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开赴椰子区中学的,共有五名新教师,四个女的,一个男的,男的自然是周星星,四个女的中并没发现雪蝴碟。这五个人由周星星带队,人人头上系着一条白布,上面写着“敢死队”三个字。大家到了学校门口,还手挽着手唱起了国际歌,甚者,一位女教师潸然泪下。
新校长率领全校教员欢迎周星星几人的到来,一见面他惊个半死,新校长原来竟是自己在培训学校的领导“金边眼镜。”金边眼镜校长也认出了周星星,甩了句:“就是你们这些小王八蛋把我害到这里来。”
周星星等几名新教师被安排在一座小洋楼式的宿舍里,因为这里离学校近,还有空调。女孩子们住在二楼,周星星一人住在一楼。这座小洋楼是刚装修的,依山傍水,听说过去是一户有钱人家住过,后来失过大火,就再也没人住过,期间曾被整修过几次,给一些外地教师作临时宿舍。这座小洋楼的后院大门紧锁,听说后院本是一所花园,还有一口古井,过去有人常听到后院花园有女人泣哭声,还有甚者说,在古井边看见过长发女鬼,于是政府就把后院花园锁上了,让当地居民,特别是孩子,不要到这里玩耍。周星星住了一晚,倒是平安无事,有几名美眉在楼上陪着,他乐都乐不过来。
第一天上课,周星星换上一件干净衬衫,还打上领带。他将要带的班级是三年二班,其实这所高中高三年届中只有两个班,一班和二班,大多学生读到高二也就退学了。周星星推开三年二班教室门,令他大吃一惊,班级里只有一个人。周星星问这位男同学:“其他人呢?”男同学回答:“女生都混到一班听课了,听说来了一位漂亮的女班主任,给她们还讲心理课和生理课,大家好奇都去了,”周星星又问:“那男生呢?”男同学又回答:“男生都去看那位新来的女班主任到底有多么漂亮。”
“一群小色鬼。”周星星说完,握起那位男同学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一如既往地等着我,也是唯一支持我的人。”那位男同学连忙解释:“不是的,班主任,我的腿前天摔坏了,他们没来得及带我,才把我闲置在教室里。”周星星低头细看,男同学的腿上还绑着绷带,周星星差点背过气去。
当周星星悄然走到高三·一班教室窗前,窗前已聚集二十几名男同学,大家都够专注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讲台,狠不得眼珠子蹦出来,撞进隔着窗户玻璃的教室里。讲台上映着一位身材高挑、丽而不艳的年轻女教师的背影,黑板上则写着讲课主题:“**。”过去,在这个保守落后的学校里,谁都不愿上生理卫生课,孩子在成长期中,对生理与**的了解程度相当高,但这里自古教育落后、保守,使孩子们无法真正地、完全地了解掌握此方面常识。学校的教育方式越这样,成长中的孩子就越渴望和好奇,有的私下看黄碟和****,有的还到社会上鬼混。社会的教育和事物的定律相同:抽刀断水水更流。你越是阻止什么东西流入他们的大脑,这种东西反而流入得更快。如今,有位大胆的新老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讲**主题,难怪这些学生这么好奇、专注。
“你们这些人不去上课,都聚在教室窗户底下干什么?”校长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吓了大家一跳。“怎么,连老师都跟着聚众发神经。”周星星与众男生被校长一骂,方才清醒过来,依依不舍地返回教室。
第一天的课程过去了,高三·一班学生的上课率最高,几乎创历史纪录,而二班学生则最低,就是来报到的,也是昏昏欲睡地听课,多半也是因为逃学更没意思,在学校里鬼混,乐趣更多。
下午放学前,周星星去找今天一班的新上任女教师,正是她的光芒,使一班的学生再也不愿逃学、逃课,对学习和生活产生乐趣。他见到一班的班主任,两人握着手彼此谦虚地笑着,越笑越不对劲儿,双方彼此记起什么。
“雪蝴蝶?”
“周星星?”
“是你!”两人惊叹起来。原来,新任女班主任正是雪蝴蝶,周星星与雪蝴蝶一个带一班,一个带二班,不是冤家不聚头。
从第二天起,一班学生到座上课率居高不下,而二班还是冷冷清清。周星星看着自己的班级如此清凉,一筹莫展。
走进教室,一位女生走上讲台,毕恭毕敬地向周星星老师送上一个盒子说:“老师,这是全班同学送给新老师的见面礼。
周星星倒挺好奇,新班主任还能收到礼包。他把盒子放在讲台上,拆开时,特别留心,生怕中了机关。他记得去年自己生日时,打开朋友送的生日蛋糕盒子,竟被一个弹簧拳头击中,不但被吓了一跳,还被击出眼泪。经验有了,他便闪开脸,小心谨慎地打开盒子,试探摸一摸,没什么,里面只是一张小纸条,他端着纸条读到:“当你看完这张纸条,你就完蛋了。”只听见“砰”的一声响,盒子爆炸了,喷出很多面粉状东西,周星星成了大白花脸,头发也变白了,他不知怎么,人也变得越来越困,只隐约听到教室里的喧哗声,然后失去了知觉。
当金边眼镜校长用水喷醒阿星时,周星星也不知道昏睡多长时间。金边眼镜拍拍他的脸问:“人呢?”他勉强坐起身一看,教室的椅子上早已空无一人。
夜深了,一轮皓月当空。阳台上,周星星若有所思地望着星空。他在想,如果自己能长出翅膀那该有多好,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扇动着天使般的翅膀,展翅高飞,飞到月亮上去和美丽的嫦娥约会,风,爽爽的,呵,夜色真美。
阿星望着他所遐想的夜空,低声吟出一首诗:
*****
《青春旋风》
*****
总是曙光初照时
登临高山之巅
远眺大地 感悟生命
*****
假如我化作了雄壮的苍鹰
便只能展翅翱翔 万里鹏程
*****
假如我化作了执著的跋涉者
便只能风雨兼程 一往情深
*****
假如我化作了浪漫的天涯歌手
便只能撷摘玫瑰 追吻爱情
*****
假如我化作了参天大树
便只能历经霹雳雷霆却依旧叶茂根深
*****
远方缥缈
却令人诱惑而神往
玫瑰带刺儿
却也芬芳而迷人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的身影
我是青春旋风
“好诗,好诗。”不经意间,雪蝴蝶走到了周星星身后,她拍手叫绝。
“噢,是你,是来笑话我来了?”周星星回头看到雪蝴蝶说。
“不是笑话,真是一首好诗,是你写的吗?”雪蝴蝶问。
“小诗一首,没事吟着玩。”阿星回答。
“我是来看看你,听说你被捣蛋学生暗算了。不光是你,我们新来的几个女教师都被不同程度的暗算。”雪蝴蝶坦诚地说。
“这群小王八蛋,竟弄一些麻醉粉来整我,看样子我们需从长计议。”周星星语重心长地讲。
雪蝴蝶听完阿星的表态,道出自己的想法。她说:“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学生们的最大问题在于心态,他们不是怎样学习的问题,而是想不想学习,有没有学习的热情和兴趣。因此,她想推出心理和生理疗法,首先让孩子产生兴趣,回到课堂中来,不但是人回到教室里,而且,最关键的是心,心要回来。
周星星听完雪蝴蝶的想法,大叫一声“好”,他对雪蝴蝶讲:“是该出新招了,老虎不发威就以为我是老鼠。”
“不是老鼠,是病猫。”雪蝴蝶纠正道。
“啊对,是病猫。”阿星连忙纠正道,“我要使出我的‘独狼一剑’。”
又是一天上午,教导处主任突然惊慌失措地跑到金边眼镜校长办公室报告说,高三·二班全体同学连同班主任集体蒸发。金边眼镜听后真是大跌眼镜,怎么会集体蒸发?自己从事教育工作几十年,从未听说一个班的人集体蒸发。
其实,周星星是带领全班同学尝试教育改革,不是集体蒸发,准确地说,是集体体验生活。什么生活?逃学、泡网吧、游玩……,反正学生们平时喜欢什么,他就带领大家一一尝试。一直到下午,大家过足了瘾,周星星便领着全班同学到山上漫步。在山上,大家都看到了椰子区的当地民工在采石头,他们汗流浃背地抡着铁锤。而不远处,一些外地身着和口音的生意人正联系进货,他们主要是往各地区贩卖石材,这些人身着时髦,身旁都停着高级进口车。周星星告诉自己的学生,在山上干活的人都是我们的父辈们,而贩运经营者,都是南方的外地生意人,我们的父辈们流血流汗地干,为啥?不就为了养家湖口,不就为了让你们好好上学成才,不要再走他们的路。而你们再看看那些外地生意人,他们有头脑,有文化,才能招商引资,才能开发市场,经营石材,谋取最大的利润。我们流出去的是汗水和石材,而他们转手流入的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同学们,如果我们将来不好好读书,我们就会走父辈的老路,在这里辛苦地干活,而家乡的人都难以致富,永远让别人瞧不起。我们能对得起父辈们对大家的期望吗?没有知识和文化,就没有头脑和能力,也就没有希望。
听完周星星的肺腑之言,不少同学潸然动情。傍晚即来,周星星请全班同学吃饭,下馆子狠搓一顿。席间,周星星狠劝了一顿酒,让大家畅饮一番。同时,大家也畅所欲言,在这里,周星星也真正与大家交流,认识了“小眼镜 ”、“大腿李”、“小不点”、“鸭子”等同学,与其说师生关系,还不如讲是朋友关系。饭店的包厢里,传来了南方生意人的口音,他们正谈笑椰子人的愚苯和落后。“大腿李”和“小眼镜”实在听不下去,进去和他们理论,对方竟对起手来,“小眼镜”也被他们打飞了眼镜,班长气得领着众多男同学闯了进去,里面是碟子飞,瓶子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