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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夕的开始

陈琳向我表露心意是在高中的第一个暑假。在七夕那天。

那天一早,陈琳给我发来qq消息。问,在?

我简略回复,在,有事?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她问的直截了当,似乎不带任何的犹豫,似乎充满了勇气。然而,我所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陈琳是多么纠结和徘徊。但是她知道,她不能犹豫太久,越犹豫,她就越不敢,越没有勇气,越胆怯。直截了当,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这不经让我想起了初中有一个人问过我的同一个问题,我想起了她,想起了第一次坐在她的旁边,第一次看着她的脸庞。第一次的一见钟情。那一刻,我知道我错了,我错误的回忆,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想起了一个人。而那一个我却面对的是另一个女孩。一个苦苦等待我的答案的女孩。我回复,或许有吧。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只是沉默比先前更长,更加的死寂。之后,陈琳说,那算了吧。

从那一刻,我便已经知道这位少女的心,我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怎么下手。我知道,或许我更多话只会将事情越整越糟。但是,我还是将事情整的糟糕了。

我实在不忍心,我故作轻松的说,陈琳,早上我一打开手机qq界面全都是恩恩爱爱的图片,我还在纳闷,查查才知道今天是七夕节。不然我还不知道呢?

我尽量想缓和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转开话题。

但是,陈琳似乎根本没有看进去我发过去的那条消息,她还在纠结,还在犹豫。她突然发来消息。陈哲,其实我今天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终于,陈琳还是将我们之间的窗户纸捅破了。一束光亮从外面照了进来,很刺眼,让人有点不能适应。我的世界里被分成了两部分,光明的,黑暗的。它似乎给了我一次选择。选择接受,还是拒绝。我不知道。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尽管我知道陈琳的心意。但是我一直在逃避,我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我想我当时的犹豫,实际上只是在纠结一个问题:陈琳喜欢我,而我喜欢她吗?而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我逃避它,在我和陈琳还是纯洁友谊的时候,我逃避它,在陈琳和我表露心意的时候,我逃避它,甚至在是在我和陈琳恋爱的时候。我没有给自己答案,我选择了逃避。这或许便就是我和陈琳之后痛苦的根源所在吧。

我反思自己,我一遍一遍质问自己。陈琳是个好女孩,她善良,她富有气质,她清新可人。她甚至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玉帛。可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人,当问我你接受我的心意吗时,我犹豫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又想起了逃避,但是这个问题又亟待解决,它不容我缓和。于是我在还没有搞清楚我喜不喜欢陈琳这个问题时,我先回答了接受不接受她这个问题。错误就从这儿开始,于是后面就一错再错。

或许我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善解人意陈琳似乎察觉到了我内心的挣扎。陈琳故作轻松的安慰我,其实我告诉你,并不是要你一定给我什么答案,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然我心里会遗憾的。没事的,我们还是朋友不是?

如果将陈琳想得心机一点,这或许是她欲擒故纵的伎俩。但是陈琳没有心机,那么她的那些话,应该是一种声音,心碎的声音。我真的于心不忍。其实,对于一个对爱情完全不懂动的人来说,我连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都没有搞懂:爱情就是爱情,爱情不是同情。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相貌平平的自己,沉默的如同死寂一般。忽然我轻蔑的笑了笑,笑我自己。我对自己这样说,陈琳那么好的女孩,而你呢,你有什么,长得又不帅,又性格怪癖,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陈琳喜欢你,你应该高兴,应该荣幸。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向自己喜欢的女孩表白,后果应该和初中一样吧。接受吧,别让那么好的女孩伤心痛苦。你很卑微,你一无所有,接受吧。

于是,我向陈琳发去,你如果愿意,那就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以为这样就挽救了一个情窦初开女孩的心,她应该会开心高兴了。然而,我们常常把自己想的有点伟大,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以为我们可以拯救别人,其实我们自己也很弱小,当你真正站在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面前时,你才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和无奈。

我以为陈琳看见这条喜讯时应该很快就会回复,然而陈琳却迟迟没有给我回话。久久之后,竟然成了我焦急的等待。我想到或许陈琳后悔了,我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后悔。这不经让我想起周星驰电影里那句经久不衰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直到下午,仍然没有陈琳的回复。晚上快到12点时,以为这一天应该就这样结束了。一切都应该当作没有发生过,一切照旧也好。

然而陈琳终于给我了回复,我真的不想强迫你,不想给你心里增添负担,但是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做你的女朋友。所以我现在只有不顾一切,能和你在一起,好过一切。陈哲,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于是,陈琳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我与陈琳恋爱的事情没有向任何说,甚至那些好朋友。而陈琳不同,她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周围所有人,她的闺蜜,她的朋友,还有全班同学。还没有开学的时候,陈琳每天发消息问候我,每天给我留言,每次留言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好期待开学。

开学后,我们理所当然的每晚一起走。与之前不同的是,我陪她走东面。而每天早上,陈琳都会早早来接我,冬天很冷,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会如期而至。每一个曾经与我无关的节日,如今陈琳都会给我准备礼物,而我是个傻子,从来就记不得那些节日,更别说送她礼物了。但是似乎陈琳从不在意这些,我每次收到她的礼物后的一生谢谢就成为了她的礼物了。恋爱时的陈琳,一切都迁就我。我说,我喜欢席慕容的诗,她便仔细研究,只为和我找到共同话题。我说,我喜欢长头发,她便不再剪发,决心要把短发留长。

陈琳是真的喜欢我,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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