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对面众人中个个神色凝重,头上裹着白带,一身白衣,师姐青若的脸上还看得出有哭过的痕迹。
苏儿的眼角有些湿润,看着对面一众当初如此熟悉的人,苍攸大师兄,墨竹二师兄,青若师姐……每人的眼光中皆是冷漠,甚至还有恨意,苏儿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短短的时间,竟然变了这么多?
旁边还有一众来易九府吊唁的人,用一种像是同情,又像是嘲讽,更像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样子看着这九易的弟子!
苏儿不想理会众人冷嘲热讽的言语,只是目光中还带着一丝希望,带着一丝希望的看着那个亲手教她门派口诀,心法,招式的大师兄苍攸,因为他的目光并不像墨竹那般决绝……
可是他开口的话,对苏儿来说却也是那般冰冷:“你走吧!师父的丧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苏儿突然一声冷笑,大喊道:“凭什么?”
“就凭你背叛师门……”一旁的墨竹也像是抑制了许久,冲着苏儿大喊。
“够了!”墨竹的话没说完,便被苍攸制止了。
背叛师门?这是何等罪名?苏儿完全不知所以!只楞楞吐出几个字:“我-背叛师门?”
“萧苏儿!你走吧!我等不与你追究已经是顾念一年的师兄妹恩情,倘若你再在这里惺惺作态,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沉默已久的青若握着的碧水剑震了震,有种似要出鞘的冲动!
“事情总该有个因果吧?”苏儿有些嘲讽自己的语气,声音弱弱的问道。
没等众人回话,苏儿只听见一声脆响,一嫩黄色的东西七滚八滚的溅到了苏儿的鞋上,苏儿只本能低头一看,心下却愣了几楞。
这是什么?
荒村,哭斋
“既然我已经来了,前辈能否出来赴约?”风杞沅望着周围,眼睛犀利的洞察着一切。
破破的屋子顶挂着大大小小的酒瓶子,整个屋子充满着陈年老酒的韵味,自己所站地方的周围也像是个祭祀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是烛台,烛台上还有烧着迷火的红烛,桌子上面积攒了许多的灰尘,约摸有一手指之厚,灰尘上还有红烛燃烧滴下来的蜡,可是颇为奇怪的是,红烛一直烧,长度却不减!
风杞沅盯着红烛出神,脑子却突然闪现一幕,朦朦胧胧,一个女子,身着大红衣裳,头戴银钗首饰,面涂粉脂,两颊有些少女的嫩红,宛如芙蓉出水般娇嫩欲滴,可是,为何透粉的脸上却有两行泪痕?她?是在落泪?
风杞沅不知为何,一阵恍惚!
“看到了什么?”风杞沅只听见身后一个老者的声音,本能的转过身去,定了两秒钟,才看清是三味老者。遂道:“为何这里会有幻像?”
“不是幻象,只是这里的记忆。”三味缓缓道。
“记忆?什么记忆?”风杞沅疑惑。
“对那场赌注的记忆。”三味看着风杞沅不明不白的眼神,遂又接着道:“百年之约。”
“百年之约?”风杞沅有些讶异,之前便听司徒却讲过道士澄玄深入密林后临死前写下百年之约一事,而今,又是何意?
“她,是烛娘!你看到的是她和澄玄成亲的记忆。”
“澄玄,成亲了?”风杞沅更加不明所以。
“其实,烛娘并不是人。而是生根密林中的一根琅竹,她应该是澄玄竹杖的竹灵,之所以能那么快幻化成人形,也是因为澄玄给她输了近三十年的灵力!”三味的语气很平淡,作为一个老者,看惯了世事常非,早已对什么都不会轻易动容!
“棂狞竹杖!”风杞沅恍然大悟,早些年听过武林中有一号人物,所使的武器不尖不锐,生性钝痞,却是汇聚自然灵气,相生相依,更有竹灵附入,所以虽是外表钝拙,实则不然!
由三味老者说来,风杞沅猜测十有八九也是了!“所以棂狞就是烛娘?”风杞沅不确定。
“对。”三味一个字便肯定了风杞沅所有的猜测。
“那密林的凄厉声可是跟这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