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散在森林中,让原本就黑暗寂静的森林变得更加阴冷,风一吹树叶就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有冤鬼在林间低声哭号,悉悉索索的,让人一听就不禁全身发麻。山间隐隐有野兽的嘶吼声传来,似远似近,仿佛只要一不注意黑暗中就会有凶兽朝你扑来,先咬断你的脖子再撕碎你的身体。
白槿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醒过来的,她脑袋又晕又疼像是被人用重物重击过一般,由于昏迷的时间太久她视线有些模糊。白槿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用力眨了眨眼,然后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四周。
她这是在哪?
记忆的最后一幕停留在她被捆在陨神台上,雷电击惯她的全身将她的全身筋骨都炸碎,神魂被打散掉下陨神台,然后……然后……
她想不起来了。
唯一能记起来的就是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只要一回想白槿忆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种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意,强劲的雷电力量犹如毒蛇一般穿梭在身体的皮肉骨头中,每游过一处,那一处的骨头就会碎裂,皮肤也会随之被刺破,血液四溅。
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陨神台是神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只要神魂不灭,不管多重的伤在陨神台都能被迅速治愈,上了陨神台的罪神在一边忍受天雷的折磨的同时也会被灵气快速治愈,除非宣判者出手打散罪神的神魂,否则罪神将会一直被困在陨神台受惩罚。
她记得她被困在陨神台整整十三年,十三年里她过的生不如死。
可她想不起来为什么她会被困在陨神台,宣判者又为什么突然将她的神魂打破?
神魂破灭,她将不会存在于任何一界,不能投胎,不能转世,只能消失于天地。可她为什么现在还活着,还重新拥有了一具身体?
就在白槿忆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间传来车轮碾轧树枝的声音,白槿忆咬咬牙拖着伤痛的身体躲到了一棵躯干庞大的古树后面。
没一会儿,马车停在了她刚才昏迷的地方,两个彪形大汉从车上跳了下来,其中一人粗声道:“那死丫头怎么不见了?”
“荒郊野岭的,那丫头又去了半条命,估计早被这山里的豺狼虎豹给吞了。”另一人答道。
“靠,那老子不是亏了!”
“是啊,还不都怪你,说什么要教训教训那小丫头!”
“老子怎么知道她这么容易就死了,真是晦气!”
“走吧,反正人都没了,说什么也没用。”那人说完就上了马车。
另一个狠狠骂了句什么后,也跟着上了马车。
白槿忆看着两人远去后靠着老树坐下,眉头紧皱,她能感知到她现在的这个身体就是她的神躯,可从刚才两人的对话来看,在她醒来之前这幅身体就已经存在了。
这怎么可能!
十三年里她都在陨神台上受罚,怎么可能出现在其他地方!
而且依据这里稀薄的灵气来看,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下界。从出生后她就一直生活在神界没离开过,就是偶尔离开也是去……去哪呢?
白槿忆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
“你在干嘛?”清冷的声音突如其来得响起。
白槿忆被吓了一跳,她朝声音的来源处偏过头,只见在她的身旁立着一个白衣翩翩身姿挺拔的男子,在看到男子面貌的那一瞬间,白槿忆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一阵阵刀刺中心脏般的痛感也随之而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槿忆稳下心神,后背贴紧树干,声音有些发涩地问道:“你是谁?”
洁白的月华撒在男子俊美异常的面容上,将他立体的五官衬得清冷俊逸,一双黑眸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极为清亮深邃,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淡声道:“叶清让”
白槿忆眼神迷茫地望着他,“我不认识你。”
“嗯,不认识。”叶清让轻声道,声音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夜风拂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隐约间白槿忆好像听到他声音沉沉地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她还没怎么听清就被夜风给吹散了。
“你怎么会在这?”这人出现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感觉到。
虽然她现在身上有伤,敏锐度有所下降,但这并不表示她完全失去了感知力。
这人能在她完全没反应的情况下出现在她身边,只能说明这人能力在她之上,身手不凡。
“来找你。”叶清让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白槿忆疑惑不已,“找我?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不认识吗?
叶清让没有回答白槿忆,他身影一闪,白槿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晕在了他的怀里。
拥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叶清让心中一疼,用袖子将她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后,他拿出一颗发着莹白色光芒的灵珠,手掌运起魂力把珠子送入了她的体内。