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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传续

春去秋来,悠悠岁月又过了三载。

又是个明媚的夏初时节,娇阳展辉,芳草菲菲,鸣蝉嘈切。

未名山谷院落中,两个人影飞跃,剑光翻舞。

突然一人影飞跃向后离开,收剑后不高兴地道:“师兄怎么不让我一下,打了大半天,累死了。”

突闻身后一个声音:“对敌厮杀,哪有退让之理。婉儿总是耍小孩脾气,不吃点苦,怎么长大?”

慕容婉道:“爹爹就知道说我,人家累了就想歇息会再练。”

慕容封道:“看你都是被惯坏的。”

旁边的九问有声音道:“你们俩学习《清圣心经》已有三年,也算是略有小成,我这里记忆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们要学习更多的就要寻找后续的心法道法。你们向东北走去寻找一个《伊世阁》的地方,定能有所收获,这出去走走也是对你们心智的历练,这样你们才能更加强大。跟我一起的宝物还有修为丸,你们把它们吃了,配合心法修炼几天,这样你们行走江湖,能与你们对敌之人应该不多了。”

慕容封担忧地道:“铭儿他们俩从未涉足过江湖,年事又轻,无法应付江湖诡谲,我又要照顾婉儿娘亲,无法陪伴他们,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们行走江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面对泉下的大哥。”

九问又道:“让他们行走江湖,确实也是有我的目的,而且不能因为有未知的难处就不去做某些事,人总要有所作为,才不负这天地万灵的恩养;况且我已待他们如我的亲人,只要他们带我在身边,不使我离开他们,纵使他们遇到生死危难,我纵毁我全部灵力,也要保他们周全。”

刘铭道:“师傅,九爷爷对我们有救命和传授之恩,我们就是为九爷爷办点事,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们也是要出去历练才会长大,古人都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们也一定会小心行事的,不会去惹事端的,也不一定会遇到危险的。”

慕容婉道:“对啊,爹爹,看书上说外面的世界如何的好玩,我们就是去开开眼界,顺便学习更厉害的功夫,帮九爷爷办办事,这不是挺好的吗?”

慕容封叹气道:“铭儿也长大了,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了,也是应该让你出去走走的。你们跟我来吧。”

慕容封带着刘铭和慕容婉又到了怀恩堂,又取出原来的长盒子,放在桌上。道:“我本是慕容世家之人,我与铭儿父亲本是结义兄弟,我尊你父亲为大哥,我们在江湖上也小有威望,江湖赐我们七侠封号,大哥号‘太清剑侠’,我号‘还封剑侠’。十八年前,大哥因他父亲,也即是铭儿的爷爷,临终遗嘱寻找一张图纸上的宝藏,就带着我们去寻找,最后我们也找到了,即是这桌子上的盒子。”

慕容封沉默了一会,道:“当我们拿这个盒子离开的时候,在一个官道上遇见了江湖凶名昭著的八凶,他们认出我们是五世家之人,他们本来就对五世家之人恨之入骨,所以不由分说地跟我们厮杀了起来;期间,铭儿的娘亲,即是大嫂,为了救婉儿娘亲,舍弃对敌之人替婉儿娘亲解围,而大嫂则中剑重伤,不久就离世;而大哥,也为了解除危境,施展秘法,诛杀七凶,而八凶之首唐安则负伤逃走,大哥也身中唐门剧毒,带着我们来到这里,随后便追随大嫂而去了。他们则把铭儿和这一处房屋交于我们,让我们好好抚养铭儿,今天我们也算是把铭儿抚养长大了。”这么多年后说起往事,慕容封心中仍有余痛,不胜唏嘘。

过了一会,慕容封又道:“铭儿还记得你父亲遗言要你记住的话吗:‘珍惜已有,摒恨弃欲’,你父亲不意你去报仇雪恨的,他想让你快快乐乐地长大就行了,但是我想我还是把这些缘由告诉你,让你自己决定。”

刘铭听完这些,方才知自己的身世来历,自己一直想着父母的样子,想着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想不到自己的父母已经亡故,不禁悲从中来,哽咽不已,好一会才道:“我想趁着这次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仇人,能遇到如果能解决就解决了,如果遇不到就算是老天还要留他一命吧。”

慕容封道:“既然你如此决定,我也不拦你了,我也会为你安排一下的。”说完又从墙上敲出另外一个暗格,取出一个小盒子,道:“当初取出的宝物有几样,我都分开藏好了,唯有这个九问的没怎么特别收藏,让婉儿拿来玩了。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九圣子前辈的修为丸,本来有两颗的,当初为救大嫂用了一颗,剩下一颗就让铭儿用了吧,本来这些都是你祖上传下来的东西,都应该归你的。”说完就把盒子递给了刘铭。

刘铭小心地接过盒子,向着九问道:“九爷爷,这个修为丸分成两半还有没有效果的啊?”

九问道:“这个修为丸每颗都是六十年的功力,辅以珍稀药草保留元气,分开两半就是各三十年了,不过分开了要及早服用,以免元气流失。”

刘铭道:“我看师妹功力浅弱,就分一半给师妹了。”

慕容婉看着这丸子也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听到如此,高兴地道:“师兄真好!”

慕容封道:“不可,婉儿不与你一起行走江湖,服用了就浪费了。”

慕容婉急着喊道:“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行走江湖?”

慕容封道:“这行走江湖又不是出去玩,女孩子家行走江湖又多有风险,你跟着你师兄去只能拖累他,还是待在家里安全。”

慕容婉道:“人家只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就拖累师兄了?大不了我不跟师兄一起去,我一个人去逛逛。”

刘铭看着慕容婉委屈的样子,道:“师傅,既然师妹想出去走走,我带她去逛逛也好,我一定也会把她照顾好的。还有师傅你既然把这丸子给我了,那我怎么分这丸子就是我的事了。”

慕容封叹气道:“婉儿还是爱贪玩,你要去也可以,但是要听话,不要乱惹事,你们俩在路上要相互照应,我才放心。婉儿心思单纯,铭儿心地善良,但是江湖处处危机,人心叵测,出去行走应该对人多留几分心,防人之心不可无。”顿了顿接着又道:“既然这样了,你们就早点服用,我还有另外的安排。”

刘铭取出盒子里的修为丸,小心地用剑分成两半,把一半给了慕容婉。两人服用后同时打坐运行《清圣心经》。

几个时辰之后,刘铭和慕容婉先后睁开眼,只见两人都神光内敛,宛然已是内家高手。

慕容婉一跃而起,差点就冲到屋顶,欢快地道:“爹爹,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我要再跟师兄比试比试。”

慕容封道:“你就爱瞎折腾,你师兄也是跟你一样有进步的,你还是不一定能赢你师兄,再说我还有安排给你师兄。”说着从身上取出一本书,道:“这本是《传续道法》,也是这盒子里的宝物,里面讲的是如何把自身的功力极少损失、没有障碍地传给他人的,其实里面的功法倒是很容易学的,关键是没有多少人能白白地把功力传给他人的。当初铭儿父亲因为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临终前学会里面的功法,把功力传给了我;我现在把你父亲的功力再传回给你,这样你在江湖上就更少对手了。”说完便命刘铭打坐好,运行《传续道法》把自身功力传给刘铭。

约半个时辰之后,慕容封缓缓收手。刘铭缓缓站起,略略运行心法,感觉自己又增加了四十年的功力,诧异地道:“师傅,你是不是也把你的功力也传给我了?”

慕容封道:“我要这么多功力也没用,能照顾你师娘就行了。”

刘铭看到慕容婉眼巴巴的目光,就道:“师傅,我可不可以学《传续道法》?”

慕容封把《传续道法》递给刘铭,又从怀里拿出另外一本《晴婉手卷·上卷》递给刘铭,道:“这些都是你父亲的遗物,你当然可以学,但是你行走江湖切不可让别人知道你有这些书,更不可轻易把功力传予他人。”

刘铭接过书,道:“我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的,也不会乱传功力予他人的,但是我传给师妹应该可以的吧。”

慕容婉喜得高兴地拍手道:“师兄最好了,但是你也不要传太多哦,传的我们俩一样就好啦。”

慕容封叹道:“痴儿,痴儿。”

慕容婉道:“爹爹,怎么痴了?”

这时九问道:“我选的人终究是不会错的,你们俩还要好好融汇贯通,好好把功力融合心法练几天,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

慕容封也道:“恩,你们就好好练几天,我也顺便为你们安排安排。”

刘铭花了约两个时辰把《传续道法》看完,接着就把自身的功力再传一部分给了慕容婉。

接着几天,慕容封便给刘铭和慕容婉讲一些江湖注意的事项;同时,刘铭和慕容婉把内力融合心法施展,再对弈喂招,把以前难以施展的招式都能轻松地施展出来。两人斗到酣处,只见剑光飞舞,不见人影,剑气激荡,充斥四周。两人都觉得功夫都翻了几倍,施展时游刃有余,也能随心收发。把慕容封看得直点头,非常欣慰。

五百招过后,两人同时收势歇息。

慕容封道:“你们俩已经融合得非常好了,想不到你们几天的功夫就已经达到如此圆融的境界,在我遇见的对手中都没有如此境界的,我想你们行走江湖在武功上已经很难有对手了,但是江湖旁门左道甚多,你们还是要多多注意,以防小人的暗算。”

旁边桌上的九问就道:“《清圣心经》本就是对付许多旁门左道的,旁门左道多以扰人心智,奇毒异术取胜,而《清圣心经》追求清神凝意、却贪寡欲,达到最高境界那是不为外物所扰,吾即万象,万象即吾。虽然他们现在是小成,但是对付大多的江湖伎俩还是可以的,大可放心,纵是遇到奇祸险境,吾毁吾身,亦保他们无虞。”

慕容婉道:“那九爷爷你毁了不就没了啊,这太不好了吧。”

九问道:“哈哈,我本来的使命就是助你们完成你们的使命的,到绝境了我纵是毁了也要保护你们的,这也是我的使命。再说也不一定会到如此境地,纵是我毁了,亦可以重塑吾身的。好了,你们准备一下就尽早上路吧。”

慕容封道:“恩,铭儿和婉儿你们把《传续道法》和《晴婉手卷·上卷》尽量记熟,原书就留在这里;再回去各自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出发吧。路上我已经安排了风云前辈照顾你们的,你们虽然没见过,但是很快你们就会见面的。”

翌日,刘铭和慕容婉都收拾好行李,在大堂给慕容封和唐芸拜别。

慕容封道:“你们俩此去,要互相照顾,切记不可贪玩,不可惹事生非,更不能做有违道德之事,办完事也要早点回来,时间长了年底也要回来,每月传书报个平安。”

刘铭和慕容婉答道:“知道了。”

慕容封道:“出门过了法阵,就是一条小路一直到镇上的,你们也走过,到镇上再往北走,到了赣州府就会有风云前辈找你们、照顾你们的。你们现在早点上路吧,晚上可以在镇上住宿。”

唐芸嘱咐:“你们俩一路上多加小心,在外别冻着饿着,要早去早回,别让我们惦记着。”

刘铭和慕容婉再答:“是。”再拜别,拿着行李就出了门,穿过法阵下山去了。

慕容封和唐芸看着他们下山去,心中充满了依依不舍之情。

唐芸道:“封哥,铭儿和婉儿此去将如何,我真的担心,婉儿贪玩,也得非去不可吗?不是说好让婉儿待在家里的吗?”

慕容封道:“他们长大了,终究是要出去历练才会有长进的,铭儿的身世宿仇终是要解决的,我已经传书,托风云前辈照顾了。按婉儿的心性,不让她去是不行的了,还不如让他们俩一起有个照顾。”

唐芸道:“要不是我这身子不行,封哥也可以带他们去的。”

慕容封道:“其实他们俩的功夫已经不在我之下了,他们差的就是江湖经验了,有风云前辈照顾,我去不去都问题不大。”

唐芸又道:“不知道他们俩会发展到怎么样。”

慕容封道:“他们的将来如何,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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