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卧房里,钟桠斯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沉默了多久,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她离去时曾不表露的彷徨……
这时手机亮了,接着嗡嗡的振动,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是他派去跟踪朱欣潼的保镖,铃声响了十几秒,他才接起,听到对方急促的喘息声,没让对方说话,他仿佛预料到什么不详的事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人,我跟丢了。”
钟桠斯默然了许久。保镖知道那是他按耐着情绪,所以没有挂电话,不久,他预料之中的一个字还是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滚!”
除了满腔的怒火之外,钟桠斯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她的安危,更担心她肚子的孩子的安全,他很清楚的知道,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一个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尤其在自己的众多亲戚好友面前。那将是一辈子的奇耻大辱,更别提,现在,大街小巷里买的各种杂志封面,都是他和朱欣潼一起走出教堂的画面,画面的右上方给甄逸留了个很大的特写。这个曾经的耻辱在他的傲人的人生中画下了一笔永远都擦不去的污点。
他没有太多的同情,他一直都知道,在朱欣潼心里,只有他,没有别人。
所以,一旦保镖没有她的踪迹,他总是会莫名的惊慌,这种惊慌在此时强烈起来,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钢锯,在他心口的地方反复拉锯着,伤口生生的疼痛起来……
游轮上,朱莳暄一家人都在,并且个个都是愁眉紧锁。
朱綦气的哼着说:“潼潼,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她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你们兄弟两个,找了几天,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朱莳澍和朱莳暄都把手肘倚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知道怎么回答父亲的话。
朱綦又说:“你们怎么不说话!难道除了沉默,你们就不能说句话吗?琲琪呢?她安慰好甄逸也该露脸了吧?”
朱莳暄食指交叉紧握,牙紧咬,像是压抑了好久,叹口气说:“潼潼就是这样的,要躲起来,没人能找她出来,除非她自己的出现,琲琪,不回来,也总有她的理由,她是个明白事理的女孩,我相信她。”
朱太太眼神也是忧伤,不敢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星期还是热闹闹的准备结婚,转眼不到几天,婚礼就在朱欣潼的儿戏离开后不欢而散,成为这几天的传的沸沸扬扬的丑闻。
朱莳澍右手放在周茜的手里,被她轻轻的抚摸着。
这时,一个人佣人带着钟桠斯出现在大堂门口,一言不发的走向他们。
“老爷,这位先生要找两位少爷。”拘礼以后,佣人离开,钟桠斯探了几眼周围,知道,他们也在等着朱欣潼的出现,看来,他真的白来了。
朱莳澍在他踏上地毯时,将眉毛稍稍一抬:“你还有脸来找我们?”
“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潼潼不见了,我的人跟丢了,前几天,她是在我这里,但是,从今天下午她接了那个人的电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朱莳暄突然站了起来:“人是你带走的,你过来找我们有什么用!”同时,朱莳暄朝他冲去,一拳朝他挥去,只是被他闪过:“你打我有用吗?何况,你也打不过我,我来目的就自有一个!只想知道,那个人的家在哪里,我想她应该在他家……”
而这时,他手机里的信息铃声提示,戴琲琪来短信了,他看过后,对着钟桠斯说:“我现在不和你计较!”然后,马上对朱莳澍说:“他说的对,潼潼是在他家!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马上过去!”
于是,三个男人,半小时后,疾驰着爱车,出现在甄逸家门口。
还没下车,就传来那一声叫人慌乱的枪声,刺破了苍穹。
当他们撞开门时,朱欣潼在奄奄一息的看着手腕处,留着的一个淡淡印记。她觉得很冷,但是她依然挂着微笑,因为那个印记。
他们前脚到,救护车也后脚来了,留下朱莳澍和钟桠斯,朱莳暄开始担心戴琲琪,此时此刻,他再不能继续漠视她离去时带给他的痛苦,现在,唯一让他挂心的是她的安慰,没有她在身边,眼里,一切都是她。
所以,他凭着自己的直觉,在楼上巡视。巡视了一遍之后,他彻底的失望,焦躁的情绪开始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