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丈夫的话，蔡琴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了，对他问道：“儿子的事就这样解决了，那工厂的事怎么办？如果到了交货日期那天，我们交不齐货，是不是要按照合约里的条件来赔偿给客户？”
“唉，工厂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吧，真怪我太粗心大意了。如果当时产品一生产出来的时候，我去工厂里检查一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陈国富唉声叹气地说。
“怎么产品会做错呢？我们工厂不是需要客户先确认了图纸，然后再做一些样品给客户确认，才可以签订合同下单的吗？是不是客户那边把样品确定错了？还是我们工厂的工程师把图纸看错了？”看到丈夫唉声叹气的样子，蔡琴很想为他分忧解难，但无能为力。
陈国富摇了摇头，对妻子解释道：“都不是这样的，样品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对的，这件事是工厂里的刘总管把俩个客户的图纸给搞混了，一张图纸是另一个老客户下的，另一张是这个新客户下的。两张图纸的产品其实是一样的，就是颜色不一样。但一张是要做高档产品的，里面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新客户是要出口美国的。另一张是做低档产品的，里面的材料差不多，老客户是做国内的。”
“反正两个货你都有生产出来了，把客户的货换一下就可以了，如果还差产品就这两天加紧生产。”蔡琴对丈夫建议道。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但两个产品的数量相差实在太大了。老客户的产品只要两千台，我就生产了一万台，好在这个老客户经常有拿这个产品，多的八千台就当备货给他。可是新客户要一万台，我就生产两千台，还差八千台，这两天就要交货了，叫我去哪里找给他。如果当初这批货生产出来的时候，我再去工厂里检查一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看来我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啊！”陈国富很沮丧的说。
蔡琴想了一会儿，急忙对丈夫说道：“那能不能让客户宽限几天，让我们把货赶出来给他，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已经跟那边公司的人谈过了，他们不同意，说一定要在两天后交货，要不就按照合同里面的来赔偿他们的损失。”
“那需要赔偿多少钱，我记得没发生这件事前，你说过公司的流动资金不够，跟我拿这几年的积蓄，拿去凑一阵子，等你一个大客户的货交了，就可以拿到剩下的钱，你不会说的是这个客户吧？”蔡琴立马想起前几天丈夫对自己说的事。
陈国富闭着眼回答道：“是他，因为这批货是要走高档路线的，所以材料都是要用最好的，好的材料就贵。之前公司的钱拿去买材料了，没有多余的钱给公司的业务员和工厂的工人发工资，就跟你拿了给你保管的积蓄，打算货交了，钱收到了再给你。谁知道今天就发生这件事。如果按照合同走，我们交不齐货，我们要赔偿对方五倍的赔偿金，这批货的价值是五百万，也就是我们要赔偿他们两千五百万。”
蔡琴听了陈国富的话，吓了一大跳，诧异的问：“五倍的赔偿金？怎么会签这么多倍的合同，我们公司不是规定只能签百分之五十吗？两千五百万的赔偿金，就算把公司和两个工厂卖了也不值那么多。”
“这个客户是刚开始合作的，而且他先付了百分之四十的订金，又是做现金，他就提了‘货交不齐就要赔偿五倍的赔偿金'这个要求，而且交货时间充裕，我就同意了他的要求。要不是刘总管搞错了图纸，这批货如果按时交齐，那将会给公司带来一百万的纯利润。”陈国富说到一百万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惋惜。
蔡琴问道：“对方是汕城人吗？是汕城哪个家族的人？如果是的话，就叫我父亲或者你大哥出面帮我们解决。”
陈国富一边回忆，一边对妻子蔡琴说：“他是姓李的，好像是去年在深城做生意失败，然后就搬来我们汕城，开始做外贸的。听他的秘书说，他老板就只有一个儿子，也是在一中读高三的，跟我们儿子是同届。这件事我们能解决就解决，别老是麻烦岳父大人还有我大哥了。老爷子如果当初没把我们三兄弟给叫回来，我可能会是某个军区里的大佬，大哥可能会从政，以他的能力，省长的位子不在话下。如果没有发生老爷子的事，我们陈家也不会在汕城里混成这样子。”
“爸也是为了你们兄弟三人好吗，不希望你们在官场里混，不希望你们成为那些为了自己利益的贪官。姓李的，我记得志鹏好像没有姓李的男同学。这件事你这两天自己再跟对方谈一下，然后把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如果你不要让人帮忙，两千五百万，我看你还是准备把两个工厂和公司卖掉。你把公司卖掉了，老爷子不知道会不会被你气死，这些年我们把老爷子给你的产业，可以说是因为我们经营不当，都赔光了，只剩下这套房子了。”蔡琴看着陈国富气馁的样子，摇了摇头。
“那也是他当年自找的，当初我就和大哥他们不要分家，老爷子就要我们三兄弟分，还是三弟聪明，敢把刚分的公司和工厂都卖给大哥换成股份，什么都不用管，每年就等着分红。如果没有分家，有大哥在管理公司的话，每年虽然赚的不怎么多，但公司不至于做得现在要破产。”说起陈老爷子，陈国富一肚子火。
“好了，不说了，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蔡琴躺在床上，拉着被子盖上，催着陈国富赶紧休息了。
“也只能这样了，这件事先不要跟孩子们说，别让他们在家里瞎担心。”可能是因为今天的事太累了，刚说完话的陈国富困的不行，闭上眼睛睡了。
“嗯。”陈国富睡的很沉，蔡琴确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门外，有人在这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俩夫妻说的话，不知道他到底听了多少。里面的人没再说话了，他转身走进了小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