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帮我挑担柴回家吧。”
林木忽然从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面前的是一个白发苍苍,骨瘦如柴的老人。老人佝偻着腰坐在一旁擦汗,笑眯眯的看着林木,身旁立着一担柴。
“哦……好的老人家。”林木愣了一下,上前挑起老人身旁的柴。
“老人家,您家在哪里。”
“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老人顺着山路一指。
“小伙子,我看你在路上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老人走在林木身侧,问道。
“是这样的……”林木想了想,眼前的老人到了这番年纪,自然见识得多,经历得多,说不定能替自己解惑,林木便将事情婉婉道来。
“老人家,我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林木将事情说完,问道。
“痴儿,我问你,你觉得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老人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善就是对人友好,不恃强凌弱,照顾弱小,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恶就是做坏事,欺凌他人,杀人放火之类。”林木想了想,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定义善恶,最后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依你之言,你所说的去富人家乞讨被赶出来的王二,那富人家算不算你所说的恶?”
“算吧。”林木语气弱了下来。
“如果王二没有做山贼,有另一番际遇踏入修行的大门。他某日回到那富人家,将富人家的财物洗劫一空分给乞丐,那他算不算得上你所说的善?”
“不算吧。”林木话说得更低了,有些底气不足。
“但他们都符合你所说的善恶。富人家恃强凌弱,王二的行为就是照顾弱小。”老人家的语气莫名的严厉起来。
“还请老人家为小子解惑。”林木松开扶在扁担上的手,腾出双手向老人作揖。
“你的善恶,好坏,对错的观念是怎么来的?”老人依旧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来自从小父母,长辈的教育,以及在生活中的耳濡目染。”
“那你的父母,长辈告诉你的善恶,好坏,对错是怎么来的?”老人继续发问。
“应该和小子一样。”
“每个人的世界观都来自有从小别人对自己的灌输,那这些灌输的世界观是谁的?是这片大陆强者的。强者制定规矩、观念,灌输给弱者,让弱者去遵行。这其实就是类似宗教的传播。”
“你的善恶观只是别人灌输与你,加上自己一些经历得来的观念。这样的观念没有对错,只要符合你的内心,那便值得你去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善恶观,可能有些在你看来的恶,在别人看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谈不上善恶。”
“至于你现在疑惑,老朽不能为你解答。我告诉你的对错,只是在我看来的善恶。而你想要的答案,是来自于你自己的善恶。所以,想要知道答案,你需要去经历,遵循自己的本心,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有一天你回过头来,就会明白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多谢老人家指点。”林木认真的听老人说完,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越发觉得眼前的老人并不简单,最少寻常的农夫不会说出这样的阔论。
“小子,你可愿意做老夫的弟子。”身侧的老人面容忽然模糊,然后变成了一个身着白袍的中年人,中年人面色红润,但是头上却是一头白发,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
“敢问老人家是何宗门?”林木虽然看到老人身形变幻心中惊异,但还是谨慎的没有直接答应。
“老夫乃万道山特别长老,不受宗门管辖,自占一峰。老夫弟子两人,你若拜我为师,排行第三。”
“那有没有好处?”林木眨了眨眼睛。
“老夫偶然云游偶然兴起才指点你,见你还算聪敏打算收你入门调教一番,你居然就想着好处。”白发中年人拂袖怒道。
见林木依旧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白发中年人无奈道:“老夫白圣虽算不上千机国最强几人之一,但也是小有名气。入我门下,鲜有人敢动你。而且,老夫可以带你寻找你今日所求的答案。再者,我峰上有功法秘籍三千,你大可随意挑选。还有你的天赋,老夫有办法解决。”
从白发中年人话语间,林木得知了眼前此人的名号,白圣。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听完最后一句话,林木抛下担子,跪在了地上。
“如今你已成为我的第三弟子,为师先带你回宗门,路上为师再跟你细说你师兄以及宗门情况。”见林木行完拜师大礼,白圣明显开心不已。
“师傅,弟子在云空城有几位朋友,他们可能有难,我想去帮他们一把。”算算时间,那死去城主所在的赵家也派出的人也该到云空城了,林木想回云空城帮侯灵桐一把。
“罢了,你先跟为师说说你那朋友的情况。”白圣一挥袖,带着林木腾空而起,飞向云空城。
林木发现自己忽然飞上了高空,吓得闭上了眼睛,下一刻睁开眼睛时,脚下已经是云空城那巍峨的城池了。林木定了定神,将自己来到云空城后发生事情一一告诉了白圣。
白圣听完一挥手,一个和白圣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虚空中,向下飞入了云空城。
“师父,这是?”林木瞪大着眼睛,诧异不已。
“那是为师留下的一道灵体,只有为师的两成战力。为师让灵体留在此处,禁止启灵以上修士在城内动手,可护你朋友周全。这,算是为师的见面礼。”
“谢过师尊。”林木大喜,这样的解决方式对侯家百利而无一害,也算了却了林木一桩心事。
“好了,随为师回宗门。”白圣说罢,两人急速向天边飞去,瞬间消失在天际。
“这,便是你以后的家了。”白圣在一座山峰前停下,淡淡开口。
林木抬头望去,山峰树木茂盛,峰顶深入云层,在云间若隐若现。
路上白圣跟林木提起过自己所在的山峰为青峰,看来就是眼前这座了,郁郁葱葱,不愧为青峰。
“为师先带你去见见你的两位师兄。”白圣再度带着林木飞起,直奔峰顶而去。
峰顶上花草茂盛,盛开着各种五颜六色,五彩斑斓的花朵,艳得令人眼花。花草间有一条小道,小道尽头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院落,屋顶漆金,反射着太阳的光辉,令林木有些眼花。
“这房子是你大兄弟修的,那兔崽子酷爱金银,愣把老夫当初仙风道骨的房子修得满是铜臭味。”白圣看出了林木的窘迫的样子,老脸有些挂不住。
走过小道,林木才发现院落内地上铺的都是金砖,木质的墙壁应该算是唯一正常的东西,但是墙壁上镶嵌的一颗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让林木咋舌,抑制着自己想将其抠下的冲动。
“铜臭味,满满都是铜臭味。老三,你不要跟你大师兄学……”见林木上前抚摸着墙壁上的夜明珠,白圣说道。
“师父,你一回来就说我坏话,这些装修你自己不是很满意吗,还提议将每年的宗门大会挪到青峰举办来着。”一二十多点的男子出现在大门口,头发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七彩鎏金长袍,长袍上装饰着无数金饰,亮晶晶的直叫人眼花缭乱。林木甚至发现,男子腰间佩剑的剑鞘上都是金制的,镶嵌了许多颗珍珠。
“这是你大师兄,多宝。”白圣老脸讪红,咳嗽几声,拉过一旁的林木。
“见过大师兄。”男子一出现林木就猜到了此人身份,立马躬身抱拳。
“师父回来还带了个师弟啊,不错不错。师弟长得挺帅,就比师兄我差一点。不过你这身打扮嘛,老土了点,师兄明日送你一件跟我差不多的衣服,这样才够帅气。”多宝盯着林木看了几眼,拍着林木肩膀说道,动作间浑身金饰哗哗作响。
“老二呢?”白圣问道。
“老二好像在研究什么嫁接什么,躲房里几天不见人了。”多宝还在打量着林木,思索着该如何打扮林木,头也没回。
“把老二叫出来见见师弟。”
白圣话音才落,多宝就扯着嗓子大喊道:“老二,你的花被师父踩死了!”
“师父那老头子在哪,敢踩我的花,我弄死那老小子……”一男子冲了过来,看见满脸怒色的白圣一愣神,连忙道:“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要弄死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有朵花没按时开,我要去弄死它。”说罢,男子一扭头,就往门口走。
“你给老夫回来。”白圣一把拽回男子,道:“这是你师弟,林木。”
“见过二师兄。”林木也是恭恭敬敬的抱拳。
二师兄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一颗漆黑的药丸递给林木:“师弟,这是师兄闭馆多日苦苦练出来的大力金刚丸,吃下去增长百斤力气,作为见面礼给你了。”二师兄表情十分奇怪,满眼渴求的看着林木,让林木心虚起来。
“师兄厚礼,师弟担当不起啊。”
“担当得起,担当得起。快服下,师兄替你护法。”二师兄强行将丹药塞进林木手里,催促着林木服下。
林木推辞不过,便将丹药服下,服下瞬间瞥见白圣和多宝一副窃喜的模样,意识到不太对劲,可是张嘴瞬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