它们冷漠的眼神扫视着穆肖。即使如此,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也让穆肖心里一阵发毛。
上次只是一只一阶初级青狼的气势便让他失去斗志,这次乃是六只更为强大的魔兽!
穆肖有些疑惑得看向院外,这六只东西总感觉和上次在魔兽谷遇见的有些不同,很快,他便发现了安在魔兽身上的坐垫。难道它们被人驯服,然后充当人类的坐骑吗?
穆肖有些不可思议,在凡人国度时,他见过野马被套上缰绳成为人类坐骑,可如此强大的魔兽也能被驯服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咔吱~”
大厅年久的木门被人推开,从内走出几名身穿白袍的少男少女,穆肖一眼就从其中看见了面露微笑的穆白烟。
穆肖见到对方,很自然的走上前打招呼:“白烟,你什么时候……”
“滚开!”
他的话未说话,穆白烟身旁的一名白袍少男冷喝道。很显然,这是一名高贵的内门弟子。
穆肖一怔,呆呆的停住了脚步,没有说话,或许是他有些冒犯了。毕竟,在这么多的内门弟子眼前,容不得一名杂役说话。犹豫了几番,穆肖低着头打算退下。
“狗奴才!谁让你走了?”那名少男显然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在穆白烟眼前出风头的机会,对着穆肖大声喝道,并且在声波中夹杂了一丝气劲!
穆肖被这一喝震得有些发蒙,若不是凝练了五滴精血,可能接下来的一个月就要躺在床上度过了。当然,他现在是没法走了,要是再走一步,那少男很可能会直接对他出手!
白袍少男见穆肖在他的声波之下居然安然无恙,脸庞居然有些滚烫,这对他来说是种耻辱,放在以前,哪个杂役不是被他一吼就直接七窍流血的?甚至那些刚入先天的外门弟子都不会像眼前这位这般轻松。
穆肖没有去看少男,反而将目光投向穆白烟。纵使两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相处这么多年,早该如亲姐弟一样亲密。就算大炎已被灭国,父皇生死未知,这也不会是让两人形同陌路的原因!至少穆肖是这样认为的,他不解得注视着穆白烟淡紫色的双眸,他相信她不会这样任由他受人欺辱的。
可惜她没动,哪怕一句言语都没,目光是那么的冷淡。紫色的双眸,很美,却如荒野中捕食的魔兽一般冷漠无情。
白袍少男才不会去思考穆肖在想些什么,他只认为穆肖正眼都没看他一眼,是一种对他的侮辱。
“低贱的奴才,去死吧!”白袍少男手中多了一柄长剑,丝丝青色电芒在剑尖不断地游走,这乃是穆肖见过最威风的长剑,可惜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穆肖自嘲几声,目光终于从穆白烟脸上收回,她的冷漠,反倒是激起了他的斗志,哪怕是对上强他不知多少倍的白袍少男,他也想拼上一拼。
这是尊严!
不关于实力!
“来吧!”
穆肖取出平时训练用的木剑,剑锋直指白袍少男。
见到这一幕,在场诸多内门弟子纷纷大笑,不知一名低贱的杂役,是从哪来勇气敢挑衅内门弟子?而除了穆肖之外,还有两人未笑,一是穆白烟,俏脸依旧冷淡,目光透着寒霜,嘴角上扬,如同看小丑一般看着穆肖。她也好奇穆肖哪来的勇气敢于直面一名内门弟子!
还有一名未笑的自然是被木剑指着的白袍少男,被杂役无视已经让他暴走了,现在居然还被杂役用一柄木剑指着,这更加不能忍!
“穆小姐,不介意我杀你一个杂役吧?”白袍少男咬得牙齿咯咯作响,双目如火炬般看着穆肖,只等穆白烟点头同意,绝对在以第一时间绞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低贱杂役!
听到这话的穆肖身躯显然又是一震,他不敢抬头去看穆白烟,已经对后者死了的心,居然又冒起了一丝希望,严格来说,那是一丝渴望。他渴望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亲人对他的一丝感情!
大炎,已经过去。那是他的家乡,但离家这么多年,也只是在回忆孩童时才会有个朦朦胧胧的印象。七岁上山,如今已过九年。九年呵,他只见过父母三次!更多的时间,却是离他不到十米远,而似乎隔着万水千山的美人陪着他度过的。
甚至,他还对穆白烟有过一丝幻想,那种模模糊糊的初恋,从幼时的懵懂培养成了此时的复杂感情。大炎没了,他心中一直在想,至少还有白烟能够一直陪着他。
但似乎在今天,他的美梦即将破碎。
相比于白袍少男,穆肖更加在意穆白烟的决定。
不是因为生死,更是因为生死。
前者是躯,后者为心!
一众内门弟子的哄笑,一绝色女子的淡视,一名穿着象征内门弟子白袍少男与一名杂役的对峙。各怀着各自的心思,此刻一切的中心,全部聚集到了女子身上。
“小家伙,好样的。以凡丹凝血境就敢与达到先天五重境的苏长较量,是条硬汉,我慕容杉实在是佩服啊!”一名文人打扮的男子朝着穆肖说道,话中四分戏谑,六分调侃。
“硬汉也要看硬在什么地方,放在这种场合,最多是自不量力!”人群中一妩媚女子冷笑道,显然也是极为不看好穆肖。
众内门弟子你一句我一句,或调侃,或嘲讽,但就没有一人看好穆肖。
那个名为苏长的白袍少男听着这话,脸青一阵白一阵,怒火中烧,催促道:“穆小姐,行与不行,你倒是给句话啊。”
此言一出,全场哑然,都在等着穆白烟的回复。穆肖握着木剑的手已经粘满了汗渍,并且不断地颤抖着,忽然安静下来的环境,无形中又给他增加了几分紧张感。
“随你,一个杂役而已。”
穆白烟的声音幽幽传来,语气中不包含一丝感觉,若要形容的只能用三个字来回答。
很平淡,对,就是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